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隨着電動馬達聲響起,快艇向深海駛去,岸邊的犬吠聲和零星的槍聲越來越遠,直至微不可聞。
“呼哧呼哧!”
劉俊偉坐在快艇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距離越來越遠的海岸線,心有餘悸之色逐漸消褪,臉上露出濃濃的不甘和怨恨。
丁寧,又是丁寧,爲什麼每一次都栽在他手裡,連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堂主大人這次也折戟沉沙,至今杳無蹤跡。
“親愛的偉,前面就是公海了,到了公海就徹底安全了,我已經安排了船接應我們離開這裡。”
駕駛快艇的白人青年一頭金髮在夜風中飄揚,雖然衣衫上沾滿了血跡和污漬,看上去極爲狼狽,但俊朗的臉上卻帶着失而復得的竊喜之色。
“懷特,謝謝你,這段時間冷落了你,是我不好。”
劉俊偉深情款款的從背後抱住懷特,但視線卻久久的落在那影影綽綽的海岸線上,眼底有迷茫之色涌動。
雖然在懷特的拼死接應下,他僥倖逃出生天,成爲了神裔組織神州堂唯一的漏網之魚,但他也徹底淪落爲被國家通緝的叛國賊,此生再也沒有回到神州的機會。
叔叔、嬸子、瑩瑩這唯一的幾個親人,恐怕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他們一定會受到自己的牽連吧?這讓他心裡生出一抹愧疚之意!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組織在神州會崩潰的如此迅速,這讓他措手不及,恍如做夢一般。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丁寧,如果不是他,他怎麼會不得不背井離鄉,無法在神州立足,成爲被所有人不齒的叛國賊。
劉俊偉額頭上的青筋凸起,緊緊的攥緊拳頭,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心裡暗暗立誓,丁寧,你給我等着,終有一天,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處。
“偉,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跟我回米國吧。”
懷特轉過身來,如同溫馴的小媳婦似的依偎在劉俊偉的懷中,滿懷期待的看着他,隨着劉俊偉出事,藝格公司被連夜查封,得到消息的他才能第一時間趕去救援劉俊偉。
“對不起,懷特,我落到現在的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但我不想連累你,也不能跟你走,我會東山再起的。”
劉俊偉滿懷歉意的擁抱了一下懷特,視線落在快艇角落裡的一個銀色箱子上,眼底閃過一抹火熱之色。
他在預感到情況不妙時,別的神裔成員都在拼命抵抗,他卻第一時間溜到堂主的密室中,打開保險櫃,偷偷取出這個銀色箱子潛逃。
那是他變強的唯一途徑,也是他東山再起擁有復仇資本的希望所在,即便是他在倉皇逃竄差點落網之際,他都從來鬆開過這個銀色箱子。
因爲他知道,箱子裡裝的是他東山再起的最大希望,也是他復仇的底氣——基因藥水。
有了這些基因藥水,他最起碼能夠進化到白銀戰士了吧?劉俊偉暗自在心底盤算着。
“偉,跟我回米國吧,憑藉我們的能力,就算不靠我的家族,也能很快東山再起的,答應我好嗎?”
懷特海藍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閃動着淚花,他知道劉俊偉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但他依然試圖想要去挽留他,他真的不能沒有他。
劉俊偉目光溫柔的輕撫着他的臉頰,柔聲道:“懷特,我會在米國待一段時間好好陪陪你,然後我再離開。”
“真的?”
華特眸子裡迸射出驚喜,雀躍的問道。
儘管知道他最終還是要離開,但他願意在米國多待一段時間已經足夠他驚喜了。
看着他歡喜的樣子,已經平復心情的劉俊偉心中涌出吳憲柔情,把他拉在懷中緊緊的抱住:“懷特,你放心,我就算離開,也會經常去看你的。”
“你說話算數,不許騙我啊!”
懷特像個小女孩似的幸福的閉上眼睛,他知道劉俊偉一向說話算數,絕不會騙他的,能夠得到他這樣的承諾,對幾乎絕望的他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驚喜。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劉俊偉輕聲的承諾道,在滿臉幸福的懷特看不到的角度裡,眼底卻閃過一抹歉疚之色,對不起懷特,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等我在米國服用基因藥水成爲白銀戰士後,我就要啓程加入神裔組織的總部了,爲早日成爲傳說中的神而努力,或許,等我成功之日,你早就已經老去甚至成爲枯骨了吧。
一股離愁在心間悄然瀰漫,劉俊偉閉上眼睛,在海風中靜靜的享受這擁有的一刻,久久不捨得鬆手……
“叮鈴鈴!”
一大早,電話聲就驚擾了丁寧的美夢。
丁寧睡眼惺忪的從柳生淺黛和姐姐之間鑽了出來,從牀頭櫃上摸起電話,有氣無力的道:“喂,哪位?”
雖然左擁右抱看起來很香豔,但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巨大的煎熬,一個柳生淺黛就夠纏人的了,打死都要和爸爸睡在一起,讓人頭疼無比。
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也跟着添亂,堂而皇之的以唯恐他對柳生淺黛犯錯誤和練功爲由,也和他睡在了一起。
害的他一夜都沒有睡好,畢竟兩個大美女在懷,偏偏一個都不能動,這根本不是豔福,這是痛苦的折磨。
“小師兄,都幾點了,怎麼還沒有來?”
胡老精神抖擻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幾點了?”
丁寧渾噩的腦袋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這纔想起昨晚胡老給他打電話,說他今天有事沒法去給學生上課,讓他去幫忙代一節課。
胡老和章老名義上都是他的導師,又是因爲幫他才被學院套牢,成爲寧大醫學院的榮譽教授,二老有事無法授課時由他代課,這是早就說好的事情,他自然無法拒絕。
“已經七點了,九點開課,在階梯教室,我生怕你忘了,所以打個電話給你,穿的要正式點啊。”
胡老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今天他並沒有什麼事情,讓丁寧代課只是一個藉口,實際上是有驚喜要給他,唯恐這傢伙沒當回事,特意打電話來喊他起牀。
“好的,胡老,我知道了,我這就趕過去。”
丁寧拍了拍臉,讓自己精神一點,唯恐柳生淺黛纏着他,躡手躡腳的爬起牀一溜煙的跑到隔壁房間去洗漱。
“少爺,早上好。”
張伯一絲不苟的準時站在一樓樓梯口問候。
“張伯,早啊!”
丁寧穿戴整齊的下樓,笑着迴應了張伯一聲,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雖然感覺自己墮落成了萬惡的資本主義,他也慢慢接受了張伯等人的存在。
畢竟這麼大的別墅,沒有人收拾可真不行,張伯雖然古板嚴苛了點,但不得不說,絕對是內中的行家裡手,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秩序井然。
“哥,你醒了啊,早安!”
按照慣例,只要丁寧在家,早餐必然是落雪親自下廚,繫着圍裙的落雪笑嘻嘻的從廚房中鑽了出來問早安。
“早啊,落雪!”
當着張伯等人的面,丁寧實在不好意思調戲落雪,只能中規中矩的問候一聲。
“大少爺,二少爺不願住到主樓來,非要和夏侯他們住在一起。”
張伯很盡心職守的跟丁寧彙報道,心裡暗自奇怪這一家子到底有多少個兄弟姐妹?
本來只有一位少爺兩位小姐,這兩天突然又多出了個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不說,現在又多出個二少爺來。
丁寧聞言愣了愣,苦笑一聲道:“隨他喜歡吧。”
他是把葉天狼當做親弟弟看的,想讓他住到主別墅來,但他估計是覺得不方便纔不願意住到這裡,寧願和夏侯等人住在副樓。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姐姐、落雪和柳生淺黛都住在主樓,葉天狼搬過來住還是很不方便的。
雖然不住在一起,但吃飯還是在一起的,丁寧可沒有什麼主僕之分的概念。
夏侯和葉天狼掐着點走了進來,頭髮溼漉漉的,肯定是剛鍛鍊完畢:“少爺(哥)早!”
“早,趕緊坐下吃飯吧,阿狼,嚐嚐你二姐的手藝。”
丁寧和夏侯早就已經過了客氣的時候,微笑着拉着葉天狼在自己身邊坐下。
夏荷等幾個女傭很殷勤的給兩人擺上碗筷,夏侯早就習慣了,也不客氣,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嚥,讓張伯看的直皺眉。
葉天狼明顯很不適應,略帶靦腆的站起身來對夏荷等人微微躬身表示感謝,惹得幾個女傭都抿着嘴偷笑,好奇的用妙目悄悄打量着他,讓他愈發不自在。
“行了,你們去忙你們的,我在這兒就行了。”
張伯人老成精,看出葉天狼的窘迫,唯恐這些已經被少爺慣壞的女傭做出不恰當的舉止,揮手讓她們離開。
女傭們偷笑着四散而去,葉天狼這才自然了一點,很有禮貌的衝端着食物上桌的落雪問好:“二姐早!”
“阿狼早,侯哥早!”
落雪很喜歡這個笑容緬甸,性格沉穩的少年,笑呵呵的問好,只是後面的一聲侯哥,讓夏侯哭笑不得,苦着臉道:“二小姐早。”
惹得丁寧哈哈大笑,促狹的看着夏侯,沒想到落雪還有這麼調皮的時候。
這段時間混熟了,大家都很喜歡落雪這個乖巧懂事的二小姐,落雪也從之前安靜的美少女逐漸向古靈精怪轉化,偶爾也會和大家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夏侯作爲唯一能夠自由出入主樓的保鏢,還和她很熟,自然成爲她最喜歡調侃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