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聽得也不由懵了,這算什麼,打劫?命令?還是恩賜?緊接着一股強烈的羞辱感從心底嗡的一聲升騰而起。如果對方是個男子,他早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揪住他頭髮然後來上幾十個大嘴巴子。
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呢。她是什麼身份,竟用這種語氣這種神態跟自己說話。就如同自己是她的一個卑微的下人一般就好像這在他眼中已是極其羞辱的做法在她看來就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一般。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吧,這是打哪蹦出來的狂人啊!怎麼就讓我給遇上了呢?
呼……
楚楠颳風似地直喘了好幾口氣,忍着心中的怒氣,冷笑道:“姑娘這話說反了吧。你阻我去路在先,要賠償也應是我向你索要,怎的反過來你向我索要東西了。我看姑娘還是儘早離開,不要在此無理取鬧,我雖然從不打女人,但如果太過分的話,我也不介意幫你父母管教你一番。”
這回少女是真正的怒了,楚楠的話在她聽來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脅,特別是那句‘我不介意幫你父母管教你一番’更是讓她抓狂。這人什麼意思,是說我沒有家教嗎?他又是什麼東西,竟敢說幫我父母管教我……
少女之被氣得一時無法言語,而她身後一衆隨從中卻竄出了一個相對其他人明顯要矮小的男子,面白無鬚,透着一股子陰柔的味道。
這人真是酒樓上之時想找掌櫃的做擋箭牌的那個人,只見他暴跳如雷的竄出來扯着嗓子怒聲叱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家小姐如此說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家小姐賠禮道歉,把你手中那隻小獸送與我家小姐,要是我家小姐心情好了,那興許還能饒你一命,要不然,嘿嘿……”說罷冷笑不已。
這人的聲音依舊如在酒樓上時一般難聽,尖銳刺耳,加上此時扯着嗓子,更加讓人難以忍受。凌宸聽得眉頭緊皺,險些就要用一對小狼爪捂住耳朵,心中暗罵一句死人妖,不知怎的就想到中國封建社會時期的特有品種――太監。
想到太監這個存在,凌宸心念電轉,忽地有些明白了。看這些人的神情舉止,並非一般貴族門下的那種張揚跋扈,而似乎是天生就是地位非凡,所言所行也似乎是一種發自本能的行爲,非一般世家子弟那種刻意爲之以顯示自己的高人一等的那種無知行爲可比。如此氣質思想的人一些古老的家規嚴謹、地位非凡的世家貴族也有,不過最有可能的出處卻是――皇室王族。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太監這一行業,那這少女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不可能是那些個嬪妃貴人,更不可能是宮女侍俾,那不是那些國王或皇帝的姐姐妹妹就是女兒了,也就是傳說中的公主。
天,這也太刺激了吧!凌宸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公主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強大了,那是多少少年心中的夢啊!要知道,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第一是容貌,第二便是地位了。容貌自不用說,那是所有女子最鋒利的武器,如果不遇到那些個“神器”級的變態,那絕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而就地位來說,只要這女子不是半夜出門能把人活活嚇死的無敵存在,那就等於是擁有了一柄征服男人的女皇權杖。之所以如此,便是由於對於那些有地位的女人,男人天生就會有強烈的征服慾望,而如果這個女子既美麗又有地位,那幾乎就等於通殺了。
而公主,這個幾乎神化的名稱,在那無數或美麗或悽美的故事以及那些古裝劇的薰陶下,在無數少年的心中,那就是一個集美麗與高貴於一身的女神。這實在又不得凌宸不激動,因爲在他的心中,也有着一個公主夢啊!而在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如果她真是公主的話,那凌宸覺得就爲了這個,他就是真被她當成小白他也忍了。
一直站在楚楠身邊的雷隊長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只靜靜地看着,面無表情。可一聽那矮小男子的聲音語氣神態,卻是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不確定的驚色,看楚楠就要衝過去,趕緊一把拉住他。
再說楚楠,肺都要氣炸了。開始那個女子不講理也就罷了,不是說女人天生不講理嗎?好,他忍。可這死人妖算什麼東西,聲音難聽不說,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不成,楚楠心中積壓的怒氣騰地一下就被點燃,化成滔天的怒火。
忍耐到了極限的楚楠作勢剛要躍出去,卻覺右手一緊,被人拉住。這就如同深深吸了口氣,剛要呼出去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難受到了極點。就要暴走的楚楠在看清楚那人是雷隊長後,又生生把這怒火壓了下去,不過在他手中的凌宸卻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有多麼強烈,因爲他幾乎被掐的氣都喘不過來了,暗自咒罵不已。
這雷隊長是團裡特別行動隊的隊長,特別行動隊平時都做一些斥候以及參與一些特別的行動。這次去草原就非常重要,所以由雷隊長親自帶隊參與。這次去的時候有近四百人,回來時只剩下他們四個,而除了他與雷隊長兩人之外,其餘兩人都是特別行動隊的成員。由此可見,先不論他們戰鬥力如何,單就他們的生存能力而言,就要遠勝常人。而且能從草原衆多的狼羣中突圍而出的人,又豈有弱者。這些人都由雷隊長帶領,而能帶領這麼一支隊伍,那這個人就平凡不了。
雷隊長表面看起來很平凡,甚至有些憨厚,說的難聽點那就是鄉巴佬似的,土裡土氣。不過要是有人真認爲他憨厚,那麼那個人就是貨真價實的傻子了。楚楠自然知道這些,他也從來不敢小看他。
所以看到是雷隊長拉他後,他就硬是把滔天的怒火壓了下去,他明白雷隊長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的,既然做了就一定有其原因。便拿眼睛看向他,希望知道些原委。
雷隊長卻不多做解釋,只搖了搖頭,道:“不要衝動。”便不再理他。轉頭看向那少女,笑了笑道:“姑娘,先不論倒底誰對誰錯,我先代他向你道歉,他剛剛說話確實不妥,只是由於趕路比較疲憊,心情不太好,說話衝了些,還請姑娘多多諒解。”
說完不待他答話,接着又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說罷帶着楚楠等繞過幾人就要離去。楚楠與另兩人看得莫名其妙,這怎麼看着有點像逃跑啊,好像那少女是吃人猛獸似得。不過他們也確實不想再糾纏下去,想都沒想,跟着他就走,倒是凌宸有些不願離開,不過這可由不得他了。
那少女看得愣了愣,接着就感到一種被耍的感覺,帶着衆隨從趕緊追了上去,再次把他們攔下,惱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誰同意你們離開了。”
楚楠大怒之下就要動手,這實在太過分了,自己等人一再讓步,她竟然還糾纏不清。不過這次同樣沒能出手,雷隊長再次將他攔住了,這回楚楠當真氣的不輕,對雷隊長也不給好臉色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雷隊長卻毫不在意,只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再說我等只是心急趕路,何來大膽之說。相信就是國王陛下來了,也不能不講理吧?”
見那少女臉色微微變了變,有些發愣,趕緊道:“我等實在沒時間耽誤,就此告辭了!”說罷微微一點頭,就要再次離開。
少女心中大急,卻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又不甘心眼睜睜看着他們就此離開,急的直跺腳。便有些想要公佈自己的身份,可有些猶豫,而且在剛剛的對話中聽出,對方或許已經猜測出了她的身份,而且好像並不如何懼怕,難道對方有什麼依仗不成……而且一旦公開身份,就有仗勢欺人的嫌疑了,自己以前可是最討厭仗勢欺人之輩的……一時間遐思如雲,紛亂繁雜。
這時,她身邊的丫鬟卻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打斷她的思緒道:“小姐,不可如此,我們這次是私自出來的,要是公開定然要受罰的,而且要是小姐以身份相壓於他們,且不說他們是否就範,就算能得到那小獸,他們心中定然不甘心,到處宣揚,到時事情就要複雜多了。這還只是小事,要是出什麼意外,傷及小姐……”說罷她停了下來,看着少女。
少女心中本就猶豫,被她一說,頓時打消了念頭,垂頭喪氣起來。
隨從中那矮小男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見得少女垂頭喪氣,便上前道:“小姐不必喪氣,如果小姐真想要那隻小獸,奴才倒是有一個法子。”
“哦,什麼法子,快快將來。”聽的他言,少女頓時眼睛一亮,人也突然精神起來。
矮小男子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答道:“既然明着不好來,那,我們不如換個方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