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白此刻已經清楚了老爺子的態度,既然事情說完。倒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去找回時染纔對,這樣想着,季鬱白徑直走出了大門。
老爺子看到了狠狠的將柺杖往地下敲了幾下。
“你這個不孝子,現在想走哪兒去?”
季鬱白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閉上了嘴。重新朝着大門走去。
這下季老爺子也是看清楚了季鬱白的態度,雖然生氣。但終究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嘆了一口氣之後便不再言語。
“這混賬翅膀是越來越硬,管不住了。”
季鬱白出了季家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去,本來該去找時染的。可這一時半會兒總覺得好像少了些勇氣。站在街邊躊躇了一會兒,季鬱白還是趕忙坐飛機去尋找時染。
這件事情鬧的這麼大,他想,時染八成是已經知道了。在飛機上,季鬱白的心亂成一團,他甚至覺得自己在這世間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遇到的千萬難題,都沒有這次的難以應對……
下了飛機之後,肖遙已經開車等在那兒。
“季總。”
肖遙發動車子,只覺得過個年回來,老闆這臉色真是陰雲密佈!
“看什麼?”季鬱白冷眼掃過來,肖遙縮了縮脖子,再不敢看了。
季鬱白沒心思理會肖遙,此刻季鬱白滿心想的全部都是等會兒該怎麼讓時染明白事情經過。
事情發生他並沒有想過要瞞着時染,也許知道……季鬱白無法想像時染知道後會如何,可他若不說,季鬱白清楚時染從別人嘴裡知道後的後果,那樣的後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然而季鬱白這些問題甚至都沒有想到答案,心裡面也沒有成功的打好腹稿。
“季總,到了。”肖遙下車,也是感受到老闆陰鬱的心情了,見老闆坐在車上沒動,很狗腿的下車開門。
“季總,到了。”
季鬱白回神,發現車已經停在北園。
“嗯,你回去吧。”季鬱白開口。
肖遙:“……”他怎麼回去,走路回去嗎?
肖遙看了看身邊的別墅,老闆看來是和老闆娘彆扭上了!
“還不走。”
“……季總,您能幫我用手機叫下車嗎?我從公司出來的急,忘帶手機和錢了。”
季鬱白掏出錢包扔給他,氣得下車了。
肖遙握着錢包一臉茫然,他要現金沒用啊沒用啊!這地方怎麼可能有計程車進來?要走出去叫車和自己開車回公司的選擇中,肖遙狗膽包天了,“季總,您還要回車裡待着嗎?”
季鬱白忍了忍,“肖助理,再不消失馬上去財務部結算這個月工資滾蛋。”
肖遙忙不跌的開車回公司了。
季鬱白在門口站了半會,最後按了密碼。
結果,時染就站在門後,兩人面面相覷。
時染行色匆匆,萬萬沒想到會看到突然出現的季鬱白,季鬱白看着這張自己思念的不行的臉頓時只覺得自己有滿腹的話想要說。
之前躊躇那麼久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時染想到一個小時前接到的電話,如今當事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慌張,害怕的情緒得到平復,迎上來的是委屈,怨懟。
她紅着眼眶瞪着季鬱白,抿着脣,看着門外神色緊張的季鬱白,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什麼,還能說什麼。
“我……”
“……我已經知道了。”
幾乎是同時,兩人同時開口,緊接着是在季鬱白麪前關上的門。
季鬱白有些慌亂,“時染!你開門聽我說好不好。”
然而無論敲了多久,門都沒有要開的跡象。
季鬱白想了一下,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清清嗓子對着門裡喊到。
“時染,我進去了,你小心點。”
小心什麼?
時染難受的抵着門,無聲的哭着。聽到季鬱白的叮囑,她還有些奇怪,緊隨是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她隱忍的情緒終於崩潰,哭出了聲。
“季鬱白,你別進來。”她低聲的求,她現在想一個人靜靜。
季鬱白手下猶豫,頓了會,毫不廢力的將門推開,擠了進去。
他將她的身子壓在門板上,幾乎是下意識的被時染用手抵住,“你別碰我。”
季鬱白被這四個字驚的眼瞳緊縮,眉蹙着,聲音低沉而危險,“你嫌我髒是嗎?”
“你要我如何,要我如何。”時染難過的雙手錘打他的胸膛,無助的哭着,空氣中瀰漫着苦澀的氣味,季鬱白心一陣陣地緊縮。
心裡的疼惜和愧疚同樣折磨着季鬱白,像是有針扎着,他用力的抱着時染,時染用力的掙脫,沒掙脫掉。
“我回來是有事情要說的,我並沒想過瞞你,你不給我一個機會,聽一下我的解釋嗎?”
時染僵着身子像木偶般動也未動,季鬱白有些無力,開始解釋起來。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的,時染,你明白我的態度。”
“我不是個會因爲孩子的問題就輕易離婚的人,但是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雖然說出來會很難過,但是時染你要相信我。”
時染沒有說話,手卻放了下來。緊緊的看着季鬱白。季鬱白明白這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於是走近了一些。
“我知道你難過,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一定會好好回答的。”
“季鬱白,你放開我!”時染不顧自己會受傷,用力的推開他,身體反彈撞擊在門板上,她痛的擰起了頭,沉默了一會兒,望向季鬱白。
“季鬱白,你不用做無用功了,我會離開這裡。到時候也就如了你們所有人的願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有什麼用,你和她……睡了!我只要一想到你和她……你想讓我這樣!”
季鬱白聞言,猛地上前抓住時染的手臂。
她甩了幾下沒甩開,“放開我,你放開我!”
男人面色繃緊,難看至極,時染擡腿踢了他,“你跟她,睡了,電話裡他跟我說你跟阮婉睡了。”老爺子留着季鬱白不讓他跟她一起回來,分明是蓄謀已久。
“那晚應酬回來我喝醉了,被人下了藥。”
時染心底猛地一沉,被誰下藥他就算不說,時染也能知道。
“你放開我,我現在……”
“我不要有離開的念頭,我不會讓你離開,絕不。”季鬱白扯着她的手腕,抱在懷裡,雙臂在使勁的收攏。“時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但你必需清楚,我和阮婉不可能在一起。”
時染這次沒再沉默,直接開口說。
“那至少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季鬱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過了半晌才說。
“兩種不一樣,我是被人使了計。我和阮婉發生了關係確實是沒錯,但是我跟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可是她愛你。”
“季鬱白,她愛你,她事先肯定知道,可是她還是幫了爺爺,我生不出孩子,我生不出孩子。”時染輕聲說出這樣的話,眼睛浸着失望和難受。
季鬱白下巴抵向時染的腦袋,“我知道你肯定會受不了,但我如果瞞着你,我更難受,時染,我從沒想過要去跟別的女人有什麼事。我倘若真是那樣的人,他也不必這樣費盡心機……”
“你爺爺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他就這麼討厭我嗎?他可以不喜歡我!但他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