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諶看了他一眼。
很快地開口道:“讓人進來!”
不一會兒,唯世就帶着一個小乞丐,進了王府。這個小乞丐進門之後,捂着頭就開口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他其實並不知道,夏侯諶找自己是什麼事。
但是這種大戶人家,能把自己找來,就絕對不是簡單的事兒。所以他很害怕!
夏侯諶走到他面前,開口詢問:“你告訴我,一個月之內,你是不是去四皇子府,送過一封信件?”
“是!”他的確是送過一封信件。
夏侯諶很快地又問:“那個給你信件的人,長得不像是中原人吧?”
小乞丐想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開口道:“不像!”
夏侯諶看了一眼唯世。
唯世很快地拿出一副畫像,是鳩摩訶的臉,遞給那個小乞丐看:“是這個人嗎?”
小乞丐看了一會兒,最終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不是!那個給我信件的人,長得很普通,不是這個人!”
鳩摩訶這般長相,只要見過一面,便斷然不能忘。
所以他百分之百確定,絕對不是鳩摩訶。
夏侯諶蹙眉。
他回頭掃了一眼唯世,開口道:“把鳩摩訶身邊人的畫像拿來!”
如果不是鳩摩訶給他的信件,那會不會是鳩摩訶身邊的人給的。他這話說完,唯世馬上拿來幾個畫卷。
沒一會兒。
這些畫卷就全部都展開了,放在那個小乞丐的面前,小乞丐挨着看過去之後,逐一搖頭。一臉困頓,開口道:“都不是!給我信件的,並不是這上頭的人!”
夏侯諶的眼神,很快地深了起來。
看了一眼唯世,開口道:“把他帶到後院,好好保護起來,先照看着。”
唯世馬上吩咐下人去辦。
等下人把那個小乞丐帶走了,唯世方纔看向夏侯諶,開口詢問:“王爺,您是想知道什麼?”
夏侯諶輕笑了一聲,開口道:“本王原本只是懷疑,鳩摩訶和夜魅之間,可能有勾結。事實上,即便是他們有勾結,也未必能被本王抓到什麼把柄,本王不過是撞運氣罷了,才讓你們去打探,最近是否有人,往四皇子府送了信。”
畢竟,就算是夜魅真的跟鳩摩訶有勾結,也有可能他們是通過直接見面談好的,並不存在有人送信。
但是現在,能找到一個送信的人,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唯世開口道:“可是現在,這個小乞丐,都已經說了,讓他送信的人不是鳩摩訶,也不是鳩摩訶手下的人。”
要是這樣的話,那找到這個孩子,又有什麼意義?
夏侯諶眼神微深,輕嘆了一聲:“是啊,看來鳩摩訶雖然沒有殺了這個孩子滅口,但也還是很謹慎。怕是用了易容術,所以這個孩子什麼都認不出來。但是……”
夏侯諶回頭,看向唯世,冷聲道:“事實上,對於我們來說,只需要讓神懾天知道,有個大漠的人,往四皇子府送過信件,就足夠了,不是麼?更何況,如果這個孩子能指證鳩摩訶,神懾天或許還懷疑,是小王想要陷害夜魅,然而……”
然而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能認出鳩摩訶來,只能向神懾天表明一種懷疑,反而……更能取信於人。
話到這裡。
唯世已然全部明白。
但是,想起來剛剛看見鍾若冰去了後院的背影,唯世開口道:“小王爺,我們是不是要幫忙……保住鍾大人的性命?畢竟,鍾大人與王妃的關係……”
夏侯諶不甚在意,冷聲道:“鐘山的身份,是百里思休,並非她的父親。”
“這……”好像也是。
按照百里思休的真實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女兒。
“那,小王爺,竟然您已經猜到夜魅的真實身份,夜魅與神懾天必然敵對,您確定,是站在神懾天這邊嗎?”唯世問了一句。
夏侯諶點頭:“當然,本王若是站在夜魅那邊,即便夜魅贏了,這天下也是北辰邪焱和夜魅的天下,從北辰邪焱的手中搶皇權,無疑是癡人說夢。但是,本王站在神懾天這邊,神懾天贏了,以後,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北辰翔……”北辰嘯百年之後,帝位自然就是北辰翔的了。
唯世似乎懂了什麼:“所以,小王爺是打算,從北辰翔的手中奪權?可是北辰嘯死後,神懾天也許還是會幫助北辰翔……”
夏侯諶看向他,笑道:“可是……北辰翔會信任神懾天嗎?”
“額……”是啊,之前神懾天從來沒有給過北辰翔臉面,如今陛下決定給北辰邪焱機會,這也是神懾天爭取來的。
北辰翔對神懾天,沒有恨之入骨,就已然是很客氣,若說他會信任神懾天,那定然就是個笑話了。
怕是等到北辰嘯百年之後,不需要小王爺動手,北辰翔自己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神懾天。
最好的情況,怕也是把神懾天趕走。
到那時候,王爺的機會自然就來了,畢竟擊敗區區北辰翔,對於王爺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件!所以眼下,幫助大皇子和神懾天,擊敗夜魅,無疑是最好的做法。
唯世想通了,立即便低頭道:“小王爺遠見!”
夏侯諶道:“這幾天,盯着鐘山的動向,他若是要跑,第一時間來回報本王!”
“是!只是王爺,說起來的確是奇怪,鐘山這段時間,在丞相府裡面,穩得很,好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我們要對他動手。您說這是爲何?難道他真的絲毫沒察覺到危險?”唯世覺得沒理由啊,如果對方是百里思休的話,豈會一點危險都意識不到?
夏侯諶默了默,眼神微涼:“他自然是爲了獲取,更大的利益了!只希望,神懾天能早點出關,否則……夜魅手中,怕是又會有許多兵權!”
“小王爺不能直接將我們的懷疑,告知陛下嗎?”如果告知陛下,陛下心中存疑,說不定就不給兵權了。
夏侯諶冷嗤了一聲:“有證據嗎?一切都不過是推斷,我們的陛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相信神懾天的話!”
否則,他爲何必須要等神懾天出關?
又爲何覺得,此事告知陛下,不僅無用,而且還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