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杏詩將白色的禮紗換下,穿上宗教裁判所弟子的服裝,想着回來了,也應該去拜見一下長老。
“你留在這。”慕杏詩對揹着她的小糉囑咐完,便開門離去。
一直走到長老的會客室門前,慕杏詩禮貌的敲了敲門。
“進來。”是大長老蒼老的聲音。
慕杏詩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滿室的白鬍子飄啊飄……慕杏詩愣了愣連忙低下頭戰戰兢兢地站到一邊。
所有的長老都激動的站起身,一撲上前,“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慕杏詩尷尬的笑了笑,想起了那個持弓而立的少年,只好糊弄道,“多虧了祭司。”
大長老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恩……那妖物如何了?”
“他……”慕杏詩斜了眼,低垂着頭,“還活着。”
“什麼!”長老們一致拄了拄柺杖,“難道祭司沒有將那妖物消滅。”
“他們人多勢衆,祭司孤身一人無法將他們剿滅。”慕杏詩深吸一口氣,氣定神閒的道。
“此妖一天不除,人間便要多受難一天!”三長老憤憤的開口。
“三長老,您且淡定。”慕杏詩抹了一把汗,“其實他們只是以吸食鮮血爲生,本性不壞,就如人一般,人也是要吃飯的呀,只是他們吃得東西和我們不同……罷了。”看着長老們越加黑沉的臉色,慕杏詩的聲音愈漸的小了下去。
“杏詩,你是被妖魔蠱惑了嗎!”二長老氣的抖了抖鬍子。
“弟子沒有。”慕杏詩只得垂着頭恭敬的道。
大長老嘆了一口氣,“埃爾斯那孩子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你且去看看他吧。”
“那弟子告退。”慕杏詩倒退着出了門,順手將門關上。
長老們捏了把鼻涕,揮了揮手,示意杏詩退下。
慕杏詩鬆了一口氣,宗教裁判所,所有的長老坐在椅子上的一幕,那股自然而然的油然而生的氣勢着實把慕杏詩閃到了……
“先去看看埃爾斯好了。”說罷,她就朝埃爾斯的房間走去。
門是開着的,室內一覽無餘,慕杏詩就索性不敲門,進了埃爾斯的房間。
“埃爾斯。”她輕輕的叫了一聲,迴應她的是一室的寂靜,慕杏詩將那糊了紙的木框打開,夜間寒冷的風呼呼的吹進來。
慕杏詩正想離開,眼角撇到窗外大樹下,那一抹纖長的身影。她連忙出了埃爾斯的房間,跑到了那個人影的面前。
“你在做什麼?”慕杏詩垂下頭,笑眯眯的開口。
那個人影睜開了眼睛,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突然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杏詩,你回來了……!”說罷,突然將慕杏詩嬌小的身子摟入懷中,慕杏詩一個踉蹌趴在埃爾斯的身上,螢火蟲和草屑一起飛了起來。
慕杏詩掙扎着爬起身,可埃爾斯偏偏死抱着不鬆手,如同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щшш ☢ттkan ☢¢ o
“你先放開,有話好說。”慕杏詩好不容易悶悶的從口裡吐出這句話。
埃爾斯只得先放開慕杏詩,一放手,埃爾斯就着急的問道,“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沒有。”慕杏詩笑了笑,“其實他們也不壞。”
“你是不是被妖怪迷惑了?!”埃爾斯不滿的開口,說罷還掏出了指魔盤。
慕杏詩無語的撫了撫額,“你怎麼也這麼說啊,妖物和人一樣,也有分善惡的呀!”
埃爾斯垂着頭,抿了抿脣,慕杏詩乾脆坐在了埃爾斯的身邊,脣角銜起一根草根,“我說的對吧。”
“從小到大,長老們只會說,妖,乃是世上最毒之物,有的美如罌粟,有的醜如惡果,總之沒有一個是好的。”埃爾斯愜意的靠在樹上,雙手負在腦後。
“恩,或許他們不是妖,他們只是一種特別的生物,似妖非人。”慕杏詩充滿幻想的說着。
埃爾斯撇了撇嘴,終覺得杏詩有哪裡不一樣了,他擡眼隨手取走慕杏詩銜着的草根,自己叼在嘴上,慕杏詩生氣的瞪了埃爾斯一眼。
埃爾斯只是淡然道,“女孩子這樣不好。”
慕杏詩只好悻悻然的收回了不滿的目光。
埃爾斯低笑了一聲,嘴裡的草根真是越嚼越有味。
“我先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慕杏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繞着他們飛舞。
“杏詩。”埃爾斯突然抓住了慕杏詩柔嫩的手腕,看向她手指上的草戒,埃爾斯眯了眯眼,“這是什麼?”
慕杏詩如同被燙到般,急忙縮回手,眼睛閃爍不定,“這是我無聊時自己編的。”
看着慕杏詩的神情,埃爾斯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他也不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隨後笑着開口,“去睡吧,晚安。”
“恩。”慕杏詩連忙逃似的回了房,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使得慕杏詩一直波動的心終於得到緩解,一沾到牀慕杏詩就睡着了。小糉替慕杏詩蓋好被子,如往常一般睡在了她的枕邊。
第二日,慕杏詩被埃爾斯的催促聲叫醒,兩人一如往常一起遲到偷偷站到了後面,聆聽聖歌,日子如往常般平靜,長老也沒有派遣任務給她,只說她道行善淺,跟埃爾斯好好學學,免得又被妖物捉了去,惹得長老們擔心。
之前發生的事就好像夢一般,纏繞在慕杏詩的腦中,揮散不去。
夜晚在衆目睽睽之下降臨,慕杏詩撫摸着手上的草戒,仰望星空,遠方踉踉蹌蹌走着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因爲他的肩上貌似揹着一把弓。
“那是?”慕杏詩眯了眯眼,想看清遠方的人,小糉也好奇的跳上桌,它倏然間瞪大了眼眸,是他!
遠方的人影似乎注意到了他們,一閃身就到了慕杏詩的跟前,慕杏詩着實嚇了一跳,險些摔倒。
“幫我……”眼前的人,吃力的開口,慕杏詩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血跡。
小糉眯了眯眼,看來那祭司真是狠心啊,只不過他怎麼會逃到這來呢?
少年看向了小糉,似是解開他的疑惑般,“我是循着你身上的梅花香來的。”
“快點進來。”慕杏詩看着少年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急忙讓開一條路。
小糉化身爲人,攔住欲進屋的少年,冷然道,“不可。”
“爲什麼!”慕杏詩可管不了那麼多,她只知道他是個受傷的人,曾幫過她的人。
“因爲追殺他的人正是宗教裁判所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