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遲遲不肯出場,戚媽媽急的頭上都冒汗了,“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靈萱姑娘正在打扮,馬上就下來,總之這次一定不會令大家失望就是了,請大家耐心等一下……”
“我們要看靈萱姑娘……我們要看靈萱姑娘……”
戚媽媽的聲音被一波一波的人潮淹沒,眼看着場面要失控。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大家都擡起頭。只見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從天而降,紅衣飄飄在半空中層層盛開,如千萬朵曼陀羅開放,嬌豔而噬魂,紅綃舞動,長髮飛揚,若隱若現中宛若天人之姿。
一個個整齊劃一的姿勢,都是仰着頭,瞪大眼睛,嘴巴都忘記了合上。
紅衣女子如精靈一般,在綵帶上飛過,緩緩飄落在水池中,穿着芙蓉開面繡花鞋的玉足,輕輕點在荷葉上,裙裾飄層層落下,她就像踏着彩雲而來,衆人恍惚彷彿真的看到了仙女下凡。
髮絲飄落,紅綃飛舞,顯露出一張絕世容顏,天姿國色都不足以形容,如果這是一幅畫,那女子就是畫中精靈,膚如凝脂,腰如約束;眸如星辰,明媚瑩澈,流轉間清媚隱生,顧盼之際奪人心魄,鼻如秀峰挺立,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脣如三月桃夭,嬌豔柔美;
金光閃閃的孔雀開屏發冠設計精巧,兩縷流蘇順着耳際垂於胸前,紅色衣裙搖擺間白蓮朵朵盛開,嬌豔與脫俗完美結合。
鍾靈萱腳尖點着荷葉,輕盈舞動,這不止展示舞技,還有技巧,因爲她不能在荷葉上留的時間長,剛好一個舞步立刻轉身,如果會輕功在上面走自然不在話下,問題是她對輕功也只知皮毛,所以憑藉的還是舞步技巧。
荷葉片片浮在水面,凌空托起一隻紅色精靈,紅綃在她手中隨着舞步舞動,她這個舞蹈是借鑑了‘十面埋伏’裡小妹的舞姿,再融合現在的芭蕾,再加上她選的這個場地新穎,荷花的嬌美,荷葉的清香,紅衣的妖嬈,構成一幅美輪美奐的圖畫。
即便閱美女無數的慕容錦淵也不由的看呆了,這是怎樣的震撼,能讓他的心神都跟着她的輕盈的舞步在盪漾。內心裡突然涌現一種相見恨晚的感慨。在這一刻彷彿世間萬物都不存在了,只有她翩躚的身姿在舞動。
同時在另一間華麗的包間裡,一位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負手挺身站立在窗口,自從紅衣女子出現後,藍色眸子驟然一滯,平靜的大海,掀起了波瀾,閃爍着驚豔和驚異。
“墨羽,去把戚媽媽叫來。”
“是!公子。”墨羽恭敬的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戚媽媽走了進來,不像平時的刻薄或圓滑,而是畢恭畢敬的態度,“公子,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女子是誰?幾時來的凝香樓?”男子聲音淡淡,眸光一直追隨在紅衣女子身上。
戚媽媽急忙如是稟報,“十天前,是宮裡送來的,說是犯了錯的宮女,我看她還有幾分姿色,所以想栽培栽培她。”
戚媽媽恭敬的站在一
旁,等候公子吩咐,直到樓下舞蹈結束,衆人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男子才悠悠說道:“你去吧,善待這位姑娘。”
戚媽媽看了一眼公子的背影,尊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舞蹈結束,紅衣女子飄然飛走,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卻震撼了每個人的心靈。
看着荷塘裡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衆人才如夢初醒,剛纔是真的嗎?怎麼感覺像做了一場春夢。
慕容錦淵猛然回過神,忙叫侍從去找戚媽媽。
樓下的客人在一瞬間愣然後,像炸了鍋一樣,一個個吵嚷着要再見靈萱姑娘,有人當衆大聲嚷道,只要能見到靈萱姑娘一面,就是要他傾家蕩產也願意。也有些猥瑣的人,恬不知恥的嚷嚷,如果能和靈萱姑娘春宵一度,死也甘願。
樓下的喧囂被摒除在窗外,小玉一邊給鍾靈萱坐卸妝,一邊興奮的喃喃道:“姑娘真是奇人,不僅長的漂亮,舞也跳的舉世無雙,您沒看到那些人看您舞蹈的樣子,口水都流出來了,真噁心。以姑娘的才藝,連我們凝香樓的花魁紫姑娘都比下去了,用不了多久我想全京城都會轟動……”
鍾靈萱沒有認真去聽小玉的嘮叨,什麼花魁,什麼轟動京城她纔不在乎,這裡只是她臨時的住所,她可不想在這裡發揚光大,她只是在等她要等的人。
但是今天他沒來,她已經留意過了,她甚至還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眸子,他是誰她不想知道,形形色色的人海中,唯獨沒有他。
他不來也在意料之中,因爲他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所以心裡即欣慰,又失望。
樓下的戚媽媽又開始忙碌了,但是忙也開心,扯着嗓子喊道:“各位請安靜一下,靈萱姑娘累了已經去休息了,如果誰要見靈萱姑娘請到那邊交訂金登記,靈萱姑娘會抽空一一接見,希望大家能夠耐心等待。”
衆人一聽呼啦全跑去交訂金,管事的忙的滿頭大汗,戚媽媽笑的合不攏嘴,靈萱姑娘剛一露面,大家都亟不可待的給她送銀子,將來她還不發了,看來她這次是撿到寶了。熱鬧了一天,凝香樓終於安靜下來,戚媽媽喜滋滋的走了進來,今天她樂了一天,嘴都快笑抽筋了。
“靈萱姑娘,你今天可是讓媽媽大開眼界,媽媽沒白疼你,以後你要什麼就跟媽媽說,媽媽一定會盡量滿足你,只要你好好表現,媽媽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鍾靈萱淡笑不語,事實上她也開不了口。
戚媽媽看到她如此安靜,心裡有點遺憾,“可惜你不能開口說話,不知道大家知道後會不會失望,以後都不再看你。”那她就得不償失了。“要不這樣,我給你找個大夫瞧瞧,說不定能治的好呢?”
鍾靈萱心裡悽然,陳妃給她喝的毒藥必定不一般,她就是怕她說不該說的話,不過試一試也沒什麼壞處,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就給她碰到呢。
看鐘靈萱答應,戚媽媽忙找人去安排,她這麼做不止是爲她的生意,也爲了公子。
戚媽媽做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她可不能讓別人知道靈萱姑娘是個啞巴,只要她不開口,別人都以爲她矜持,反而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如果知道真相,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現在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如果大夫能爲她治好自然更好了。
可惜事與願違,幾位大夫診斷過後都是同樣的表情,搖頭嘆息。
開始還有點希望,後來鍾靈萱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已經這樣了,雖然開不了口對她來說很難受,可她並不是一無所有。只是不知道錦楓看到她這樣會怎麼想,他是心疼呢?還是嫌棄呢?
這天鍾靈萱正在榻上看書,小玉來報,說有貴客要求拜訪她。
鍾靈萱搖搖頭,表示不想見,她和戚媽媽是有約定的,舞蹈她只跳一曲,而且是雙日跳,單日休息。客人,除了皇親貴匱一律不見。
“媽媽說,今日來的是當今賢王,要姑娘準備一下,這位王爺千萬不可得罪。”
鍾靈萱愣了愣,賢王,她聽錦楓提過,是他的三哥,在青樓這些日子她對他也略之一二,是一個風流不羈的閒散王爺,只是不知道他跟錦楓的感情如何,但是如果能通過他見到錦楓應該容易一些。
樓下戚媽媽看到慕容錦淵笑的花枝亂顫,“哎呦王爺,這才幾日不見,您可越發的風流倜儻了,您可要經常來啊,我們這的姑娘可天天盼着您呢。”
“是盼我的打賞吧?”慕容錦淵手拿摺扇,笑呵呵的調侃,一副憊懶樣,風流中帶着幾分灑脫。
戚媽媽帕子一甩,嗔道:“王爺這可冤枉人家了,我們可是真心盼望王爺您的,我們凝香樓如果不是一直由您照着,能有今天的紅火麼?”
慕容錦淵站在大廳裡隨意掃了一眼,摺扇一收,幾分認真幾分嬉笑的說道:“媽媽就別恭維了,本王今天來就是來看靈萱姑娘,不知道你給不給這個面子?”
戚媽媽忙把嘴裂的更大些,諂媚道:“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誰不知道這京城中除了皇上就屬您最大,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駁您的面子啊!我已經讓人去通知靈萱姑娘了,讓她好好打扮一番,估計這會兒也快好了,王爺樓上請吧!”
慕容錦淵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隨着戚媽媽向樓上走去,越接近那間房子,他的心跳越快,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自從第一次見到她之後,他的腦子裡都是她蹁躚的身影,一顰一笑,回首頓足,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眼前。
其實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這麼多年習慣了遊戲人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喜歡這種灑脫沒有拘束的感覺,自然也沒有一個女人能真正走入他的心裡。所以從這裡走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這裡,他告訴自己她和別的女人沒什麼不同,兩天後他就會把她忘的一乾二淨。可是他錯了,他的心已經不由他控制,越是不要想,越是想的厲害。
於是他決定不再勉強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大不了娶她做個側妃,難得有一個真正入他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