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爲什麼?”
葉寒川痛苦地抱住額頭,幾乎在瞬間就體會到了鬱雪失聲大哭時的崩潰。
鬱雪哭泣的花貓臉跳到葉寒川腦海,葉寒川有些艱難地打了一行字,他發現自己就是個卑鄙小人。
猶豫了很久很久,才把這行字發出去——
如果我離婚,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葉寒川。
叮咚!
剛從小亭子出來的鬱雪聽到短信提示,愣了一下。
她很少會用短信,要麼微信,要麼打電話,因此半天沒反應過來,以爲是騷擾短信,就沒在意。
直到在花圃前方看到拿着外套朝她走過來的寧琛,她才慌慌忙忙裝作沒看見他。轉身拿起手機裝模作樣,一邊快走,一邊打開手機看起短信——
【如果我離婚,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葉寒川。】
寧琛看到她僵在原地,大步走了上去,仔細將外套披到她身上,“穿這麼點就跑出來了,小心凍到。”
鬱雪渾身瑟縮了一下,的確感受到一絲涼意,卻不是外面的天氣造成的,而是從心底竄出來的。
“快回去吧。”寧琛拉上拉鍊,將渾渾噩噩的她往家的方向推去。
鬱雪攥着手機,滿腦子裡都是葉寒川過得不幸福的場景。
慕雅蘭那個女人也真是厲害,走到哪裡都是禍害。
禍害完了她哥,又去禍害她的心上人,鬱雪牙齒咬得咯嘣響。
他哥對慕雅蘭沒有感情,所以受不了絲毫傷害。
但葉寒川呢……
鬱雪不敢想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人蠢蠢欲動起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走出房門就見寧琛堵在門口,一臉亮色,“這麼快就好了?走吧!”
“去哪?”鬱雪有些懵逼,歪着腦袋看他。
“剛剛不是答應和我一起出去吃午飯?”寧琛挑眉,終於發現她好像有些不在狀態,目光呆滯無神,明顯在走神。
鬱雪覺得寧琛好像精心打扮過,哪裡有什麼不一樣了,具體說不上來,整個人顯得更加飛揚奪目,俊美無匹。
那又如何,雖然很帥,卻不是她喜歡的那個,鬱雪無法給他迴應,臉色冷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搬家?”
寧琛微愣,俯視着她,想要看清她的表情,藉此辨認她是不是真心的一樣。
鬱雪頭皮發麻,壓住心軟的衝動,聲音更加冷硬,“我這裡太小了,我一個人都不夠住,再加你一個,我覺得擠得慌!”
“之前怎麼沒這麼覺得?”寧琛似笑非笑,咄咄逼人。
鬱雪瞪眼,“誰知道呢,反正我現在呼吸不暢,尤其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
“要不我給你渡口氣?”寧琛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厚臉皮模樣,卻令鬱雪氣結,心想他就是吃準了她的臉皮沒他厚、心腸還比他軟,纔會賴着不走吧!
“寧琛,要我說得更明白點嗎?我家裡不歡迎你,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我求求你好不好,搬出去吧!”一想到葉寒川的事情,鬱雪就感到窩心,哪還有精力應付這匹狼。
此時她的神情和語氣要多不耐煩就有多不耐煩。
而寧琛是個相當驕傲的男人,笑容瞬間斂得一乾二淨,“你再說一遍?”
鬱雪倒退一步,露出警惕的神色,並做出防備的動作。
見她防備至此,寧琛只覺心中一片慘淡無味,如他這般苦苦堅持似乎毫無意義。
但他想要一個答案,“爲什麼?”
“我心裡有人了。”鬱雪垂目,濃睫輕輕顫了一下,“對不起,我無法接受你。”
呵,又要成爲被拋棄的那個了嗎?寧琛吸了一口氣,胸口悶悶地痛了一下,只一下就恢復正常。
等到鬱雪擡頭,就見滿屋子空空蕩蕩,沒了他的身影,竟然有股蕭條悽清的味道……
來不及多想,連忙給時染打了個電話,“對,我中午要到你家蹭飯,我哥……他不在家?太好了!他不在就好。”
……
時染吩咐廚房多燒幾個鬱雪喜歡吃的菜,便站在門口等她,沒過多久,打老遠就看到她不修邊幅的身影緩緩走來。
嘴裡似乎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一會精神飽滿,一會又像霜打的茄子。
時染已經習慣她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有了心事。
鬱雪是懷着慶幸的心情進北海園的,今天不是工作日,如果季鬱白在家,她的心思沒準會被他立馬看出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幸好。
看來老天都要幫她,讓她哥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來之前,她就給她哥打過電話,確認他連接電話的功夫都沒有後,鬱雪就放心大膽地找時染了。
卻不知道季鬱白的電話從來只有時染才能打通。
“你怎麼站在門口,快進去進去,別吹了冷風凍到我的大侄子!”鬱雪恢復如常,將時染往裡面推去。
時染好笑,“興許是個侄女呢?”
“侄女更好!”鬱雪歡欣鼓舞,與她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用完午飯吃完下午茶,纔有些猶豫地向時染提起,“能不能拜託你吹吹我哥的枕邊風?”
“又闖禍了?想要怎麼擺平?”時染可不覺得如果鬱雪闖禍了,她還能成功地給季鬱白吹枕頭風。
“我沒闖禍,只是想問他個事情。”鬱雪更加猶豫起來,好半天醞釀好,就跟時染可憐巴巴地說:“這件事情還是拜託你問吧。”
“什麼事?”時染挑高纖眉,有種不妙的直覺。
果真鬱雪就說:“我想找葉寒川,現在不知道他的具體住址,我哥一定很清楚,我卻不能直接找他,只能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時染笑了一下,在鬱雪期待的視線下陰陽怪氣地說:“這個麻煩太大了,就不要麻煩我了,謝謝你的厚愛啊。”
“嗚嗚,時染你不能見死不救,我要找葉寒川有事,有要緊的事!十萬火急!”鬱雪抓住她的衣服,左搖右晃地哀求,“時染,你就答應吧,幫我從我哥那裡套話,他對你百依百順,一定會告訴你的。”
“可是我不想問。”時染打量着鬱雪,試圖看出些蛛絲馬跡,“鬱雪,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和葉寒川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