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萱冷不防被推到地上,對上那雙冷漠的眼睛,眼中滿是受傷的神情。
慕容錦淵也很不可思議,他和靈萱姑娘雖然不是很熟,但是感覺她不是那種輕浮的女子,怎麼就突然對四弟投懷送抱呢,看到她摔在地上,急忙過去攙扶,不解的問:“靈萱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認錯人了?”
鍾靈萱用力的搖頭,搖落一串的珠淚,她掙脫慕容錦淵再次嚮慕容錦楓撲去,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搖晃,無聲的吶喊,錦楓你好好看看我,我是鍾靈萱啊?是你的萱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忘了我們的誓言嗎?
可是她終究是無聲,再次被慕容錦楓無情的掃開,那冷若冰山的眸子,深深刺痛鍾靈萱的心,只覺得快不能呼吸了。
“三哥,看來你的眼光不怎麼樣啊?這樣的女人你也要。”
他的諷刺厭惡,如一支利劍刺進鍾靈萱的心口,像是一片片在凌遲。
慕容錦淵一時不知所措,上前扶住鍾靈萱的身體,感覺到她身體顫抖的厲害,心也跟着不安。
這時從店鋪裡走出一位端莊婉約的千金小姐,明眸皓齒,婀娜多姿,她蓮步走到慕容錦楓身邊,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解的問:“錦楓哥哥,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的東西選好了麼?我們走吧!”慕容錦楓再沒有看任何人,徑自走向馬車,然後伸手扶着那位女子一起上了車。
鍾靈萱呆呆的看着着一幕,似乎忘了時間,忘了呼吸,當馬蹄響起,車輪轆轆才驚醒過來,然後拼命的追逐,淚水一路灑下,滴到地上,很快被風吹乾。她追了很遠,直到再也跑不動,眼睜睜的看着馬車離她遠去,一點點消失在她的視線。這究竟是爲什麼?難道真的像陳妃所說,他的心裡只容的下江山,而她根本就微不足道。難道人都是隻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麼?慕容錦楓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那一切都是假的麼?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緣定三生的誓言?
馬車裡,慕容錦楓一言不發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驀然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剛纔的事對他來說根本就微不足道。
蕭君如心中忐忑,一直在悄悄的偷看慕容錦楓,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會心跳加速,愛慕他已久,雖然他對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就是想要靠近他。前段時間發生的事,讓她仍心有餘悸,當時她祈求爹爹讓她去陪他,但是爹爹死活不答應。後來又聽說皇后娘娘爲她選了一個傳宗接代的女子,她當時哭了三天,眼睛都哭腫了。原本以爲今生與他無緣,誰知峰迴路轉,他又回來了,而且還答應迎娶她,這讓她怎麼能不開心。那個女人聽說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不足爲據,反正明王妃她是做定了。
慕容錦淵追上鍾靈萱,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像僞裝,心裡也很不舒服,把她帶回了王府後
,把她安排了在安靜雅緻的小院。還特意爲她選了兩個勤快的丫頭服侍,看她精神不好就讓她先休息了。
鍾靈萱獨自坐在牀邊,愁緒掛滿眉間,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那是錦楓,他冷漠的眼神,決然的轉身,看她厭惡的眼神,還有他身邊的女人,他怎麼可以看別的女人,怎麼可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是她不瞭解他,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
心隱隱的痛,爲他吃了這麼多苦,受盡凌辱,只爲了那心中唯一的信念,找到他,他就會保護自己,他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他會給她一個家,給她溫暖;可是跟那些傷痛比起來,他給的傷是最痛的,痛到五臟六腑。她不知道她還要堅持什麼?她該怎麼做?她該去向哪裡?
晚上小柳和小綠端來了晚飯,她動都沒動。兩個丫頭不瞭解姑娘的脾氣,又怕怠慢了,只好去請示王爺。
慕容錦淵進來,感覺到屋子黑漆漆的,他點上蠟燭,燭光搖曳中,發現那抹單薄的身影一直坐在窗口發呆,不由的嘆息一聲。
“靈萱姑娘,人是鐵飯是鋼,不管發生什麼事也要吃東西啊?你這樣纖若的身體怎麼能經的起折騰呢?”看她依然不動,知道她是有心事,可是偏偏心裡難受又無法訴說,真是可憐。
“你是不是認識我四弟啊?如果你信的過我不妨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鍾靈萱終於有了反應,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彆着急,你先吃點東西,有了力氣再慢慢寫給我看好麼?”慕容錦淵好言相勸,像哄小孩兒一樣耐心的哄着,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有耐心,以前都是女人討好他,生怕他一個不高興不理她們。可能他就是賤脾氣吧?人家越是討好他,他越不在意,反倒對他不理不睬他又上趕着。
鍾靈萱聽了話,起來吃東西,不管怎麼樣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不會放棄,一定要再見他一面,也許他是有苦衷的,也許是大街上不方便相認,總之她一定要他當面解釋清楚。
看她終於吃飯了,慕容錦淵也放心了,微笑着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御醫就過來幫你看病。”
鍾靈萱點了點頭,開始埋頭吃飯。
“你是說你是鍾尚書的女兒?”慕容錦淵看着鍾靈萱寫的內容,滿臉都是震驚,不可思議,這麼說她真是四弟的女人,可是她不是死了麼?怎麼會進了青樓,如果說是四弟過河拆橋他不敢相信,錦楓雖然冷酷了點,還不至於對一個女人下如此狠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鍾靈萱說她是被毒啞的,但是並沒有提是誰?那畢竟是他的母親,又寫到,希望這件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否則我們都會有麻煩。
慕容錦淵心裡喟嘆,這女子到底承受了怎樣的迫害,如果真的四弟做的,就算他們是親兄弟,他也不會原
諒他。
第二天,慕容錦淵果然請來了宮裡醫術最好的御醫,自然給了他封口費,讓他只管治病,不要廢話。
太醫爲鍾靈萱診脈良久,又幫她查了舌苔,最後搖搖頭,說這是中毒,而且此毒及狠,如果剛剛喝下毒藥,尚可有一線生機,但是現在時間長了,他也無可奈何。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凌霄宮’才能解,不過凌霄宮在十幾年前就被皇上給瓦解了,也就是說沒有希望了。
慕容錦淵不相信,繼續追問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太醫無奈搖手,黯然離去。
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看來她就只能一輩子當啞巴了,鍾靈萱沒有掉眼淚,反而笑了。老天你可以對我再殘忍一點,但是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都不會跟你爭到底。
慕容錦淵眼中有着心疼,安慰道:“不要放棄,聽說民間有很多的名醫,我們去拜訪,聽說那些祖傳秘方比御醫還厲害,你的病一定能治的好。”
鍾靈萱回他一笑,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這也算老天給她唯一的饋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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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錦淵真的說到做到,他真的派人去四處打聽哪裡有名義,或隱士高人,然後帶着鍾靈萱一起去。鍾靈萱本來不想去,她已經決定放棄了,但是拗不過他,又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只好跟着去了,不過結果還是一樣的,也無所謂希望失望了。
這一天兩人乘坐馬車從郊區的小鎮回來,路過一片薰衣草地,鍾靈萱突然想要下去看看,慕容錦淵讓馬車停了下來。
今天天氣剛剛好,青天白雲,朗朗晴天,鍾靈萱像脫繮的野馬在花叢中狂奔,好久沒有這麼肆意了,似是要把所有的煩惱都拋開,盡情的享受這大自然的風光。
慕容錦淵站在隴上,俊美無籌,孑孑而立,紫袍翩飛,眸光緊緊盯着那抹跳躍的紅色身影,像一團火,又像盛開的石榴花,嬌豔欲滴,瀲灩芳華。此時她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無憂無慮,真的希望她的心裡不再有憂傷,也希望自己能照顧她一輩子,即便兩個人不說話,或者他說她聽,也會覺得很幸福。但是那笑容還沒來得急在嘴角盪開,腦海中又想起了在綢緞莊遇到的一幕,他可以麼?她可是他的弟媳。低低一聲嘆息,曾幾何時他竟然會爲女人煩惱了?
跑了很久,終於累了,躺在田地裡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安靜的聞着花香,聽着鳥鳴,是呀,這也不算太糟,起碼她還能感受,能聽能聞,能看。
忽然一個陰影爲她擋住了強烈的陽光,她沒有睜開眼睛去看,繼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等她醒來後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而她的旁邊一直安靜的坐着一個人,他認真的表情哪裡有一點紈絝的浪蕩,反而更像一位大哥哥,這種感覺很親切,不知道是因爲他是他的哥哥還是他本身就有這種給人安全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