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點源石網絡術式啊？那東西挺簡單的，不過我們要做什麼網頁呢？”
腦機研究實驗室A區裡，天火依舊穿着那身白色大褂。
只是此時，原本白色的大褂已然有些泛黃，鼻樑上架着無框眼鏡，周圍眼圈綴着的黑色素讓韓白衣隔着鏡片都能感覺到天火此時的疲憊。
不過她的眼裡卻熠熠放着光。
韓白衣坐在她面前，看了眼桌上還剩半桶的精神飲料，以及地上扔得到處都是的空瓶子，略有些皺眉。
“這件事還是下次再談吧，你現在需要休息。”
“唔......白先生，在持續的不眠不休中攻克一個又一個難關，可是獨屬於研究者的浪漫。”
天火端起桌上的精神飲料倒了一杯推到韓白衣面前，動作優雅平緩，只是在看到韓白衣皺眉的表情之後，這才露出一臉無奈神色告饒道：“好吧好吧，我是俘虜，會遵循俘虜條例聽從命令好好休息......等我把現在這個問題攻克之後。”
後半句是在心裡說的。
韓白衣這才點點頭，準備起身離開時，天火卻忽然叫住他：“白先生，您應該是對維持源石網絡運行的‘源石能主動收集術式’感興趣吧？”
“那東西的原理和構建結構都很簡單，如果您想看的話，給我五分鐘就能做出一個，耽誤不了我多少休息時間。”
韓白衣腳步一頓。
轉過頭，天火那嫵媚的面上帶着有些狡黠意味的笑，纖細的手臂摟在身前做無力狀勾人道：“您要不要，繼續壓榨一下您的俘虜呢？”
“嘁，都餿掉了。”
站在邊上的斯卡蒂板着那張三無臉低聲嘖了下小舌頭。
韓白衣一手刀敲在她腦袋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斯卡蒂扭過頭，依舊是那副三無臉。
“那就......再耽誤你一會兒。”
天火翻了個白眼沒理她，轉身偷偷聞了一下尾巴，然後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蹲在一邊的實驗區域開始刻畫起術式。
連續幾天高強度腦力勞動，不眠不休不洗澡一串連招出擊之後，就算是她這樣不會拉臭臭的美少女也有點撐不住體香buff。
……確實有點味道。
就一點點！
天火一邊刻畫着術式，一邊在心裡狠狠咬牙，遲早有一天要把場子找回來！
不過三四分鐘的功夫，就在地上刻畫出了一個約莫一米成圓的複雜術式，順帶還用馬克筆在術式周圍做了幾個簡單標記，然後就將一臺組裝完畢的簡易服務器放進術式中央，輸入源石能。
滴滴滴......
服務器上的提示燈閃了兩下，由紅變藍，顯示運作狀態。
“這個術式就是負責‘源石能主動收集’部分，不過也僅僅是收集並循環利用上網所消耗的源石能，想要構建一個全新的網站則需要更多術式，這個比較麻煩，可以使用現有的網站域名試一試。”
天火面無表情的解說着，面對韓白衣的方向往後退了兩步，順帶在周圍繼續刻畫了一圈簡易術式。
“這是我之前在王者之杖時購買的一個個人專屬網站域名術式，可以直接使用。”
邊說着，天火一邊打開自己脖子上的腦機項圈，半透明的屏幕忽的閃現，她熟練的用源石能打開腦機流量，在瀏覽器裡輸入了一連串域名。
滴。
網頁點開，韓白衣就見到服務器周邊的術式微微閃爍起來，原本黯淡的術式中如水一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着。
“當有人登陸網址時，服務器就會自動收集源石能，不過服務器會首先將源石能用於自身運轉。”
天火正解說着，圍繞着服務器的術式流光就開始漸漸熄滅，屏幕上的網頁也忽然卡頓，無法繼續運行。
韓白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外接能源用於服務器的運行的話，大概需要同時保持五百到一千人左右才能維持一個大型服務器的自主運轉，現有服務器的承載上限大概能允許五萬人同時在線。”
天火在網址目錄上給韓白衣翻了翻，“目前來說，即便是全泰拉最大的網站，也很少能達到五萬人同時在線這個數字。”
“擁有源腦會網上衝浪的人數較少是一個原因，另外也是因爲當網站在線人數達到一定級別時，網站維護者爲了保證服務器流暢運行，會對網站施行限流。”
“按照源石流動極限計算，同時承載五萬人網上衝浪的大型網站服務器，每天大概需要消耗十五顆到二十顆標準源石塊。”
“這種消耗，需要一整天都有至少一千人保持在線才能自動收集源石能維持。”
“目前所有網站中能保持同時至少平均一千人以上在線的網站只有寥寥十數個，平均五千人在線的網站只有一個，就是這個。”
天火說着，從腦機屏幕上的瀏覽器欄目裡輸入了一個網址。
韓白衣看了一眼，網站頁面以黑紅雙色爲主基調，精美的界面中央是一個個方格狀的視頻，封面上的畫面不堪入目。
韓白衣瞪大了眼。
身邊的斯卡蒂也跟着瞪大了眼。
這個平均二十四小時至少五千人在線的網站，是個畫面清晰、動作流暢、細節精巧、劇情連貫簡潔、光看着就極富打擊感，時間長達兩小時，甚至連賽克馬都沒有的小皇網（注：小型維多利亞皇家賽馬網站的簡稱）。
韓白衣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遮住身邊斯卡蒂的眼睛。
不行！要了親命了，這種運動實在太刺激，笨蛋和小孩子不能康！
斯卡蒂被矇住雙眼之後，就縮在韓白衣懷裡一動不動，原本白皙的三無小臉上忽然一僵。
這、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好厲害。
等等，我好像也是大人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畫面，紅色順着斯卡蒂白皙的脖頸不斷的向上爬升，被捂住眼睛的小臉通紅通紅的往外冒熱氣。
道歉時乾脆利落的斯卡蒂，在看到封面上這些的角色們時，露出前所未有的羞澀神情。
反倒是熟練打開網站的天火一臉淡定。
食色性也嘛。
誰還沒點小隱私了。
韓白衣則是保持着捂住斯卡蒂雙眼，同時自己瞪着眼睛的動作，用那雙公正而帶着批判性的目光去仔細觀察着屏幕。
一直到網頁被天火關掉之後，他才悵然若失的回過神。
這年頭泰拉世界的網民們衝浪的姿勢還真是......
有點騷啊！
只是稍微一回憶，韓白衣那被靈機淬鍊過無數次的大腦就想起了剛剛天火輸入的域名。
好的，記住了。
以後有時間再好好批判一下。
天火則拍拍手，把韓白衣的注意力吸引回來，繼續說起正事。
“根據現有的網站來看，用網站來收集源石能，確實是一種可行之法，不過相比於直接購買來說，這種方法的成效還是太過緩慢。”
“如果白先生您是想要通過網站大量收集源石能的話，可能需要同時開設多個網站進行收集纔能有所收穫。”
“不過，就目前而言，我們分不出那麼多人手去經營這些生意。”
“利潤太少了，不值得。”
“如果想要達到足以與正在研發的腦機平等的收入地位，網站的總在線人數必須提升到一個很高的數字，可能是十萬、二十萬，乃至更多。”
“但是我現有的團隊只能勉強分出一個用於經營網站的人手，除非我們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研究人員公開招募。”
“當然，如果作爲宣傳手段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先做一個專業性較強的腦機介紹網站，主要用於吸引同行和投資者。”
作爲一個天才研究者，天火對數字與效率的嗅覺是極其敏銳的。
只是稍加分析，就能很快計算出他們能否達到白先生想要的結果。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面臨的問題並不侷限在成本問題上，最大的問題是技術。
只有經營一個網站的人，卻需要更多的在線用戶。
而且對韓白衣而言，用戶越多越好，因爲這些用戶對他而言不是錢，而是源石塊、靈機點，是最直觀的實力。
雖然韓白衣手裡現在攥着將近三十萬的靈機，但是他假想戰中的對手，可是這個世界中真實無虛的神明。
鬼知道這些靈機夠不夠用。
韓白衣尋思了半天，忽然問了一句：“現在服務器面臨的承載上限的技術難點在哪？爲什麼單個服務器的極限只有五萬？用戶數量應該是足夠多的的吧？”
他剛剛注意了一下，天火在翻找網站的時候，網址目錄上至少有上百個人數過千的網頁聊天室，一排下來，人數標誌全都在四位數。
“是術式本身的原因。”天火指着地上的術式圖案，“術式本身的源石能承載上限是有極限的，每當瞬時通過的源石能超過了某個界限，術式本身就會開始崩潰。”
一邊說着，天火一邊示範了一下，蹲在術式旁邊，手指按在術式的某個節點上，指尖驟然爆發源石能。
僅僅是純粹的源石能，沒有絲毫加工，但就是這樣純粹的能量衝擊，就讓這處術式節點緩緩褪色。
由剛剛刻畫時的赤金色逐漸變淡，最終化作暗紅近乎鐵鏽的顏色。
術式崩潰。
服務器閃亮着的藍色信號燈頓時轉爲紅色，天火繼續解說着。
“一般的服務器維護人員分爲兩組，一組盯着屏幕監控網站流量，第二組則隨時負責修復開始崩潰的術式節點。”
“修復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用源石能將其重新刻畫一遍即可。”
天火解說着，指尖聚集起閃耀的源石能，重新在剛剛崩潰的術式圖案上畫了一筆。
服務器信號又亮起。
“只不過，一般來講，正常的五人修復組、甚至是十人修復組的維護人員體內的源石能總量不夠，很難輪流保證維護一個五萬人以上的服務器。”
“而且，隨着在線人數的上升，維護組人員所需消耗的源石能也是以指數上漲。”
“單個術式的總面積又較爲狹窄，同時保證容納的維修組總人數最多是14人，這是經過試驗的人數極限。”
“五萬這個數字，就是極限了。”
天火將耳邊的長髮撩起，輕輕夾在耳側，朝着韓白衣俏皮的笑了笑。
“當然，如果白先生您能招來14名潛能等級超過五星級的術師或是輔助職業作爲維修人員的話，就算是百萬級的人數也不在話下......哦？！”
本來天火正開着玩笑，可看着韓白衣這個人，口中的語速卻是越來越慢，最後甚至一不小心拐了調。
韓白衣一愣，心裡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不太明白天火這是什麼意思。
斯卡蒂默不作聲的插到天火與韓白衣二人中間。
天火卻是直勾勾的看着韓白衣。
忽然，她伸出手抓住韓白衣的胳膊，連斯卡蒂被她帶球撞得腦袋一懵，天火則是雙眼放光，緊緊的拽住韓白衣的袖子。
“白先生！你來當服務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