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環視四周,感覺到幽深寂靜的森林裡,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環抱住他的腰,“魚先生,剛纔遇到蛇,我很害怕,現在,也還是害怕。可是想到有你在,我又不怕了,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是在度蜜月呢!”
魚先生同樣抱緊了她,“以前,每一次你遇到危險,我都不在你身邊,或許這一次,是上帝賜予我的機會,不管你愛不愛聽,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一定會讓你見到你哥哥。”
兩個人這麼抱着,相互暖了許久,終於放開。
宇文冽從包裡拿出一把瑞士刀,方便斬去亂木枝椏,也用於防身,再拿出指南針,讓常梓緋拿在手裡。做完這些準備之後,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圖,確認了方向,才拉着她的手,繼續出發。
常梓緋看着他在包裡像變法寶一樣,每次都能拿出讓她覺得意外的東西,忍不住笑道,“魚先生,你簡直成了一個戶外運動專家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喜好。”
宇文冽看着前面的路,隨口說了一句,“這叫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如果我也像你這麼糊塗,我們倆肯定真的要長眠這片原始森林了。”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可聽到他說這麼嚴肅的話,她心裡有些難受,“這次都是我的錯,人家新婚蜜月,都是呆在大城市裡,酒店裡把客人聚集起來,搓一頓,隨便拍幾張婚紗照,在去某個海灘整一整,就完事了。偏偏我多事,要着要找什麼人。”
“後悔了?”宇文冽聽到她這麼沮喪的語氣,語氣和緩下來。
“不知道。”常梓緋抽了抽嘴角,她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什麼事情,不去做,怎麼知道是對是錯。也許我們要找的人真的就在這條路的目的地,如果不來,不是虧大了?每一種選擇都會帶來不同的際遇,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只管去享受這個過程就好。”
常梓緋聽着他這麼舒心的安慰,沮喪的心情好轉了很多,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魚先生,這個時候的你,像個博學多聞的哲學家,像個睿智的父親。”
宇文冽別了她一眼,“你好像昨天晚上還說我像個小孩。晚上多要了幾次,你就說我像個吃不飽的小孩。”
“……”常梓緋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那種特殊情形下的他,確實讓她……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像是永遠不能滿足,每一次非得把她整個人榨乾才肯罷休。
可現在,這兩種極大的反差,讓她更覺得,她的魚先生,非常真實,又像神一樣的存在。
宇文冽感覺到她的沉默,他想要解釋點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只要抱着她,她根本不需要撩`撥他,潛藏在他身體裡獸性,很輕易地就被激發了出來。尤其是藍家逼婚,她突然離開他這段經歷以後,他心裡隱約藏有一種恐懼,害怕她會離開他,這種恐懼,讓他更無法自我控制。亦或許是因爲蜜月期間,他確實有些需索過度。
這樣的他,是不是會讓她反感?
“小魚,”他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嗯?”常梓緋一邊看着腳下路,一邊應了一聲。
“是不是不喜歡我那樣?”他聲音突然輕了很多,和他剛纔教育她,安慰她那種底氣十足的表現截然相反。
常梓緋一時沒有反應出他說的“那樣”是什麼意思,等她反應過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忍不住學着他一貫的口吻,戲謔他,“我不喜歡你哪樣?”
宇文冽聽她這麼一反問,腳步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又學他?!
“在牀`上,對你有各種非分的要求,永無止盡的需求。”他很直白地指出來,繼續往前走。
常梓緋知道他肯定會說的很露骨,她如今也已經習慣了,只是,讓她來形容,她到底還是有些羞怯,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小下來,“沒有不喜歡。”聽起來像蚊子在哼。
“沒有不喜歡什麼?”他開始還擊了。
常梓緋咬咬牙,“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們到哪了?”
“你必須說完這個,我才告訴我們到哪了。”宇文冽繼續步步逼近,臉上笑容也變得曖昧起來。
“那我不說話了。我也不問我們到哪了。”她纔不會退讓。
“不行,你必須說話,也必須知道我們到哪了!”
常梓緋被他這麼無禮霸道的要求給噎住了,這傢伙,還真跟她槓上了!
她腦筋一轉,開始撒嬌,“魚先生,小魚好累,走不動了。”
宇文冽一聽,立刻停下來,“真累了?”
“嗯。”
他看看了天色,他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不然,天黑之前他們肯定走不出這片森林,到時候他們就更容易迷路。
宇文冽把背上的包放到前面,俯身,雙手撐在膝蓋上,“上來,我揹你走。”
“……”常梓緋被他這麼高效的反應鎮住,她只不過是想轉移話題,不想他繼續刁難她。
她想要拒絕,他起身,直接在她面前微微彎身,竟然很輕易地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常梓緋不停地反抗,“宇文冽,我騙你的,我不累,你快放我下來!”
魚先生在這種情形下,通常也是一根筋,“別亂動,摔下來,摔成醜八怪,我不負責。”
他理解的是,他們走了這麼遠,她累了也是自然的,所以他揹她也是應該的,她拒絕,肯定是怕他累。問題是,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累?這種情況下,他再累也得忍着!
最終,反對無效。
他堅持揹着她繼續往前走。
常梓緋趴在他背上,又開始被感動得稀里嘩啦,雙手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抱的緊緊的。
“魚夫人,你再這麼用力,我會被你勒死。你想謀殺親夫不成?”他終於忍不住抗議。
常梓緋被他逗笑,抱着他的手立刻鬆開了,忍不住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混蛋,不許說‘死’字!”
說完,她不由自主地抱着他寬厚的肩膀,臉貼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