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局面,都是陛下這些年的苛政,埋下的毒瘤,說起來,他們這邊的士兵,又有多少不想參與謀反呢?
畢竟之前四國之間,通婚實在是太過普遍,一代一代下來,多少都有裙帶關係。
話到這裡。
神懾天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開口道:“只可惜,本君沒本事說服陛下!”
善待另外三國的士兵,這話神懾天不止說過一次。
但是一向對神懾天的話,言聽計從的北辰嘯,在這一點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堅持,他認爲,若是對待另外三國的士兵,跟對待北辰皇朝的士兵,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那麼北辰皇朝覆滅其他三國的意義何在?
而且,邊境那些苦寒的工事,還有爲皇族修建行宮的工事,原本就應該有人來做,這種事情交給這三國的士兵來做,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於是,不管神懾天如何勸,皇帝都不聽。
這個隱患,最終就在這種時候,在夜魅的手中,徹底爆發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
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奔赴到城牆之上,開口便道:“君上,南疆邊防那邊出事了……”
說着,他便將那邊的情況,都盡數稟報。
神懾天和夏侯諶對視一眼。
夏侯諶直接就開口道:“理論上,夜魅不可能不爭取即墨王朝和閔王朝的人,幫助自己。我認爲,極有可能是夜魅潛入過!”
“是麼?”神懾天輕輕應了一聲。
一時間倒覺得有些驚奇。
畢竟,從前他並沒看出來,夜魅竟會是這樣的人,殺人便罷了,還虐殺。
只是,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軍營之中,還能幹完這些事情,安然離開的,並且還有足夠的動機,去做的,似乎除了夜魅和她手下的人,不做其他人想。
而夏侯諶,很快地又開口道:“她知道了兩位老元帥被困,兩位太子被困,說不定會想辦法解救!”
能如何解救?
神懾天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錦囊。這裡面,裝着兩位元帥的解藥,也裝着能進入十方大殿的鑰匙。
夜魅若是想要救兩位太子,有兩種辦法,第一是來自己這裡偷,第二就是去找火狸。
可是如果要救兩位老元帥,卻是非來自己這裡不可。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有點期待,夜魅來偷解藥了。
夏侯諶見自己說完話,神懾天竟然沒反應,顯然是走神了,他有些納悶地叫了一聲:“君上?”
神懾天霍然回過神。
但也很快地開口道:“本君在聽。”
夏侯諶雖然看出來他剛纔走神了,但是也不說什麼廢話,直接便開口道:“君上,既然如此的話,君上這些日子,還是小心些吧,畢竟這些東西,都在您身上。”
神懾天:“自然。”
原本要搬去凌山行宮的北辰翔,因爲神懾天出來打仗,自然也只好跟着一起來了。
這會兒,北辰翔上來之後。
看着神懾天的背影,直接就開口道:“原本君上,應當是北辰皇朝之盾,本應該在固守京城,可是就是因爲叛逆之人,是北辰邪焱,對方實力太過強大,君上纔不得不來此,說起來,北辰邪焱此人,實在是忘恩負義,看見君上前來,竟然也不立即出城投降。”
北辰翔這話,意思很明白,就是爲了挑撥神懾天和北辰邪焱的關係。
眼下神懾天和北辰邪焱雖然站在對立面,但是難保神懾天的心中,不是依舊更加看重北辰邪焱,搞不好等這一次的戰爭結束,神懾天還是要站在北辰邪焱那邊呢。
北辰翔自然要多說一句。
神懾天聞言,卻回眸掃了北辰翔一眼,冷聲詢問:“北辰邪焱是一個講恩義的人麼?”
北辰翔:“……不是!”
北辰邪焱從多年前開始,就是標準的六親不認,倫理道德完全棄之不顧,甚至在北辰邪焱的眼裡,世人的美德都是虛僞的代名詞,這個人能知道恩義,那纔是有鬼了。
隨後。
神懾天問他:“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說蠢話?”
北辰翔:“我……本殿下知道了。”
是啊,明明知道北辰邪焱根本就不是講恩義的人,自己這會兒,在神懾天的面前,說北辰邪焱忘恩負義,這可不是不僅廢話,而且蠢話嗎?
北見歌和程曉娟,也都忍不住默默扶額。
君上如今是在教北辰翔武功,而且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整個北辰皇朝幾乎是人盡皆知,大家難免就會將北辰翔當成君上的徒弟,但是北辰翔竟然這個樣子,實在是很丟君上的臉啊。
這時候。
神懾天又繼續道:“你在顧慮什麼,本君清楚。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北辰邪焱如今既然已經叛國,即便是本君還想保他,陛下也不可能同意。所以,日後,不必說沒必要的話,也不必做沒意義的事。”
很顯然,在神懾天的眼裡,北辰翔現在就是在說沒意義的話,做沒意義的事。
北辰翔雖然覺得,神懾天的話讓自己很沒面子,但是值得高興的是,神懾天說出來的,畢竟是個好消息。
神懾天的話,就等於已經表明了,北辰邪焱不可能取代自己,成爲北辰皇朝的繼承人了。
於是,北辰翔開口道:“本殿下明白了。”
似乎,在神懾天的面前,除了低下頭說知道了,明白了,自己都不能說別的,想到這裡,北辰翔的心中也有些憤憤然,但是顧慮到自己之前剛愎自用的後果。
北辰翔還是不敢作妖,以免重蹈覆轍,故而這會兒,他還算是老實。
即便心中不滿,也並沒有發作。
夏侯諶在邊上看着,尤其也沒有忽視北辰翔眸中的不滿,這讓夏侯諶很是滿意,這就說明,北辰翔對神懾天,還是有所成見的,那麼自己,就完全不用擔心什麼了。
等到北辰嘯退位,北辰翔真正掌控了大權,神懾天怕是很難,繼續留在北辰皇朝。
就在這時候。
北辰翔的眼神,也看向夏侯諶,開口道:“夏侯小侯爺,如今的戰局,你有什麼看法?父皇正在京城等着我們的捷報,一直這樣僵持着,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