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喬治笙身邊的保鏢,那夜光是警察從翠城山區域清撿的屍體就多達三十六具,如果任何事情都能見光,那這次的案件足以堪稱震驚國內的特大持槍擊案了,然而天子腳下,朗朗乾坤,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所以天亮,從翠城山經過的人只會好奇,昨晚又沒下雨,爲何一段路卻是溼淋淋的?像是被灑水車澆過一樣。
尋常老百姓永遠活在忙碌而安穩的生活中,但有些事兒的確發生了,總要有人來解決。
隔天早上,市裡召開緊急會議,就6。25‘翠城山案件’展開討論,參與到這次會議的人員並不多,除林棟文,盛崢嶸和紀權忠之外,還有不到五個官員。
會議上盛崢嶸極力表示,想將這次的案件歸於自己處理,畢竟他剛到夜城上任一年,在他的管轄範圍就出現如此重大,性質惡劣的事件,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處理好。
林棟文說:“盛市長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就像盛市長所說,你剛來夜城上任,很多公事纏身,加之對本市人際和歷史情況都未必瞭解很深,我個人覺得盛市長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盛崢嶸道:“林書記擔心的有道理,但我調來夜城上任,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弄清楚,如果總是避重就輕,那我這個市長不成掛名不幹實事兒的了?“
林棟文淡笑,“這個盛市長不用擔心,你來夜城後的工作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大家都以你爲楷模,如果我們每個在位的人都能像盛市長一樣真紮實幹,老百姓也就有福了。”
盛崢嶸沒有笑,他本身就長着一張偏嚴肅的臉,加之作風一貫強硬,看起來更是氣勢凌人。
林棟文說完,盛崢嶸緊接着說:“那林書記就把這次的案件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有信心,一定儘快了結此案。”
林棟文面上的淡笑不着痕跡的收回,坐在主位,他正色道:“昨晚接到電話之後,我一夜沒睡,馬上叫人通知大家來開這個會,對於這次事件的定性,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性質非常惡劣,背後的主使一定要嚴懲,同時,這件事兒還涉及到海威集團管理人喬治笙,同時也是長寧醫院的投資人。”
“長寧醫院是我市未來五年內最大,也是最爲看好的民營企業,不僅造福造民,對拉動GDP和綜合實力也要起到帶頭作用,前陣子長寧陷入惡評風波,好不容易最近纔開始步入正軌,如果頻繁爆出負面消息,一定會影響民心,這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總的來說,這次的事件集齊了惡劣,複雜,難處理等諸多因素,我準備親自處理。”
一句‘親自處理’之後,會議室陷入沉默,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不動聲色和高深莫測,唯有盛崢嶸是看得出的淡淡不滿。
片刻過後,林棟文看向盛崢嶸,臉上的表情正色中也有和顏悅色,“盛市長如果也想親自處理,那我們就內部投票,還是老規矩,不記名,大家心裡覺得誰是最合適的人選就投誰,我相信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最好的安排。”
會議室內除了林棟文和盛崢嶸的秘書之外,其餘人都沒帶秘書進來,在座的正好七個人,不會出現平票現象,兩名秘書將所有人手中的紙條收回,然後共同唱票,結果是林棟文四比三高於盛崢嶸。
林棟文面帶微笑,看着盛崢嶸道:“盛市長心裡也別有什麼想法,如果你能百忙中抽身協助,我很歡迎。”
盛崢嶸面不改色,因爲慣常嚴肅的一張臉,此刻倒也不顯得擺臉色,坐在林棟文右手邊第一個位置,他出聲回道:“大家投票的結果,很公平,我心裡沒有任何想法,只要林書記需要我的協助,我義不容辭。”
其實打從林棟文提議要投票的那一刻起,盛崢嶸就已經猜到結局,在座的誰是自己人,誰是林棟文的人,就算不是百分百的清楚,也是百分之七八十的明瞭,沒辦法,這就是內部投票的‘公平’所在。
開完會,幾人起身離開,紀權忠出了政府大樓的時候,收到林棟文的一條短信,明面上是感謝他配合工作,實際上,是感謝他剛剛的不記名投票。
紀權忠這一票很關鍵,也正是他這一票,讓林棟文知道,原來‘自己人’裡,有一個叛變投了盛崢嶸,不然這次的結果,不應該是四比三,而是五比二。
盛淺予給盛崢嶸打電話,他沒接,她只好打給盛宸舟,待他接通,她毫不掩飾焦急的聲音,慌着問:“哥,喬治笙是不是出事兒了?”
盛宸舟頓了一下,隨即回道:“你聽誰說的?”
盛淺予急聲道:“蘭冬薇打給我,說喬治笙中槍進了醫院,到底是不是真的?”
盛宸舟在電話另一頭蹙眉,原本他不想告訴盛淺予,一來叫她擔心,二來……八成喬治笙也不需要她的擔心。
但他忘記還有蘭冬薇,蘭家一定事兒出之時就知道了。
瞞不住,盛宸舟唯有實話實說:“嗯,據說是進了醫院,不過應該沒什麼大事兒,不然早亂了。”
盛淺予那邊沒了動靜,盛宸舟勸道:“別擔心,我一會兒再幫你打聽一下。”
盛淺予強壓着哽咽的聲音,沉聲道:“哥,他在哪家醫院?”
盛宸舟說:“你要去看他?還是別去了,那邊一定很亂,你去不合適。”
盛淺予說:“我一定要見到他本人……”
她要親眼看見他沒事兒,不然她會瘋掉的。
щшш ◆тт kan ◆c○ 盛宸舟怎麼勸都沒用,哪怕說她現在去看喬治笙,很有可能叫人誤會盛家和喬家的關係,對盛崢嶸不利,但盛淺予還是一意孤行。
沒轍,盛宸舟只好說:“那你等我,我去接你。”
他不能叫盛淺予一個人去醫院,萬一有事兒,他在身邊總歸是好的。
一小時後,盛宸舟和盛淺予來到長寧醫院,哪怕早已打聽到喬治笙在這兒,可同一棟醫院,沒想到要見到人也難如登天,喬家將醫院某層直接封了,沒有身份覈實根本進不去。
盛宸舟報上名字,叫人進去打聲招呼,那人一進去,就是半小時沒出來,瞥見身旁戴着墨鏡的盛淺予,盛宸舟好幾次都想出聲勸她,回去吧,眼睛哭紅了又能如何?那人說一不二,不會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