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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見蘇清音折騰了那麼久纔出來,不由眯了眯眼,“你屬蝸牛的啊?”

蘇清音提着不輕的行李箱,當下叉腰吼道:“沒看見我提的東西很重啊,來搬下要死啊。臭禽獸。”

嘿,還敢反抗!

秦二爺吐出叼在嘴裡的狗尾巴草,斜睨着她和身旁那個大大的行李箱,硬是一步也沒往前走,“誰的東西誰搬。”

蘇清音氣結,對着那騷包的車子狠狠踹了一腳踩解氣,拎着行李箱就直接塞進了後座裡。

秦霜在一旁看着,見她報復般又是擦到車身又是撞玻璃的,恨得牙癢癢,一把扯開這小丫頭,直截了當的把行李箱塞進去,這才轉頭惡狠狠的瞪着她,“幼稚!”

目的達成,蘇清音纔不管他呢,冷哼一聲,揚了揚下巴,“修車的錢老孃報銷。”

秦霜掃了眼被刮出一道白痕的車身,咬牙切齒,“你放心,一定送到。”

蘇清音顯然也看見了車漆被蹭掉了一塊,硬着頭皮甩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因爲還在放假,偌大的校園裡,學生的身影寥寥無幾。

秦霜一路開到了女生的寢室樓下,這才熄了火,見四周都安安靜靜的,不由皺了皺眉,“你寢室有沒有人?”

蘇清音一個人自然是不願意回來住的,寢室裡還有一個林小愛,因爲留在本地實習所以早就回來了。

她點點頭,解開安全帶,“有一個。”

秦霜自然不知道她過幾天也要去部隊,只當她一個人還要再住一個月,聽她說寢室裡有一個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乾脆也下了車,幫她把行李搬上去。

林小愛剛睡醒,蓬頭垢面的,聽見開鎖的聲音還一直沒反應過來,叼着麪條瞪大了眼看着門口。

秦霜顯然也是第一眼就看見這個姿勢不怎麼雅觀正蹲在電腦前吃泡麪的女生,眉頭機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即走進寢室迅速掃了一圈,這才轉頭問身後的人,“你的牀鋪在哪裡?”

蘇清音指了指他面前的這個牀鋪,“這個。”

秦霜見是睡在上鋪,不由挑了挑眉,看向那邊震驚的叼着麪條半晌的女生。“蘇清音應該沒少從上面摔下來吧?”

林小愛下意識的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蘇清音還沒來得及暗示,就胎死腹中了,當下看着秦霜一臉毫不掩飾的嘲笑,捶胸頓足。

蘇清音從小平衡感就不好,還有點畏高。

秦霜不止見識了她爬樓梯都會摔,這種硬板雙層牀更是看見她左腳絆右腳把自己摔下來過,當下越發的幸災樂禍起來。“牀鋪你自己收拾下。”

蘇清音也沒打算讓他弄,一把拿過他手裡的行李箱,就開始收拾起來。

他在寢室裡站了片刻,見蘇清音拿了毛巾來擦牀板,垂手立在一旁看她慢吞吞的往上爬,不由脣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

蘇清音被他看的惱了,擦完牀板,乾乾脆脆把髒毛巾直接往秦二爺的臉上摔。“禽獸,你笑夠了沒有,當真以爲我是白癡啊。”

“你還真是白癡。”他越發的放肆,一把撈過毛巾放在一旁。“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

蘇清音此刻巴不得他趕緊走,幾步從牀上跳下來,推着他往外趕,“慢走不送,您老一定要走好走快。”

秦霜被她推着走了幾步,一個轉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深邃。

看得蘇清音一愣,斂了一池的春水。

秦霜看了裡面眼神直直粘過來的林小愛,緩緩鬆開手,薄脣微動,“有事直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找我助理,她都能幫你解決的。”

蘇清音看得認真,動了動脣,想說些什麼卻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秦霜站在原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覺得不說話安靜着的小怪獸居然那麼好看。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掃過她的眉眼,掃過她的鼻樑,她的脣,重新停留在她那雙透亮的眸子上。“傻站着幹什麼,小怪獸你捨不得我對不對?”

他的脣邊隱隱有着笑意,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蘇清音被痛得一個回神,眨巴眨巴眼睛,咬了咬牙,“滾……鬼才捨不得你,你怎麼還沒走啊,臭禽獸!”

秦二爺脣邊的笑意越發的泛濫,他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才覺得舒心。這一舒心,他就覺得三天之後要入部隊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他抓心撓肺了。

林小愛見人終於走了,幾口解決掉手裡的方便麪,抓了人就開始審問。

“怎麼回事,你趕緊老實交代。”

蘇清音被堵了一個正着,很不雅觀的翻了一個白眼,“能有什麼事啊。”

林小愛“嘖嘖”了兩聲,“他就是禽獸啊,長得也太不名副其實了。帥得掉渣啊,你身邊都是優質男啊,擦!”

蘇清音揉了揉眉心,累得慌,她要怎麼解釋禽獸雖然長得人模狗樣的,但其實是一個內心傲嬌悶騷,性格惡劣行爲令人髮指的臭男人……

林小愛眼冒紅心,儼然還沒有從剛纔的美色裡回過神,“嘖,青梅竹馬啊,你就該出手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嘖嘖……”

蘇清音無語望天,她倒是想啊,奈何路漫漫兮其修遠以啊。

林小愛發完花癡了,這才理智回籠,“你來學校幹嘛,你不是家在本市的麼?”

蘇清音輕嘆了口氣,“跟家裡吵架了,來避避風頭,過幾天去我哥那裡,所以我住不了幾天。”

林小愛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麼了,嚴重不?”

蘇清音搖搖頭,咬了咬脣,“沒事。”

林小愛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幫她收拾起來。

蘇清澈來的很早。

蘇清音還在被窩裡睡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就接到蘇清澈的電話。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只有一句話,“我在樓下,下來。”

蘇清音掛斷電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迷噔噔的睜着眼清醒了片刻才突然回神,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等她氣喘吁吁的跑到樓下時,蘇清澈指尖正夾着煙,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晨霧裡顯得越發的孤傲。

她站在離他幾步的地方,突然就止步不前了。

蘇清澈早就看見她了,見她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捻息了菸頭,“上車。”

“哦。”蘇清音撓了撓頭,這才拖着行李箱慢吞吞的坐過去。

蘇清澈見她繫好了安全帶,從後座上拿了豆漿和小籠包遞過去,“行程有點趕,來不及帶你去吃早飯,你將就一下。”

蘇清音接過來,笑得眯了眼,“謝謝哥。”

蘇清澈轉要鑰匙的動作一頓,側頭看去,她正歡天喜地的喝着豆漿,臉上盡是滿足。

“客氣什麼。”他原想這麼說,話到嘴邊卻是一頓,轉過頭去。

路的確有些遠。

蘇清音縮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越來越稀疏的人影,昏昏欲睡。

蘇清澈見她精神不好,側頭看了會,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隻大手罩在她的臉上,遮住她的雙眼,“睡一會。”

他的指尖粗糲,是常年握槍訓練的結果。

蘇清音卻在這算不上溫柔的力道里,漸漸睡去。

記憶裡,蘇清澈從小就是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之外的人,他沒有一般男孩子的調皮,總是安安靜靜的。

反而是她跟個野孩子似的,到處瘋鬧。

五歲以前,蘇清澈是她的守護神。

蘇清音的童年裡,最記憶深刻的就是這三個男人,爺爺,蘇清澈還有秦霜。

很多時候,蘇清音也會想這個哥哥對自己的好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但是對家裡的人卻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疏離和客氣。

路有些顛簸,她睡得並不安穩,半夢半醒之間腦海裡掠過很多個畫面。

秦霜的,蘇清澈的,她自己的。

蘇清澈放緩了速度,這裡的路的確有些不好,他停車給她拿了毛毯蓋上,見她微微動了動看了她好半晌才重新上路。

蘇清音是在半路撞醒的,一個轉彎的時候她頭一歪狠狠地撞上了旁邊的車玻璃,疼得呲牙裂嘴的,“嘶嘶”的冒着氣。

蘇清澈不由笑出聲來,“醒了?”

蘇清音還有些犯渾,捂着腦袋狠狠揉了幾下,這才清醒過來,看着不遠處的綠色軍營,眼睛一亮,“到了?”

蘇清澈點點頭,“恩,到了。”

門口站崗的小兵見到團長的車敬了個軍禮,就放行了。

蘇清音卻是頭一次來軍營,好奇的不得了,開了車窗往外看。“哥,你就是在這裡的啊。”

蘇清澈掃了她一眼,點點頭,“先送你去我那兒休息一下,我還有事。”

蘇清音還來不及回答,前面一幢樓就有人站在那裡候着了。

蘇清澈皺了皺眉,探頭看出去,“什麼事?”

蘇清音只見那兵探頭過來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她,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團長,這是?”

蘇清澈順着他的眼神看向蘇清音,勾了勾脣,“我妹妹。”

那個兵原本還以爲是蘇清澈帶來的嫂子,沒料到是妹妹,當下那放射着JQ的雙眼就黯淡了下去,笑着跟蘇清音打過招呼,這才說道:“哦,是師長在您的辦公室等你來着,讓我在這邊候着。”

蘇清澈點點頭,開門下車,“我現在就過去。”

那個兵猶豫了一下,試探着問,“那團長你妹妹……”

蘇清澈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個兵頓時立正站好,行了一個軍禮,聲音嘹亮,“保證完成任務。”

蘇清澈脣角淡淡一勾,似笑非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身子對一臉迷糊狀的蘇清音說道:“你跟他去我那兒,等會我再回來。”

“哦。哪兒?”

蘇清澈正要走的步子一頓,“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