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戰場突圍時,林江就注意到有一羣炮灰極爲神勇,沿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紅石公國的炮灰在他們面前猶如綿羊般,毫無抵抗之力。
這羣人也是唯一堅持到和林江他們衝進山坳的炮灰,只是林江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介於人類和亞人類之間的野蠻人。
雪原山谷位於整個大陸的西北角。這塊谷地面積不大,正如它的名字所描述的那樣,一年到頭風雪肆虐,根本不分什麼春夏秋冬,只有每年的七八兩月的時間裡風稍微小一點,環境可以稱得上是嚴酷。
但是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雪原山谷中也並不是不毛之地。除了一些能在極端環境下生存的魔獸外,這裡還生活着一個以強悍堅韌聞名於大陸的智慧種族一野蠻人。
野蠻人的數量並不多,他們大多數是以部落爲單位,聚居在這冰天雪地中。這些部落砍伐中雪原山林中的巨木,建成大大小的城寨,抵禦強大魔獸的侵襲,同時抵禦的還有部落間的仇殺,以及因爲地盤劃分矛盾而產生的衝突。
自從上一任蠻王死後,各全部落之間的同盟已經煙消雲散。現在的野蠻人,處於一種一盤散沙,各自爲戰的狀態。
由於野蠻人的生活習慣,信仰等等和普通人類有着極大的不同,所以他們被人類社會普遍的排斥,最終和獸人一樣,淪爲了卑賤,野蠻的代名詞。
野蠻人和獸人一樣,是狂熱崇尚戰鬥的種族,雪原山谷與世隔絕的生活,讓許多熱血沸騰的野蠻人耐不住寂寞,紛紛走出家園,踏上了豐富多彩卻也危險的人類世界。
成爲傭兵,或是貴族的私軍是大多數野蠻人的選擇,此時小溪對面的那羣野蠻人無疑就是紅葉公國某個小貴族的私軍。
對於從來沒有遇見過的野蠻人,林江心裡充滿着好奇,而眼下這種前途未卜的情況,讓他覺得有必要和對面這夥強大的野蠻人好好交流一下。
嘴裡咬了根碩大的雪茄,林江領着雷蒙和奧登走了過去,只有他們三個人,人多了他怕對方會產生某些不必要的誤會。
趟過小溪,林江纔剛踏上岸就看到對面走來一個人影。
人影一位身材魁梧健碩的大漢,這大漢高鼻闊口,剃着一個光頭,只在頭頂留着一撮頭髮,編成了小辮。青色的頭皮上繪着五顏六色的圖案,耳朵上還穿着兩個碩大的金環,面貌甚是兇惡。
他的上半身穿着簡陋的皮甲。說是皮甲,其實就是兩條巴掌寬的皮帶從胸前交又而過,在胸腹之間用一個金屬圓環扣住。大半個身軀都裸露在外面,上面紋着各種紋身,肌肉虯結。
下半身穿着一條褐色的皮褲,緊緊的繃在腿上,清楚的顯示出粗壯有力的大腿。腳上蹬着一雙皮靴,整個人一站起來就有一種如同山嶽般沉穩的氣勢。
“閣下,感激你帶領我的同胞們走出了絕境!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武的人類!”野蠻人抽出背上的兩把巨斧平放於胸前,用蠻族的古禮說道:“我叫魯爾,來自於雪原山谷的野蠻人。”
“魯爾兄弟,在下是紅葉公國的林江伯爵。”林江微笑的吐了口雪茄煙,用兄弟的稱呼傳達着自己的善意和尊敬:“能和強大的野蠻人一起戰鬥,讓本伯爵深感榮幸!”
野蠻人魯爾咧開嘴笑了笑,隨即聽他叫喊一聲,身後跑來了個身材比較瘦弱的野蠻人,這個野蠻人並不是戰士的裝備,一身長袍手裡拿着根燒火棍似的法杖,看上去像個人類魔法師。
“林江伯爵,如同你的同伴需要救治,我想阿克力可以給予幫助。”魯爾指向了身邊瘦弱的野蠻人道:“阿克力是我部落的巫師,他可以領悟蠻族之神的祈禱之力!”
“感謝您的慷慨!”林江欠了下身子,心中暗暗驚訝,沒有想到這些野蠻人裡還有一個巫師的存在,和獸人的祭祀一樣,稀有異常。
就在林江仔細打量巫師阿克力的同時,小溪旁有兩個魁梧的身影引起了野蠻人魯爾的注意,那兩個人從他和伯爵大人談話開始,就沒有擡眼看過自己,這份獨特吸引了魯爾的目光。
雷蒙和奧登不知什麼時候從小溪裡撈起了幾條鮮魚,二人正全神貫注的折騰着今晚的夜宵。不過顯然,這兩個殺人手法可以寫出一本教科書的暴徒,在殺魚的本事上就有點欠缺了。
奧登把魚按在了一塊岩石上,用着他門板大小的雙刃戰斧颳着魚鱗,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在用棒槌繡着花,而當奧登刮飛最後一片魚鱗時,發現岩石上的魚基本就剩下骨架了,魚肉全都粘着魚鱗被刮掉了。
而雷蒙這貨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刮魚鱗的方式是把魚往岩石菱角上蹭,結果用力過猛,握在手裡的魚被他連着魚骨魚鱗一起捏成了肉醬。
無奈的看向剩下幾條在岩石上蹦躂着,像是嘲笑他們無能的鮮魚,雷蒙和奧登摸着腦袋一陣頭疼,看來只能把魚帶回去交給別人處理,撈魚吃獨食的想法算是報銷了。
強者與強者之間,總會有一些惺惺相惜,放下手頭活計的雷蒙和奧登感到背上傳來一陣滾燙的目光,當即轉過了身去。
“兄弟,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雷蒙呼哧呼哧的跑到魯爾身前,踮起腳丫子硬是用俯視的眼神看着僅僅比他矮了一點點的野蠻人。
野蠻人魯爾的心猛地一沉,眼前這個熊人戰士嘴裡雖然說了一句玩笑話,但對方暴力傾向明顯的外表,以及那冷漠而凝聚的目光讓魯爾幾乎有了一種錯覺,自己面對的是獸人戰神。
周圍的野蠻人全都聚了過來,他們似乎也感覺到了雷蒙身上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讓讓……讓讓……給我讓條路出來!”小跑過來的牛頭人奧登推推搡搡的擠開了擋他路的野蠻人們,在他們的營地裡晃來晃去,突然眼前一亮,從一口鐵鍋裡撿起了把小刀。
“這玩意颳起魚鱗來一定簡單多了。”奧登掃了眼周圍怒目而視的野蠻人們,呵呵的傻笑了一聲,可他那雙牛眼卻迸射出異樣的光芒,配合他晃着手裡小刀的造型,看在野蠻人眼中猶如屠夫在挑選一羣待宰的玀莎獸。
林江苦笑着搖了搖頭,奧登和雷蒙的所爲明顯就是在挑釁。
這種挑釁是獸人們對於強者的一種認可,只是不知道野蠻人們會不會這麼認爲……如果野蠻人把這種挑釁認作爲敵視,後果只能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