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全面抗戰爆發就在這一年,也是所謂黃金十年的最後一年。
隨着少帥去年舉辦的那場登山越野比賽圓滿落幕,賓主盡歡,雖然主辦方的張、楊事成之後便遭到了清算,但就目前而言,二人處境並不算危險,一個軟禁,一個被迫出國考察。
至於二位的部下,也許是去年少帥來找王一密談時有了靈感,二位的部下幾乎有一半在光頭清算自家上司的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對面。
也從客觀上保護了自家兩位上司,畢竟這時候剛簽下停戰協定,光頭再怎麼想翻臉也得顧忌下天下民心。
而隨着國共兩邊明面上的停戰,整個社會大環境似乎也都穩定了下來,開始自動進入最後的發展期。
這樣一來,就剩下一個問題要解決了,便是那佔據關外三省多年的日本人。
一時間,各界凡嗅覺敏銳者,都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在中華大地上空凝聚,都做好了兩手準備。
一手狡兔三窟,一手殊死一搏。
便是王一坐鎮的京城,這些年因爲懾於王一的威勢,很少有動作的使館街那邊,日本領事館也是小動作不斷,時不時就讓駐豐臺日軍以軍事演習爲由,多次阻止公司這邊的貨物運輸,好在王一背靠美國大陸集團。
每次一有衝突,約翰·威克都會第一時間要求領事館介入,調停。
幾次下來,京城裡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日本人在關外羽翼漸豐,一旦開戰,王一這個京城給他們搞出不少糟心事的人和公司都會成爲第一個下手目標。
公司裡一些股東開始退出了,當初加入公司,無非就是覺得公司又有美國資本撐腰,又有國府人士,還有一位少帥。
跟在公司屁股後頭做生意,能撈到的油水多點。
現在少帥被禁,東北軍一分爲二,國府人士也不敢隨意跟王一往來,生怕惡了頭上那位小心眼的老頭子,僅靠一個遠水的美國資本,頂不了多大的事。
這趕赴趙老闆那個好大孫趙方旭的百歲日還沒出行,王一這邊便是一堆事,但王一倒也不惱。
本來自己當初搞這個想的就是有個立足之地,好看看自己能不能在這個時代做點什麼,誰承想陰差陽錯成了哪都通的前身,蹭了一下時代的東風,胖成了球。
現在退出的也好,把之前公司的虛胖給減一減,當然,上輩子的紅色諜戰劇他沒少看,無數革命先烈都用自己親身經歷告訴王一一個道理。
商人無所謂,但這些入股的國府高官,就算他們現在退出了,該給的孝敬咱一分都不要少給人家,莫要做那一拍兩散的事。
不然到了後面,人家天天給你穿小鞋,弄不死你還噁心不死你?
只要自己掌握好這些國府人士在自己這裡拿孝敬的證據,再到後面,就該輪到他們爲自己辦事了,不辦,百官行述這麼一公開,國府內有的是人幫王一把這些傢伙拉下馬。
王一不急,張之維也不急,倒是張之維帶過來的這四個同志哥急得團團轉。
他們是在長征路上加入的,能在那個困難時期加入到隊伍中,足以證明他們的品性,越是如此,他們越明白王一這個公司對根據地那邊的同志來講意義太大了。
⊕тTk án⊕C○ 糧食,藥品,甚至一部分武器,都能通過走公司的運貨渠道送到根據地,光是這三樣,就足以讓根據地那邊開展工作更方便,吸收更多的人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中來。
現在被這麼搞,這四個正是熱血上頭的小年輕已經打算組團去使館街那邊找日本人麻煩了。
“我說伱們四個啊,別這般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院子內,王一和張之維喝着茶,看着這四個傢伙這般衝動,也只能無奈出手。
磁場真炁在王一的控制下,化作一隻無形大手在四人身上連彈幾下,四人臉色也是齊齊一變。
因爲他們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用丹田內的真炁,成了一隻會功夫把式的普通人了。
“喲,新手段啊,把他們體內五炁封了,五炁雖能運轉,卻無法呼之欲出,有名字嗎?”
“有啊,叫五指山。”
“你這傢伙小心眼,我不就說自己當了一回孫大聖嗎,你就給我整個五指山的手段出來。”
“想什麼呢,不是爲了招呼你用的,對你這招沒屁用。”
王一話並沒說完,這招對於張之維這種命功bug的傢伙自然沒用,但對於先天領周天,化吾爲王的風后奇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些年,自己可沒少琢磨這導致異人界大亂的甲申八奇技之事,炁體源流,風后奇門,神機百鍊,拘靈遣將,六庫仙賊,大羅洞觀,通天籙,雙全手。
八奇技,精華在於奇,弱點在於技。
奇是因爲這八門手段對資質要求不高,只要入了門,上手極快,面對天下諸多手段皆有妙用,稱得上是降維打擊。
技則是說八門手段再怎麼玄奇精妙,到底是手段,是手段就有弱點,只要找對方向,八奇技就不足爲慮。
最簡單的方式自然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只要性命修爲夠強橫,任你再奇再妙,一巴掌就給你拍的生活不能自理。
但這個選項被王一排除了,因爲普天之下,只有自己,張之維,老張天師和左門長能這般做,但這樣做沒法服衆,破不了異人圈各家各派對八奇技的濾鏡。
那就只能從弱點着手了,拘靈遣將好說,弱點一是服靈,用這種偏門左道提升自己修爲,類似於吸功大法,不是自己修來的修爲在尋常修行人面前確實難解,但雜而不精,這麼多分屬不同的真炁在自己體內,要是無法將其完美吸收,隨便來個專精外家手段,明暗勁的行家就能搞定。
例如呂家的如意勁,或者是練到極致的劈空掌。
這拘靈遣將啊,妙就妙在拘與遣,對天地之間的精靈,魂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有點類似西遊裡猴哥一想打探消息就喊土地公公出來問話一樣,也沒見猴哥喊土地公公去幫自己降妖除魔啊。
除非拘靈遣將修行者能跟西遊裡那位銀角大王那樣,喚來五嶽山精來壓猴哥,不然哪涼快哪呆着去,沒工夫搭理你。
倒是這風后奇門,讓王一一直在琢磨。要說它厲害吧,它確實厲害,以身爲中宮,展開陣局,我即方位,我即吉凶,只要在其天地人神四盤八門之內,對手就是在跟風后奇門修習者這方小天地戰鬥,怎麼打都是輸。
正因如此,才讓王一不解,要說風后奇門的妙用,他的人體磁場通過與天地磁場共鳴也能做到類似效果。
可即便是自己現在這修爲,也不敢說能調動整個京城的天地磁場爲自己所用啊,天地無窮盡,人力有時窮,這是客觀定律,總不能你風后奇門就能改吧?
真有那能耐,你周聖至於到現代都生死下落不明嗎,張懷義得術之盡頭,炁體源流都得東躲西藏,你風后奇門就一定有問題!
有着與風后奇門類似手段的王一便意識到,既然連自己都不敢說能調動整個京城的天地磁場爲他所用,風后奇門再奇也是一門手段,也有極限所在,而且比自己更霸道,更不講道理的隨意撥動天地,會導致修習者患有炁局病這樣的弊端,那這總綱裡的先天領周天就肯定有誤解。
由果推因,王一便在風后奇門總綱先天領周天,化吾爲王這句話上不斷斟酌,接着便通過給其加標點符號,甚至加詞彙,斷句來重新解讀這句總綱,也讓他找到了風后奇門問題所在。
以先天,領自身周天變化,吾爲王!
這一番解讀下來,也便讓明白了爲啥自己那個本家小後生會得炁局病了,自以爲能掌控天地周天變化,卻未曾想到,這周天不單指天地,也指自己。
只有掌握了自身體內周天變化,做自己的主,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由自在。
不然便是被天地反噬自身,早晚被炁局病整成一團爛肉。
一想通風后奇門這門奇技的本義之後,王一便以此爲基礎,用自己的磁場真炁創出了這門名爲五指山的手段。
手段也很簡單,人體有上中下三丹,五炁,以此衍生出種種變化。
那我便直接點,把你三丹五炁全都封住,給你這個王上枷鎖,銬鎖鏈,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子把你拽回來好好教育!
因對應人體五炁三丹,他便將這門手段稱之爲五指山。
“這樣說,那幾次給王也那小後生吃癟的神秘人就不一定是谷畸庭了,也有可能是周聖那老頭?算了,想這些幹嘛,有我和可以出手的張之維在,這甲申之禍有沒有還是兩說呢。”
一尋思,便創出這門專門針對風后奇門手段的王一也就沒有對未來現代時期的異人界那麼多好奇心,專注修行。
視角拉回當下,王一這門初創不久的手段在張之維這一個親傳弟子,三個記名弟子面前自然是神異無比,他們可沒聽過誰家手段能這般輕而易舉封住自身真炁運轉卻不傷自身一分一毫的。
但張之維能看出來,更是大概猜出王一這門手段是用來招呼誰的。
關外墜龍秘境裡,他可是跟王一共享了夢境,在那裡好好揍了一頓自家師父和兩個師弟,術之盡頭,炁體源流,這門八奇技在秘境裡被還原,可不止有王一對其的理解,還有張之維的。
一個站在未來角度看,一個站在過去與當下角度看,纔有了秘境當中,張之維對炁體源流的解釋。
炁體源流,破法只是附帶效果,最重要的,是能夠對天下手段追本溯源,直達本質。
在這門手段面前,任何手段皆可破,任何手段皆可學。
不然便很難解釋老年張懷義給自己好孫子張楚嵐鳥兒劃守宮砂禁制的解釋。
當時張楚嵐可是親身說法,老年張之維傳他天師度時的表情,手段,都跟自家爺爺給他鳥兒劃守宮砂類似,而張懷義的炁體源流與神明靈皆有破法特性,又好像只有張懷義沒有受到悟出八奇技卻不能言的禁制。
邏輯通順,但炁體源流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王一不在意,張之維更不會在意。
反而眼下的事,纔是他們想要解決的。
“這麼說,其實現在根據地那邊原先的戰士跟這些過來的東北軍,17路軍相處並不算融洽?這個問題還沒有解決?”
“這才加入進來幾個月啊,哪有那麼好解決,人家來咱們這邊想要一同抗日打鬼子,咱們總不能揪着人家前身是軍閥部隊這個身份不放吧?問題是打完鬼子之後呢?怎麼處理?好聚好散還是槍口相向?不說這麼遠的,就說當下。
咱們這邊講究的是官兵一體,他們那邊動輒打罵,你不這麼對他們,他們還覺得咱們不對勁了。而且還有,根據地當下就這麼大,開展工作需要時間,眼下人手雖然充足,那咱們還能讓他們帶着軍閥部隊的習性去跟老鄉相處?這不砸自己招牌?而且你也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又是一堆問題。
真的是,窮有窮的煩惱,沒想到人馬多了,日子稍微好過了也不安生,所以我才問問你這邊有啥妙招。”
張之維一說到這個也是愁眉苦臉,畢竟自己在那邊怎麼說也是個警衛連連長,手下管着幾十號人,以後撐死也就是個團長,再往上就不是自己能玩的轉了。
術業有專攻,讓他修行,帶一批尖銳部隊搞突破他沒問題,無非就是一個身先士卒,命令下達,開打就完事了。
可獨領一軍,大軍團作戰?那就是要了自己親命咯,瞧瞧人家楚霸王就是,天生異人,實力強橫,兵形勢的代表人物,不也被一介凡人,兵權謀代表兵仙韓信在內的漢初三傑給弄翻了嘛。
“這種事你怎麼想到來問我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先生或許能想到,下面的同志集思廣益也能想到,但時間要久,不如來找你推一把,你說是吧。”
‘你他媽的,又拿話來點我是吧!真是造了孽!’
一看張之維那嘴臉,王一也想罵娘,但也知道這種事自己能推一把自然是極好的,而像張之維說的這個問題,王一記得在解放戰爭時期就有出現,也被先烈們提出瞭解決辦法,他只是沒想到這會就有了苗頭。
不過也是,原時空這會哪有那麼多有生力量還帶着武器乾糧加入到這邊啊。
“有倒是有,但我不知道放在眼下合適不合適。”
“你先說,合不合適再談,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搞一個訴苦大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