丁寧的實驗終究還是被打斷了。
衆女都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氣,即便是姐姐丁牽獵在他做試驗的時候也絕不會去輕易的打擾他。
這傢伙別看平時寵着她們,可一旦誰要是打擾了他做試驗,必然會臭着臉大發雷霆,一點情面都不留,就跟起牀氣一樣,這是一種習慣,大家都能理解。
可有些人的電話即便是丁牽獵都沒法忽視,比如現在這位,這個點打電話來,必然有着急事,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去打斷丁寧專注的試驗。
“是杜總督。”
丁牽獵捂住話筒,在丁寧黑着臉還沒有來得及發火前,及時的說道。
若是以往,即便是杜總督的電話她也未必會來打擾他,但現在不一樣了啊。
雖然杜默笙被抹去了記憶,但大家卻都清楚她其實已經是姐妹中的一員了,杜總督也從一市總督榮升爲丁寧的準岳父了,自然要區別對待。
果然,對杜總督心虛的丁寧那滿腔的怒火頓時化爲烏有,歉疚的看了滿臉幽怨的姐姐一眼,換來她一個嬌嗔的大白眼,這才接過電話,如沐春風般的道:“杜叔叔,怎麼這麼晚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嗎?”
“噢,已經很晚了嗎?沒注意時間,呵呵,沒打擾你休息吧。”
杜總督毫無誠意的問候了一句,讓丁寧哭笑不得,乾笑一聲後奉承道:“沒有,杜叔叔公務繁忙,廢寢忘食的都忽略了時間,令我肅然起敬,您可是我學習的榜樣和楷模。”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這小子,去烏市待了幾天怎麼就變的油嘴滑舌起來了,不會是跟程家安那老東西學的吧。”
杜總督笑罵了一聲,開玩笑的道。
“啊,杜叔怎麼知道我去了烏市。”
丁寧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喬家可是門閥之一,自然有着他們的消息渠道,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和程總督很熟的樣子,他知道似乎也不稀奇。
“程家安跟我還有馨語是老同學了,這老小子當年還追求過馨語呢,只可惜,馨語沒看上他。”
杜總督語氣裡帶着說不出的得意和自豪。
隔着電話,丁寧都能感覺到他的春風得意,看來,當年的程總督也是杜總督一個強勁的情敵啊,不然,他哪裡會那麼得意。
事實上,他沒有猜錯,當年的程家安不但是他的情敵,還是他同宿舍的舍友,同時還是他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杜總督在得知程家安也喜歡喬馨語後,一邊是喜歡的女孩,一邊是對他始終比較關照的好朋友,這讓他黯然神傷,甚至生出了拱手相讓的打算。
有段時間,喬馨語和程家安在他的有意撮合下走的很近,讓他黯然神傷,但他出身貧寒,心理上比較自卑,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喬馨語,只能忍着心疼默默的爲他們祝福。
可喬馨語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和程家安走的近,也只是覺得他是杜總督的朋友罷了,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思。
最終,喬馨語看出來杜總督的懦弱,哭着大罵了他不是男人,轉身跑掉了。
程家安這才知道喬馨語原來一直喜歡的是杜總督,而杜總督明顯也是喜歡她的。
他雖然傷心,但人品還是相當硬挺的,幫着喬馨語大罵了他一頓,說愛情不是可以隨意轉讓的東西,他程家安還沒有淪落到需要靠人相讓來抱得美人歸的地步。
程家安見杜總督始終低着頭不吭聲,氣的當場放出話來,他要和杜總督公平競爭,憑着自己的本事追到喬馨語,讓她移情別戀愛上自己。
只可惜,這激將法對內心極度自卑的杜總督並沒有起到作用,從那天起,杜總督不但沒有去追求喬馨語,反而遠遠的躲着她,甚至連程家安都躲。
喬馨語也是受到刺激了,就佯裝和程家安談起了戀愛,讓杜總督心都碎了,可當着他們的面,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不停的恭喜他們,恨的喬馨語給了他一個耳刮子哭着跑了。
也就是這記耳光,被另外一個追求喬馨語的公子哥看到,還以爲杜總督欺負了喬馨語,帶人來教訓他。
杜總督本就心裡難受,這不長眼的傢伙來挑釁,他哪裡還能忍得住,骨子裡的血性被激發,衝着他們大打出手,雖然寡不敵衆,但他卻沒有絲毫退縮,渾身是血的依然獰笑着悍不畏死。
這纔有喬馨語聞訊而來,大膽而潑辣的當衆宣佈杜總督是他未來的老公,誰敢動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被深深感動的杜總督這纔不顧一切的接受了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孩,最終雖然坎坷,但在他們的努力下,終於還是成爲了夫妻。
不得不說,只要關係到愛人,男人都是有些小心眼的,雖然杜總督最終抱得美人歸,但內心對程家安和妻子談過戀愛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雖然明知道那是假的,是爲了刺激他,但程家安當着他的面可是實實在在的摟過妻子腰的,這讓他很不爽,雖然沒有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情,但也養成了沒事就愛埋汰他兩句的習慣。
丁寧呵呵乾笑一聲,面對未來岳父的自我陶醉,他能說什麼,只能暗中對程家安說聲抱歉,諂媚的繼續恭維道:“那是,杜叔淵博而睿智,年輕時必然也是風流倜儻的人物,程總督哪能和您比,還是馨語阿姨的眼光好啊。”
杜總督聽的心花怒放,眉開眼笑的道:“那是,不是我吹,想當年……哎呦,輕點輕點,疼……”
話還沒說完呢,電話那頭就傳來杜總督的求饒聲,看來某位敢愛敢恨的女俠也是聽不下去了,開始施展揪耳神功,打斷了他的自吹自擂。
丁寧聽的暗自好笑不已,讓你吹,吹炸氣了吧。
“小丁啊,你別聽那個老東西在那裡胡說八道,當年,可是他追我來着……”
電話裡傳來喬馨語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隨即吧啦吧啦的開始訴說當年她在學校裡有多風光,讓無數公子哥競折腰,要不是杜總督死皮賴臉的追求她,她纔看不上他呢。
丁寧耐着性子聽她訴說當年的豐功偉績,滿臉的哭笑不得,心裡暗自腹誹着,你們誰追誰跟我有關係嗎?不過這可是未來的岳母啊,他哪裡敢流露出絲毫的不耐煩,還得跟捧哏似的嗯嗯啊啊的附和着,把喬馨語樂的是眉開眼笑,不停的誇丁寧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好了,好了,都這麼晚了,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說正事。”
旁邊的杜總督實在聽不下去了,滿臉幽怨的打斷妻子的喋喋不休。
她說的這版本也太不靠譜了,完全是歪曲事實,竟然說他毫無廉恥的死纏爛打,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一時心軟才勉強答應嫁給了他,實在是太影響他的光輝形象了。
“噢,對了,光說過去的事了,差點忘了正事了,小丁啊,明天中午來家裡吃飯啊,阿姨親自下廚,讓你嚐嚐阿姨的手藝。”
喬馨語這纔想起了正事,毫不見外的說道。
“啊!”
丁寧愕然的張大了嘴巴,據他所知,明天中午可是李博洋去登門拜訪的啊,杜總督兩口子把自己喊去算什麼?
“就這麼說定了啊,等下我把家裡的地址發給你,一定要來啊。”
喬馨語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不容置疑的說完就掛了電話,沒一會兒功夫就把家裡的地址發了過來。
丁寧笑了,他本來還頭疼着明天中午該如何編造理由,剛巧去“登門拜訪”搞破壞呢,沒想到杜總督兩口子主動送上門來,爲自己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只是,他們的動機到底是什麼?雖然杜總督早就說過,要請自己去家裡吃頓飯表示感謝,但也不能選在未來女婿登門的那一天啊,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丁寧百思不得其解,隨即擺了擺頭不去多想,管他什麼動機呢,只要有了名正言順的登門理由,他就能實施自己的破壞計劃了。
他不奢望杜默笙能夠接受自己,也不在乎她會不會恨自己,但李博洋那樣的人,確實不配給她幸福,他不能看着她跳進火坑。
卻不知此時此刻,杜總督正無奈的看着滿臉得意的妻子,愁眉苦臉的道:“這樣做合適嗎?默笙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那個什麼李博洋,我不喜歡,只是粵州一個三四線的破落小家族的子弟罷了,還妄想攀上枝頭當鳳凰,娶我的寶貝閨女。”
喬馨語傲然的昂起頭,鄙夷不屑的說道。
“你啊你啊,以前可沒有那麼勢利,我倒覺得出身無所謂,只要默笙喜歡就行。”
杜總督的臉都黑了,怎麼覺得妻子是在打擊自己呢。
心裡暗自嘀咕着,三四線的小家族怎麼了?我還是一窮二白的貧下中農呢,不照樣娶了你這個喬家公主。
“你不懂,我寧肯默笙找個一窮二白的農村孩子,也不願意讓她嫁給一個小家族的子弟。”
喬馨語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澤:“農村的孩子沒見過世面,生性淳樸,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可小家族的子弟就不同了,他們見過一定的世面,對權勢有着追求和野心,俗話說,滿瓶子不響,半瓶子咣噹,越是這種小家族出身的子弟,功利心就越強,雖然默笙始終瞞着李博洋她的真實身份,但默笙太天真了,李博洋怎麼說也是個小家族的子弟,又怎麼可能會不調查清楚默笙的真實身份就冒冒然的來登門拜訪我們呢?”
喬馨語眉飛色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