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飛鷹,不斷鳴叫。
吳鎮東奉命到這個地段執行任務,其實時間並不長,此時頭頂上盤旋環繞的飛鷹,他自打來到這個地方後,還未曾碰見過,甚至,以前在興華帝國也沒有見到過。
所以,如果這種飛鷹的出現不是這麼理所當然的話,這自然證明着什麼。只不過,吳鎮東思想來去,終究還是覺得,這天上的飛鷹,出現得蹊蹺,讓他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妥。
不過,任憑他怎麼樣猜想,吳鎮東還是沒有想到,這些飛鷹,竟然會是羅馬人的偵查手段。
事實上,雖然吳鎮東他們在山谷上放哨,爲了低調行事,也並沒有掛旗和建造臨時軍營,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基本上也不會發現這裡有個隱藏的軍事點,但是如果從高空中往下俯瞰,因爲周圍的環境基本都比較荒涼,所以很容易就會看到他們居住的小帳篷,他們的位置也因此被暴露。
更何況,羅馬帝國的空中偵察器,是這種更甚於一般獵鷹的大鷹。它們不僅飛得高,視線能力也異常良好,即使是在萬米高空,也是很輕易就能找到地上的獵物。哪怕是一條不到一米長的小蛇,蜿蜒遊走在地面上,它們也能輕易找出來。這種飛鷹,能力本就有着先天優越性,而且經過羅馬帝**事專家的特別訓練,已經成爲極其優秀的偵查物種。只不過,這也是羅馬帝國的特有的飛鷹。
這些飛鷹發現了吳鎮東他們的所在,一直在他們的頭頂高空處盤旋。距離這些飛鷹約不到一公里的山谷底下,一支約兩三百人數的羅馬斥候騎士軍隊,正作爲前鋒偵查軍,暫時停駐在此,隨時準備行動。
“大人,它們發現在三個山谷上,都有敵人。不過他們的人數不多,全部應該不到三十人。”在這支斥候騎士軍隊中,有一名羅馬士兵,是專門負責飼養和使用這些“偵查大鷹”的,他們與這些大鷹朝夕相處,已經能夠根據這些大鷹的鳴叫聲,辨別清楚大鷹叫聲中隱含的信號。這名羅馬士兵,仔細辯清大鷹的信號後,馬上向羅馬軍官彙報。
“看來,這裡就是興華軍的哨兵。如果是諸國聯軍的哨兵,他們是不會躲在山上的。既然確定前方就是敵軍的哨兵,我們馬上準備作戰。衆士兵聽命,根據大皇子的命令,我們此番有兩個任務必須要完成。第一,大軍在後,大皇子命令我們清除攔路的障礙;第二,我們要找到諸國聯軍,和他們會合。按照命令,我們必須要逐個山谷搜查清楚,一旦發現敵人的蹤跡,在大皇子的大軍抵達之前,就必須全力掃除。”羅馬軍官說道。
過了一會兒,天色逐漸暗下來。
一個山谷上,一隊興華軍士兵,正燃着篝火,煮食米湯。
在外宿營的興華軍士兵,他們的飲食一向簡便,基本上都是隻需要一點點稀米湯,外加一包壓縮餅乾,便能填飽肚子。畢竟行軍在外,凡事簡便也方便行動。當然,只要有機會補給,有時候他們也會選擇打獵,或者給米湯加些料。
不過,這支興華士兵,因爲負責的是放哨的任務,必須時刻保證在崗位上盯梢,不得命令,不能隨意離開山谷,所以,他們沒有擅離職守,離開崗哨去打獵填肚子,只是用米湯和壓縮餅乾充飢而已。
很快,米湯泛起了熱氣,滾燙的溫度帶着淡淡的香味散發開來,米湯已經煮好。
暫時停止盯梢的三十名士兵,整齊排列等候,從士兵開始,每人被分配到一碗米湯。直到士兵全部都滿足後,最後纔是小隊長。
這是興華軍的傳統,只有士兵吃飽了,才能輪到軍官。在戰爭的時候,士兵有義務保護軍官,而平日的軍事任務中,軍官也有責任,要士兵吃飽飯。
“你覺不覺得,今晚安靜得有些奇怪,周圍竟然就連一點蟲鳴聲都沒有,這很反常吧。”興華小隊的隊長喝了一口碗中的米湯,而後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眉頭皺了皺,他心中既驚訝,也有些不安,忍不住對身邊的士兵說道。
可沒想,話音剛落,小隊長身邊的士兵還沒有迴應他的問題,小隊長自己倒突然有了異狀!就連這名權當聽衆的士兵,也因此被小隊長嚇了一跳。
只見小隊長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很驚恐!他不顧會把米湯弄灑而倉促放下米湯,幾乎是從坐着的地方彈跳起來,對着衆人說道:“不對勁,怎麼可能沒有蟲鳴聲!”
小士兵也當場意識到這個不對勁的異狀!這似乎的確意味着,這裡已經暗中發生了什麼!
此時,周圍那些原本從盯梢崗上稍事放鬆的興華軍士兵們,也馬上迅速恢復戒備狀態,所有士兵馬上訓練有素地拿起弓弩,對準黑暗的山谷,隨時準備發射。
按照興華軍嚴格控制槍械的條例,小規模的哨兵,主要裝備弓弩,少量的手槍。在情況未知之前,他們暫時不會馬上使用數量不多的手槍。
所有人高度注意下面山谷的暗黑處,突然,幾名士兵,拿起手電筒,照亮下面的情況。
只見,黑暗裡有一羣人。
咻咻咻……
“弩箭!”
“還擊!”
看清了情況之後,所有攻擊幾乎是一觸即發。士兵們分批有序地朝着前方不明的攻擊他們的源頭髮射弩箭,訓練有素地進行反擊。
與此同時,小隊長在下令攻擊之後,馬上抓緊時間,立即拿起腰間的對講機,呼叫上級。
“零零幺,零零幺,我們遭到襲擊,羅馬人!”小隊長不斷呼叫。
這時,對講機裡也傳來聲音:“撤退,立即撤退!”
“恐怕不行,我們被包圍了。”小隊長一邊嚴肅地緊盯前方的局勢,一邊迅速回答道。
“堅持一下,我們會過來支援你們。”對講機裡的聲音道。
“我會按照保密條例,事先處理對講機。”小隊長說道。
“明白!保重!儘量活着!”對講機裡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了。
按照保密條例,小隊長馬上準備當場毀掉對講機,他迅速拿起一個手雷,把手雷和對講機綁在一起。
“兄弟們,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別你們腰上的手雷,都丟下去,炸死他們。然後,我們突圍,能夠跑幾個,那就跑幾個。”
嘣嘣嘣……
大約一刻鐘之後,小山谷的戰鬥聲,漸漸停止。這個山谷,似乎又慢慢恢復到原本連蟲鳴聲都沒有的死寂。
剛纔,另一個相望的山谷上,隱約聽着遠遠傳來的爆炸聲,吳鎮東默默放下對講機。他知道他的下屬,有一支小隊,算是犧牲了。
“敵人來了,給總部發電報。”吳鎮東走進帳篷裡,對唯一的發報員說道。
“是,長官。”發報員立即向華樓基地,發送了敵人到來的消息。
吳鎮東走出帳篷,再次望向山谷。
興華帝國不斷髮展,國勢越強,需要的是勇士的不斷進取心去爭取而來,而不是由他國施捨。所以,每一位興華國的國民與公民,都知道他們的家人未來獲得什麼樣的生活,取決於他們的奮鬥。吳鎮東就是這樣的想法,他決心這次戰鬥之後,要向帝國申請,參加軍官培訓,掌握更大的權柄。吳鎮東掌握權柄的想法,不是爲了和平,而是爲了戰爭。他覺得自己能夠做更多的事情,儘量在戰爭中,減少己方的傷亡。這不是說吳鎮東不滿意上級的安排,認爲上司是錯的,而是他想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山谷下的一條小道上,羅馬斥候騎士的軍官,一臉陰鬱。兩百名羅馬士兵,又是潛伏,又是突襲,竟然還出現了失誤,被敵人發現。更加令他不快的事情,那就是兩百羅馬士兵,竟然被一羣三十人左右的小隊,殺了五十多人。這種結果,讓羅馬軍官感到很羞愧。
“你們是精銳士兵,竟然還有這樣的失誤,太讓我失望。希望,下一個山谷,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失誤了。”羅馬軍官說道。
這些羅馬斥候騎士,竟然想要一夜之間,拔掉三個小山谷的興華哨兵。他們在夜間行軍,似乎沒有受到一丁點兒的影響,馬兒行走自如。
如果吳鎮東他們不是有無線對講機,說不定早就讓他們得手了。
可惜,這些羅馬斥候騎士再次登上其餘兩座山谷的時候,便發現吳鎮東早就率領他的部下離開山谷。
既然知道敵人將至,吳鎮東又怎麼會留下來,成爲敵人的目標。再則,吳鎮東他們有一臺發報機,太珍貴了,不能不攜帶離開。
吳鎮東連夜帶着部下六十餘人離開之後,羅馬人再也沒有在附近找到任何一名興華軍士兵。
第二天,天亮了。羅馬斥候騎士通過飛鷹,便發現周圍再無一名敵人。
這讓羅馬斥候感到沮喪,不得不擴大偵查範圍,把觸角伸進西域。
第二天的中午,羅馬斥候發現了一隊諸國聯軍的殘兵。這支殘兵,大約一百餘人,他們是一支小國的隊伍。在戰場上,他們見機快,順利逃跑了。只不過,他們不熟悉西域地形,一直亂竄到現在,才離開了西域,進入羅馬邊境。像這樣的聯軍殘兵,還有不少人,不過他們總是避開興華軍的士兵,興華軍的士兵人數少,也不可能一直追殺他們。興華軍主力早早就回了華樓基地,僅僅是派出幾支百人小隊騎兵,在樓藍城周圍巡邏清理,自然是難以清理乾淨。
有大鷹的幫助,羅馬斥候利用它們迅速送回羅馬軍團的主力。
盧基烏斯接到情報,匆匆看了一眼,臉色大變,調轉方向,騎馬到大皇子的車駕旁,下馬,行禮說道:“啓稟大皇子,緊急軍報!”
大皇子車駕停止,車門打開,屋大維看着盧基烏斯,說道:“大將軍,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諸國聯軍在樓藍城外大敗,敵人是西域安華城的軍隊。”盧基烏斯說道。
“什麼?!十萬大軍,就此大敗。有沒有幸存的人?”屋大維問道。
“這是聯軍殘兵帶回的消息,斥候正帶着他們返回,不日將會遇見他們。”盧基烏斯說道。
屋大維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有詳細的報告,那就給我一份。另外,大將軍你要總結聯軍戰報的原因,制定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這次作戰,事關皇位之爭,不容的絲毫失誤。”
“是,盧基烏斯知道了。”盧基烏斯答道。
不一會兒,大皇子的車駕,再次關上門。
盧基烏斯嘆了一口氣,騎上馬,再次向前而行。
這一次的信息,給羅馬軍團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戰爭進程,蒙上一層陰影。沒有聯軍的配合,羅馬軍團將會直面敵軍,損失不可避免。唯一的問題,那就是損失多少。
華樓基地,趙白等人不敢輕視羅馬帝國。這是一個強盛的國家,它能在西方稱霸數十年,絕不是什麼僥倖的事情。
羅馬帝國絕對是一個強國,而且是一個擁有九級職業者的國家。九級職業者,相當於藍水星的“核彈”,輕易不能使用。但也說明了,他們的強大。雖然九級職業者從不離開本國,但是難保興華軍不會碰到一些七八級職業者。這些職業者很容易造成興華軍的重大損失。
當然,興華軍對付這些職業者的手段,不是沒有,而是比較少,需要不少預定條件。一般情況下,羣攻加大炮,一點一點耗死對方。又或是,設置陷阱,炸死高級職業者。
當然,興華帝國內閣以及議會的元老,都認爲羅馬帝國的高級職業者不會出現在西域。因爲他們自身的威懾力,需要他們鎮守國都。一旦他們離開國都,死在國都之外,羅馬帝國周圍的鄰國一定會蠢蠢欲動。這對羅馬帝國的穩定不利。再加上凱撒沒了以前的雄心壯志,恐怕對西域小國沒興趣。至於東方的大國,太遠了,凱撒大帝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