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五年,對於熬到這個時間的大多數農村百姓而言,算得上是一個好時節。
因爲從開春以來,全國各地風調雨順,再加上民國總體,關內基本保持在一個相對和平的階段,一個正常的社會是能夠自我修復,甚至被動發展的。
後世吹的所謂黃金十年,其實就集中在民國二十五年和二十六年這兩年。
不然當下全國各地抗日救亡圖存愛國運動也不會弄的熱火朝天,倉廩實而知禮節這句話不是白說的,日子沒那麼難過了,大夥纔能有時間來思考當下國家面對的問題,不然,關心日本人打進關還不如想着怎麼解決自己的一日三餐來得實在。
而基於各地自發組織的民主愛國運動,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國府也做出了應對措施。
搞了一個農村合作社運動,想法和方針都算不錯,出發點是好的,可惜啊,那些能夠將這個方針推行下去,能幹事的基層,國府內部進步人士不是早被禍禍完了,就是已經遠離內陸,跑到港英那邊避禍,根本不care內陸這片風雲席捲之地。
作爲這個時代見證者的王一,對於國府這般好心做壞事的舉措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對於藍先生也多了幾分同情。
當然,這些都與自己無關,他就老老實實做生意,不斷調配資源,去建立西南大區和西北大區的兩個分公司。
一邊也是密切關注着異人圈的動靜,年初這場抗日救亡圖存愛國運動,在王一的推波助瀾下也驚動了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異人圈,大夥也都明白眼下形勢之嚴峻,紛紛做出了自己的應對。
有開始動用自己的人脈資源開始遊說國府高層,不能再繼續搞攘外必先安內的方針了,別再把大夥當傻子了,這他媽日本人刀都快掛在自家脖子上了,還自己人打自己人?你們不已經贏了嗎,再打下去大義上就站不住腳,到時候大家面子裡子都難看,何必呢?
有的則如呂家那位大公子呂仁那般,直接選擇投身軍伍。
既然搞不懂廟堂上的波雲詭譎,那就乾脆點,自己掌握一支能夠調動的軍隊,免得戰事一起,自家連個護身的資本都沒有。
在這般暴風雨開始前的寧靜下,時間很快來到了五月下旬,王一也專門去了一趟上海灘的租界。
上海灘租界,大陸酒店民國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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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大陸日報主編的埃德加·斯諾和老孟也在華東大區的分公司辦公室裡,聽着王一的安排。
“斯諾先生,你的要求我這邊已經幫你搞定了,接下來你會以特派記者的身份前往陝北,當然,這一路上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邊西北大區分公司的管理者和團隊會保證你的安全。”
“非常感謝,王一先生,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需要我幫忙轉告的話,我先走了,出發前通知我一聲便是,看起來你們還有要事要聊。”
埃德加·斯諾也很識趣,高興了一會便自覺離開,將房間留給王一,劉謂,還有老孟三人。
王一從口袋裡掏出煙,一人一根,三人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這纔開口道。
“孟哥,掌握的如何了?”
“工藝步驟已經瞭然於心,但以咱們這邊目前的條件,即便我能提供足夠多的菌種,我們也無法做到自給自足。”
“嗯,這個不急,優質菌種你培育出來了嗎?”
“這個自然。”
老孟點了點頭,手掌一攤,一團黴菌就在老孟真炁催動之下快速增殖,而即便老孟將真炁散去,這團黴菌依舊在老孟掌心上,沒有萎縮的態勢。
這就是生物師的好處了,不知道青黴素的優質菌種前,可以依靠生物師手段違背常理快速增殖,時間成本在生物師手段之下急速縮短的同時,也提高了試錯空間。
這一年多的時間老孟不停在用生物師手段各種試錯,就是撞概率也該撞出來一個即便不用生物師手段也能提高青黴素產量的優質菌種。只是老孟並沒有第一時間跟大陸酒店這邊的青黴素團隊分享,只告知了王一。
王一也明白這玩意的重要性,直接讓老孟銷燬其他優質菌種,只留一份,就在老孟自己身上。
對於美國那邊的大陸集團,依舊是採取用量彌補質的方式提供菌種。
“那就好,接下來你帶着我分給你的團隊,還有那位斯諾記者直接去陝北,帶上這一年多來咱們這邊儲備的青黴素試劑,到那之後,會有人來找你。至於生產工藝這一塊,咱們也不是隻有美國這邊能依靠,老劉。”
旁邊坐着的劉謂也將一份地圖從懷裡掏出,交到老孟手裡。
老孟看着地圖上的勢力劃分,也是疑惑不解,看向王一。
“咱們幹嘛非得繞道去西北三馬的地盤?”
“之前讓趙老闆那邊給三馬打過招呼,也交了錢,讓他們幫我養上一批人,孟哥你走一趟,去把這些人也接到陝北去,順便看看三馬有沒有在這些上面動手腳,如果有的話···”
王一的話沒說完,但老孟也明白了王一的意思,那些人是誰,老孟知道,所謂的動手腳是什麼,老孟也清楚。
眼睛微眯,一股寒氣也從老孟身上散發出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你打算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孟哥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歐洲黑死病你知道吧。”
黑死病,也就是鼠疫,曾經讓歐洲陷入黑暗中世紀的罪魁禍首之一。
在聽到老孟說出這個字眼時,王一便明白眼前的老孟身上絕對攜帶着鼠疫病菌。
“有傷天和了吧孟哥。”
“我知道,這些玩意其實對於我而言,並不能做到收放自如,畢竟病菌這東西一旦找到了宿主,便可以脫離我的控制自行繁殖,所以才問你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小懲大誡便是。”
“明白,那我便去準備了。”
“辛苦你了,孟哥。”
等到老孟離去,一旁的劉謂這才起身,看向王一。
“老王,你這是給咱圈子裡添一門人人覬覦的奇技啊。”
“這也算奇技嗎?”
“不算嗎?禽獸師這個流派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大夥公認的下九流,結果你倒好,硬是把這門手段變成了一個隨時可以讓一城之人死絕的奇技,圈子裡的人要是知道,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也別說圈子裡的人了,老孟我是可以不擔心,但老孟也是會娶妻生子的,這門手段他要不要傳下去?他的後人難道也能像老孟這般持身以正?”
“所以我才把讓他去陝北啊,那裡有人能幫老孟開解心結,也有人能制他。至於這能讓人雞犬不留的手段嘛,你呀,還是太高估了,醫學越發達,科技越進步,這門手段反而就越好解決,這些病菌再神異,說白了還是生物,只要是生物,就有弱點,病菌的弱點很好解決,也很好預防,而且作爲載體,只要解決源頭,就能解決問題。”“真搞不懂你這種樂觀精神從哪來的,被你說的好像你知道以後的世道是什麼樣似的。”
“反正比現在好上一百倍都不止,你到時候看着便是。”
王一賣了個關子,六月初,做好一切準備的老孟在留下足夠一年的青黴素菌種貨源之後,便帶上團隊還有這位斯諾記者,便朝着陝北出發,去將西北大區分公司的框架搭建起來。
一同帶過去的,還有王一儲備的青黴素試劑,以及那份無線輸電設計的初稿,公司小一半的流動資金。
他很清楚這些東西的份量,有充足的流動資金和儲備好的青黴素試劑,能保證先生那邊少犧牲一些戰士,而那份無線輸電初稿,等到太平之後,也是可以當做一個國之重器去發展。
畢竟接下來便是全面抗戰爆發,這場戰火裡,誰都有可能死,異人圈都被打到幾乎斷代了,自己又怎能懷揣僥倖心理呢。
把這些東西先放在先生那邊,也算是對後世有了個交代,至於最後是遺失,還是損毀,就看天意了。
而就在王一這邊如松鼠過冬那般儲備着全面抗戰爆發時的物資時,七月初,位於京城使館街的英國領事館那邊來了一位客人,將一份中英雙字的邀請函親自交到王一手中。
與這位英國領事館一道的,還有藍先生這位國府內部的進步人士。
‘王一,見字如面,自埃及一別已有七年了吧?我也是拜託我在政界的老朋友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你已經回到了你的國家,而且還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這一次寫信,也是想邀請你作爲我們弗拉梅爾學院的嘉賓,一同去參加在德國柏林舉行的奧運會。
相信我,我的朋友,你一定會不虛此行的,至此敬上。
——弗拉梅爾·艾薩克·塔伯。’
這封中英雙字的信件讓王一一頭霧水,他是真搞不懂塔伯這個西方異人圈的絕頂邀請自己去參觀奧運會是個什麼路數。
倒是這次跟這位英國領事館的代表一同過來藍先生倒是明白了箇中原因,他那幾年在歐洲考察可不是白混的。
“沒想到王老闆交友廣泛啊,竟然連西方的圈子裡都有朋友,不過王老闆好像不是很懂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啊。”
“藍先生要是有什麼高見但說無妨,我確實不懂。”
“其實也跟我這次來找王老闆目的相同,也是我歐洲那邊的朋友邀請我去,但現在於老爺子已經走了,我身邊雖然還有於老爺子的弟子護着,但相比于于老爺子,他們還是差了點火候,這次我本想把這個名額給你的,但看來是不用了。
奧運會,自然是沒什麼看頭了,普通人再怎麼挑戰自身運動技能的極限,也沒法跟王老闆你們這些高來高去的修行人相比。但這奧運會啊,有對外開放的,自然就有不對外開放的,這位塔伯先生邀請你去的,便是那不對外開放的奧運會,換句話說,他想邀請你去觀看西方異人圈的羅天大醮,這樣子說,王老闆可明白?”
王一明白了,可他確實沒想到這西方異人圈也有類似於羅天大醮這樣的盛事,而且還是以奧運會的形式?在當下這個關口?
他們難道不清楚等到小鬍子開戰之後,曾經一個圈子裡,甚至有血緣關係的姻親之間都得生死相向嗎?搞這個意義在哪呢,比完手段回去之後大夥還是得見生死不是。
可這份邀請函放在這裡,王一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民國這邊圈子裡龍蛇混雜,只要戰事未起,是敵是友都不好說,一時半會也鬥不起來。
之前上龍虎山見老張天師時,他老人家也給王一說明白了,異人圈的羅天大醮會搞,風聲也傳出去了,但前提是戰事先起,才能舉行羅天大醮,把圈子裡各家各派都請來。
羅天大醮是遠在天邊了,但這個西方異人圈的羅天大醮卻是近在眼前,算算時間,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話說回來,是不是因爲自己這一趟去了,纔會有後來老年的塔伯帶着自己弟子想來參觀龍虎山羅天大醮的後續?不然他上哪知道羅天大醮這個異人圈的盛會?
不管了,這一趟他還非去不可了。
想通了這一點,王一也將這份信件收好,看向那位領事館的代表。
“請你回去轉告塔伯,我很期待西方異人圈的奧運會。”
“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王一先生,後天,我們會親自過來接您。”
這個英國領事館代表也對王一十分尊敬,他也是領事館的老人了,當年王一初入京城,在使館街力克八國異人時他就在現場,也明白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無奇,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的中華異人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京城這幾年使館街不敢搞出太多小動作也是因爲王一就在京城。
洋人就是這樣,畏威而不懷德。
儘管他們清楚民國孱弱,但他們也明白在京城這地界惹到了王一,人家想讓自己死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他們甚至都找不到藉口來給王一找麻煩。
帶着敬畏之心告退之後,王一也看向藍先生。
“藍先生見過天師府的羅天大醮嗎?”
“年輕投軍追隨鬆坡將軍那會見識過,那會我才知道說書先生講的那些神異故事其實就發生在我們身邊,每每想起當年見到的盛況,都是隻恨自己非修行人,看不到這些風景,遇不到這些事,但卻又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爲我當年追隨鬆坡將軍做的事,不比羅天大醮這些神仙人物差到哪去。”
“那是,護國將軍嘛。我是沒藍先生那麼有福,羅天大醮是個什麼盛況連我那位師父都不知道,不過這西方異人的羅天大醮,我真想見識一下,藍先生,不如咱們一塊去見見世面?於老爺子雖然不在了,可我還在呢,這回啊,我就給藍先生當個護法如何?”
“那敢情好,有王老闆你這個天下第一的高手給我當護法,我還真想去看看這西方異人的奧運會,跟咱們中華異人的羅天大醮有何不同呢。”
無獨有偶,就在王一這邊確定要去看看這西方異人圈搞的奧運會時,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大陸酒店管理樓。
約翰·威克也在問詢着自己的另一名副手。
“溫斯頓,歐洲那邊第一家大陸酒店你選好地址了嗎?”
“威克先生,羅馬如何?”
“已經在動工了是吧。”
“嗯,瓦爾堡先生很慷慨,在與威克先生您見過面之後,便在第一時間動員人手開始搭建了,相信明年年末就可以投入使用。”
“既然這樣,那這次你就跟我一塊去柏林,看完奧運會便去羅馬考察一下吧。”
“我的榮幸,威克先生。”
原本昨天想來個第四更的,但沒辦法啊,三星打T1,這麼精彩的比賽不想錯過嘛。
也真慶幸自己沒錯過,Faker還是那個Faker啊,哥們備戰高考的時候,他出道就奪冠,哥們當社畜了,他已經朝着第五冠衝鋒了,真要成了,他一個人的冠軍皮膚都可以湊一個上中下野輔的陣容了。
說實在的,哥們是想看全華班奪冠,可也更想看Faker奪得第五冠,他這十一年如一日的電競生涯,比誰都值得這個冠軍,真他媽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