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朝着黨貞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她身邊的黨毅,黨帥在新聞聯播裡常能看到,因此元寶一眼就認出來,還不等對方說什麼,他先禮貌恭敬的頷首。
黨貞對黨毅說:“這是我朋友,元寶。”
黨毅露出一抹微笑,“聽說過。”
元寶說:“您好。”
黨毅微微點頭,隨後對黨貞道:“我先進去。”
黨毅邁步往飯店走,黨貞對元寶說:“你怎麼在這兒?”
元寶如實回道:“幫佟昊過來辦點事兒。”
提到佟昊,黨貞臉上的笑容立即變濃,眼中的神色都帶了幾分意味深長,元寶是真沒往這處想,就是隨口一說,見她誤會了,只好微微一笑。
他問:“最近挺好的?”
黨貞點頭:“嗯。”應了一聲,發現太乾,所以反問了一句:“你呢?你和佟昊也挺好的?”
元寶早就無奈了,笑着道:“都挺好。”
之所以兩人會有這番對話,實則是他們有近一個月沒有碰面,因爲邵一桐跟阮博衍出國度假去了,他們之間沒了媒介,元寶不會主動撩黨貞,黨貞即便想念四人行的日子,但實在是不好意思主動打電話邀約,所以就這麼淡下來了。
她差點兒以爲要失去這兩個得來不易的朋友,沒想到今晚在她家門口碰到了,他還主動喊她。
打過招呼,元寶道:“你快進去吧,改天有空一起吃飯。”
這是一句客套話,黨貞還是聽得出來,這一刻她有種不想輕易結束對話的衝動,所以忽然說了句:“之前我答應宋喜送她一件禮物,快準備好了,等我弄完給你打電話,你幫我帶給她吧。”
元寶說:“你還是親手送她比較好,她一定要當面謝你的。”
黨貞道:“也好。”
元寶微笑,“進去吧,你爸還在等你。”
黨貞同樣勾起脣角點點頭,看着他掉頭離開,她心底隱隱有些失落感……就這麼走了啊,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到。
回到飯店,黨毅暗自算着時間,嗯,聊了一分半鐘,看來關係很好嘛。
黨貞坐下後也不說話,兀自倒茶,黨毅是‘讀女機’,雖然跟黨貞之間的關係一言難盡,可黨貞高不高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怎麼了?”他出聲問。
黨貞擡起頭,“嗯?沒怎麼啊。”
黨毅說:“好像有點兒不開心。”
黨貞道:“沒有。”
黨毅也不糾纏,似是閒聊的說了句:“桐桐不在夜城,你最近除了工作有約朋友出去玩兒嗎?”
黨貞回道:“最近有點兒忙。”
黨毅道:“忙着畫童話吧,聽說你現在一幅畫的價錢都在七位數以上,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宋喜,你們關係很好?”
黨貞不鹹不淡的回道:“夜城最好的同聲傳譯,跟朋友說話也不用收費吧?”
黨毅被黨貞給懟樂了,邊笑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黨貞不語,可表情明明在說,那你是什麼意思?
黨毅道:“你答應送我的畫,排上日程了嗎?”
黨貞一聽,這才恍然,原來他是計較了。
“已經在畫了。”黨貞喝了口茶,出聲回道。
黨毅立馬開心了,都不管是真是假。父女倆難得無風無浪的坐在一起吃頓飯,就連普通飯店的普通菜色,黨毅都能吃出珍饈美味來,只想着回頭叫人送一塊兒匾來——可憐天下父母心。
雖然跟飯店八竿子也打不着,可這是一種心情!
吃完飯,黨毅送黨貞回家,她剛進家門就接到一個電話,屏幕上顯示着‘宋喜’來電的字樣。
黨貞跟宋喜只有兩面之緣,一是邵一桐的訂婚宴上,二是宋喜龍鳳胎的滿月酒上,第一次沒打過招呼,第二次打了招呼,也順道留了電話,她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會接到宋喜的電話。
“喂?”黨貞接通。
手機中傳來一個女人故意僞裝的低沉聲音:“猜猜我是誰?”
黨貞本想說,我存了你的名字,可剎那間,她開口佯裝疑惑,“你是?”
女人道:“我就知道你沒存我號碼,傷心。”
黨貞馬上說:“我猜你夫家姓喬吧?”
手機中女人忍不住樂出聲,清脆爽朗,過了會兒才道:“等等,我先確認一下你的身份,別不是打到算卦熱線來了。”
黨貞聞言也笑了,“那我可要收費的。”
其實兩人並沒有多熟,但這種感覺很奇妙,元寶告訴宋喜,說晚上碰到黨貞,黨貞準備了禮物要送她,宋喜霎時感動,沒想到黨貞還記得這回事兒,她以爲只是隨口一說,客氣嘛。
黨貞這邊也是第一次接宋喜的電話,如果宋喜上來就是:你好,我是宋喜。
那她一定跟着客氣,你好,我是黨貞。
這樣除了客套可能唯剩下淡淡的尷尬,不像現在這般,彷彿兩人認識了許久,笑着笑着就熟了。
宋喜說:“你後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來家裡玩兒。”
黨貞緊張又興奮,除了邵一桐,她也沒去過別人家裡,沒遲疑,她應聲說:“我有時間。”
宋喜道:“那咱們後天晚上見,你喜歡吃什麼,我這邊提前準備。”
黨貞道:“我不挑食,都可以。”
兩人聊了一會兒,確定了時間地點,掛斷電話,黨貞馬上換了衣服衝進工作室,連夜趕製童話故事冊。
轉眼到了第三天晚上,黨貞開車去往翠城山,別墅外院的大門敞開着,她把車停到外面,下車往裡走,偌大的院子,四周牆上掛着星星燈,樹上也垂着亮閃閃的燈棒,還有那個照得附近燈火通明的玻璃花房,眺目一望像是進了夢幻遊樂場。
原本她很難把這麼個院子和喬治笙聯想到一起,但想到宋喜,她立馬就釋然了,外界都傳喬治笙寵宋喜寵得不行,那日滿月宴,她親眼看到喬治笙把兩個孩子塞到旁人手中,滿眼只有宋喜,緊緊攬着宋喜下臺。
這樣的男人自然是把老婆放在心尖兒上的,別說把院子弄得像遊樂場,就算把房子建得像城堡也不是不可以。
院子裡沒人,但旁邊停着幾輛車,黨貞邁步往前走,距離別墅門口還有十來米遠,她忽然停下,神情戒備,耳邊隱約聽到什麼東西的喘息聲,她幾乎不用回頭就能確定是什麼,可她還是僵着身體轉過身去。
這一轉身,兩條半人高的黑背狼犬已經近在眼前,黨貞除了眼睛瞪大站在原地等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看着再有不到兩米,它們就要撲到她身上,黨貞失聲,唯有眼底放大的恐懼,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得一個男人的聲音:“停!”
話音落下,其中一條大狗原地剎車,而另外一條還是站起撲到黨貞身上,黨貞咻的閉上眼睛,內心已經在唱送葬曲了。
元寶從一旁快步跑來,心底暗罵,果然發財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根本不聽,他一聲令下,七條可以乖乖的坐在原地,發財就不行了,那是個‘逢美必上’的主。
黨貞閉着眼睛,被髮財推得一動不敢動,恍惚間有人一把將她拉到身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發財!”
發不發財她不知道,有錢也沒命花了。
發財似乎特別想跟黨貞玩兒,一個勁兒的跳起來往她身上撲,元寶一時間竟然管不住,它繞着圈的追她,元寶把她拽的差點兒踉蹌,黨貞腳下一絆,一頭磕在他身上,元寶怕她摔着,本能的伸手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