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嚴雅莎慢慢地癱坐在地上,原本豔麗的面容,狼狽不堪。冷風吹亂她的長髮,一小部分頭髮撲在她的臉上,被淚水浸溼。
嚴氏,非毀不可,歐譯冰冷的嗓音不斷迴盪在她的腦海裡,讓她渾身忍不住顫抖,他真的很無情……
可是,真正無情的人,又是誰呢?
歐譯陰沉着俊臉,單手操作方向盤,他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飛揚,立刻把十年前那場車禍的詳細報告送到別墅。”電話通了,是打給飛揚的。
歐譯說完,掛上電話,將手機扔到後座。一旁的顏青沉默不語,她看着歐譯的側臉。難道,他真的相信了嚴雅莎的話?
她的心開始下沉,胸口一片拔涼拔涼,難道,她跟歐譯真的有緣無分麼?不論是十年前,還是三年前的事,都將她跟歐譯緊緊牽扯在一起,無論哪一件,她都沒有辦法跟歐譯一一說清楚。
歐譯面無表情,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她現在就像一隻迷途的羔羊,等着未知的命運。她跟他風風雨雨,波折不斷,最後,還是……
眨眼間,跑車駛進高級別墅區。遠遠地,顏青就看見飛揚手裡拿着一個黃色的文件袋站在別墅門口,翹首企盼。
跑車在飛揚身邊停下,歐譯搖下車窗,接過飛揚手裡的文件袋,語氣不佳的命令,“你可以回去了。”
飛揚錯楞了一會,隨即反應過來,他點點頭,二話不說,疾步走開,像是在躲避什麼瘟疫。
別墅感應門打開,歐譯猛踩油門衝進去,又猛踩剎車。顏青一陣來回搖晃之後,跑車纔在別墅院裡停下來。
“下車。”歐譯打開車門,冷聲命令。
莫顏青打開車門,下車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走進別墅裡。不經意擡眼間,她看到了懸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照片裡的他們還很年輕。
這一切,究竟是命運的捉弄,還是命中的註定?
歐譯走到沙發坐下,撕開文件袋,徑自翻看袋子裡的調查報告。顏青遠遠的站着,看他認真的模樣,心裡一片混亂。
“顏青,過來。”歐譯開口,語氣不怎麼好。顏青沒有說話,她乖乖走過去,等着歐譯的下文。
“坐下。”歐譯用眼神指指身邊的位置。
“歐譯,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就行了。”不用故意這樣凌遲她。
歐譯懶得跟她費口舌,大手一伸,他拉過莫顏青,她隨即在他身旁坐下。
“你先看看。”歐譯將手裡的文件遞給莫顏青,她不是很明白,但還是認真翻看起來。
“十年前的那場車禍,是是非非,我們都沒有親眼看見,也沒有辦法決斷。你手裡的這份報告,是那場車禍最真實的調查。”
顏青點點頭,表示她有在聽。
見顏青沒有開口,歐譯繼續說:“爸媽出車禍之後,我已經知道,有一位老人也命喪在那場車禍之下。我之所以沒有深入調查,是因爲我知道老人死的無辜,我爸媽更無辜。”歐譯用淡淡的嗓音闡述他知道的事實真相。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顏青聽出來,她感覺到他隱藏的深深悲傷,她不開口,讓歐譯繼續往下說。
“顏青,我不知道那位老人會是你外公。”歐譯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知道。”顏青很認真的回他。
“那場車禍是一個陰謀,嚴朝南找人剪斷那輛車的剎車線。我爸媽乘着那輛車到遠郊遊玩,沒想到……你外公正好從他們車前走過,可是,剎車失靈了,我爸急忙調轉方向,誰知,還是撞到你外公,他們也連車帶人落入山崖。”歐譯彎着上身,看着地板,他話語間的濃濃哀傷像是鋒利的鞭子,鞭打她爲他心疼的心。
“歐譯……”顏青放下文件,起身走到歐譯面前,伸出雙手抱住他。
歐譯將臉貼在顏青的肚子上,也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十年來,他從來沒有泄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尤其是這樣脆弱的一面。
忽然之間,他想要這樣釋放一回,在顏青面前,他不想再僞裝自己。
“歐譯,過去的事,我們讓它過去好嗎?”顏青溫柔的撫摸着歐譯的頭,輕聲道。
歐譯點頭,一陣沉默之後,他放在顏青腰間的雙手微微使勁,把莫顏青帶到自己的懷裡,她安安穩穩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呀,歐譯……”顏青輕聲驚呼,這男人,做什麼之前,不能先知會一聲麼?
“顏青,你心裡會介意嗎?”歐譯看着她,想知道她的心裡想法。
“不會。”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顏青斬金截鐵的回答。
這件事,原本就跟他無關,更何況,他的父母也是被人算計,無辜慘死。或許,沒有外公,那場車禍可能不會……人生,沒有或許!
“嗯。”歐譯鬆了一口氣,瞬間恢復了往常的淡然。
顏青癟嘴,這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呀,他該不會……“歐譯,你之所以沉着臉,不會是因爲怕我會介意,甚至怪你吧?”
歐譯表情僵硬的別開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顏青知道,他是默認了。看來,他還是一點都不那小悶騷的本性呀。
“歐譯,沒關係,你跟我說說嘛。”心結打開了,顏青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
她雙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調戲的意味明顯,大有一副“爺,給妞啵一個”的架勢。
“這個不急,我們先談談三年前的事。”歐譯的雙手也捧上她的臉頰,輕哄,“來,跟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顏青頭皮發麻,她怎麼忘了還有這茬?
“看來,我一直被矇在鼓裡,而你卻把我放在掌心裡耍弄。”歐譯看着她的大眼,說的無比認真。
顏青急忙搖頭,“那什麼,事實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
“那是怎樣?”歐譯追問,眼底閃着細微的笑意。
“那個晚上發生的事,純屬意外,所以,我才偷偷溜走。誰知道,三年後,你會回溫俞,誰知道,我會跟你……”這樣牽扯不清。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瞞着我?”歐譯挑眉反問。
“我不隱瞞着,難不成還找個機會跟你說,歐譯,其實,三年前我就跟你那什麼了嗎?拜託,這種事,誰說的出口。”而且,她是女人,有女人有的矜持。再說,三年前的事,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說什麼了,一切早就已經塵埃落定。
“嗯,這就是你找的藉口?”牽強,但也算有道理。
“這不是藉口,是事實,事實。”顏青用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