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石橋邊,林江垂着腦袋神色有些木訥的坐着,手上拿着根枯枝在地上畫圈圈,左臉上印着個血手印,紅燦燦的,顯得分外刺眼。
而在林江對面,一連串淚水從那個被救的女子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女子沒有一點兒的哭聲,只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神色中盡是悲傷之色。
路上經過的行人紛紛朝着林江指指點點,厭惡唾棄之色毫不掩飾的流露在臉上,無不認爲林江對那個垂淚的女子耍了流氓,或幹了始亂終棄的混賬事。
有幾個窺覬於女子美色的,還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想要教訓林江贏取女子的好感,結果都被林伯扔進了河裡,讓他們好好清醒一下。
“我說姑娘,你好歹說句話啊!我救了你的命,還捱了你一巴掌,現在又被人說閒話,實在倒黴透頂了,做好事難道就這個下場!”林江攤了攤手,苦笑連連的抱怨道,不過心裡卻在犯嘀咕:“不會是上天知道了我的齷齪之心,故意弄成這樣來整治我的吧!”
“噢彌陀佛,善哉善哉,各路神佛,小爺我知道錯了,一定改正,一定懺悔,一定不敢再有此邪念……”林江雙手合十,虔誠萬分的低語道。
而這時,那個被救上岸的女子終於有所開口說話,林江不禁冷汗直冒:“我暈啊!怎麼剛懺悔認錯,那女的就說話了,難不成真是老天爺耍我不成?”
女子不知道林江在想些什麼,還以爲對方正糾結於剛纔的誤會,臉上微紅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剛纔醒來時,你的臉湊着太近,我還以爲……”
說着,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滿是悲憤絕然之色,失聲痛哭道:“你爲什麼要救我,怎麼不讓我死了算了,我沒臉活下去,沒臉再見趙哥了!”
“暈……竟然是自殺,不是失足掉到河裡,那小爺也不算是英雄救美啦!”林江有點失望,可嘴裡還是問道:“姑娘大好年華,什麼事如此看不開,要尋短見呢?”
“我……我是個不潔之人,哪還有臉活下去?”女子淚如雨下,心裡一橫快步朝河邊跑去,竟然又要投河自盡。
林江急忙伸手拉住對方,心想這個女子估計是遭受了侮辱,所以才心存死志,而這份貞烈倒讓人十分欽佩。
就在林江和女子拉扯之時,突然有隊士兵走了過來,也不問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而是拿出一張佈告,其中領頭的軍士指着上面的頭像道:“可否見過畫像上的人?”
林江覺的畫像上的人有點熟悉,應該在哪裡見過,仔細的又看了幾眼後,當即認出了是誰,而那個輕生的女子從看到畫像的那一瞬間,便全身顫粟,顯然也認識畫像中的人。
林江皺了皺眉頭,強作鎮定道:“本男爵沒有見過畫上的人。”說着,林江佯裝好奇道:“不知此人犯了何事,要如此興師動衆。”好在女子在林江的身後,視線被擋住,所以那隊士兵沒有注意到女子神情中的變化,不然定會向她發難。
聽林江表明瞭男爵身份,領頭的軍士不敢怠慢,回答道:“稟大人,此獠喪心病狂,竟然刺殺城主大人,而且殺完人後,還留下“殺人者,趙龍也!”六個血字,實在是猖狂之極!”
確定了畫像上的確是趙龍不錯,林江打發了那隊士兵後,神色肅然的轉頭看向女子,雙目如刀鋒般冰冷,沉聲道:“趙龍是你什麼人?”
女子緊咬雙脣,絲絲血痕從她嘴角流出,她卻似乎渾然未覺般,當林江握緊她的胳膊,再次發問時,才癡癡的回答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好傻,他真的好傻……”
“趙侍衛真乃男兒本色也!雖然不知道趙龍爲何要刺殺錢大海,但殺人後還留下自己名子的作風,實在是豪氣沖天,令人神往!”林伯欽佩萬分道。
“確實是男兒本色,不色的話怎麼會爲了這個女人獨闖城主府呢?”從這個女子投河自盡,再到趙龍刺殺錢大海,以及趙龍和女子的關係,林江不難推斷出其中的聯繫。
女子聽了林江的話,臉上微紅,平復了下心情後,略帶警惕道:“我叫秦玉,不知男爵大人和趙哥是什麼關係?”
“我欠他一份人情,不過現在看來,我應該可以還給他了。”林江笑了笑,對女子說道:“城門已經封鎖,趙龍怕是被困在了城裡,你知道他會藏身在哪?”
秦玉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遲遲沒有答覆,顯然對林江不是太放心,怕對方問出趙龍的藏身之處後,對他不利。
看出了對方的憂慮,林江面色凝重,語氣加重道:“如果我要出賣趙龍,剛纔就把你交給那些士兵了,何況趙龍雖刺殺了錢大海,怕是自己也受創不小,危在旦夕都有可能!”
聽到趙龍可能受傷,秦玉頓時慌了神,不再猶豫緊咬銀牙道:“跟我來,趙哥可能在那個地方。”
在離城北不遠的地方,有一座聽不到唸經誦佛之聲,也聽不到悠揚鐘聲的寺廟。這座寺廟多年前就已經荒廢。
跟着秦玉來到寺廟,林江纔剛跨過前殿的門檻,就感到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身後的林伯急忙出手抵擋,“砰”的聲,那道襲向自己的身影急退數步,而林江呆若木雞般的站在原地,剛纔脖頸處的絲絲冰涼,讓他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小兄弟,怎麼是你?”看清來人,趙龍一臉的驚訝,而當秦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時,手中的長劍砰然落地,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激動的熱淚。
“趙哥!”秦玉嬌呼一聲,猛的撲入趙龍的懷裡,二人緊緊相擁,似乎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體內。
可突然間,秦玉猛的掙開趙龍的雙手,神色悽然的後退數步,淚流滿面道:“趙哥,忘了玉兒吧!玉兒配不上你了!”
“不,決不!”趙龍雙目通紅,大步上前抓住秦玉的雙肩,神色鄭重而又堅定道:“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在乎!”趙龍輕輕擡起秦玉的下頜,眉宇間盡是柔情道:“我只在乎玉兒是否願意留在我的身邊,爲我洗衣做飯,爲我生兒育女,爲我……”
趙龍沒能再說下去,他的雙脣被一對粉嫩給牢牢的貼住,不停地在脣上蠕動,時而輕輕地咬磨着,時而又伸出香舌在脣上添食着……
趙龍迷醉了,伸手橫抱其秦玉便朝大殿裡走去,兩人的脣至始至終都沒有分離,而與此同時,看了這麼場好戲的林江和林伯呆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