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364張家老兩口的狀況,看望姚家兩老
張黑狗嘿嘿兩聲,“那個先聲明啊,我這人很講江湖道義的,一般不強人所難,更不會得寸進尺,不知足,我就是問問。”
師墨不語,看張黑狗替自己圓話。
張黑狗有些泄氣,又滿懷期待的問,“我爺奶那病,你能治嗎?”
師墨勾脣,一個無恥的小扒手,突然矜持膽怯起來,就爲了求醫問藥這點事,是不是有點不符合人設?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憂心爺奶,只有放在心裡的人和物,纔會小心翼翼的對待。
只是就這點事,糾結成這樣,至於嗎?
師墨知道張黑狗會問,早就查過老兩口的身體,“你爺奶沒病。”
張黑狗一愣,隨即臉色陰沉,“沒病?難道是有誰故意害他們?”
師墨挑挑眉,看向張黑狗的眼神很嫌棄,“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
張黑狗醜臉一紅,瞪着師墨,“你別瞧不起人,小爺在禺山縣也是響噹噹,有名號的人物,有人會嫉妒我,衝我親人下手很正常。”
師墨沒接話,似笑非笑的看着張黑狗給自己臉上貼金,意思很明顯。
張黑狗氣悶,不提這茬了,“那我爺奶什麼情況?”
“餘毒造成的損傷吧,稱不上病,也稱不上毒。他們早年中過很厲害的毒對吧?”
張黑狗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點點頭。
師墨道,“後來毒雖然除了,不過有一小部分滲透到的肌肉裡毒素,當時沒有注意,即便注意到了,可能也沒辦法剔除。長年累月,這些毒和身體融爲一體,破壞了肌理,也改造了肌理,使得身體一部分肌理與其他的不同,兩廂較勁,被改造過的佔了上風。但你爺奶的體質,無法支撐改造過的肌理,因而癱瘓。”
張黑狗聽得直皺眉,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小眼底閃過一道道看不清的暗流,暗暗呼口氣,壓下心底的躁火,“那能治嗎?”
“能,就是過程很繁瑣漫長,畢竟他們現在已經算是一個擁有微毒的毒人,身體和一般人不一樣,改造過的肌理比人身上留下的疤痕還要難去掉改變,這個你應該能想象得到。它也和疤痕一樣,不痛不癢,但就是祛不了。這種情況一定程度來說是不致命的,但從長遠來說,會減壽。畢竟被改造過的肌體始終和人體原本構造不同,這種變異使得身體其他機能跟着被迫改變,進化的倒還好,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但他們這個屬於退化。最後即便不會因爲成爲毒人而喪命,也會因爲長期癱臥而生無可戀,痛苦離世。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在那樣的毒藥下存活下來,他們也算是幸運的,能堅持到如今,更是幸運。”
這個張黑狗自然知道,爺奶幸運,卻也痛苦。
但和痛苦比較起來,他們或許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幸運。
這些年爺奶有多痛苦,他比誰都清楚,兩老因爲他才生生忍了十多年,痛苦的活着。
他明明知道這些,但仍舊自私的想讓他們活下去,一直陪着自己。
“多長時間都無所謂,哪怕直到他們百年都不能完全改過來,我也認命,只要給他們希望就好,”能給自己一個希望就好。
師墨沒多說什麼,回身去堂屋寫了一張藥單子,“這個都是最普通的藥,你可以去買,也可能去山裡自己挖,弄回來後泡澡泡腳都使得,每天堅持不懈的做,早晚各一次,其他時候隨意。”
“還有這個,”師墨又拿出一個古樸的小瓷瓶,裡面是稀釋過的靈泉水,“這個每個月用上一小滴,和藥水一起泡澡,每次保持恆溫泡上一個小時。這一小瓶至少用十次,不能多用,他們身體太孱弱,承受不住,容易適得其反。一年時間,就能停藥,那時候他們恢復到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全看運氣,再泡也無濟於事了,也無需用其他藥。”
張黑狗小心的收好,“多謝。”
“不用,我得出門了,你自便。”
打發走張黑狗,師墨走到無人的地方,拿了些吃食拎在手裡,去姚家,看望姚老爺子老兩口。
姚家還住在以前的院子,幾個兒子家被充公了,沒辦法拿回來,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幾個兒子兒媳的工作也暫時沒拿回來,畢竟當初除了賣給楊喜花的工作,其他的都是別人花大價錢買走的。
買賣工作這事在明面上不被允許,但私下裡,都是心照不宣默認的。
那些花錢買了工作的人,不可能會願意讓出來,錢重要,工作更重要,很多時候有錢都買不到。
工廠、單位也不想爲了這點事,鬧得不安寧。活誰幹不是幹,只要不鬧事,不損壞工廠、單位的利益,誰幹都行。如果讓離開的人回來再折騰一回,吃虧的是工廠、單位,他們寧願裝聾作啞,也不找這樣的麻煩事。
姚家人想回原工作單位是幾乎是不可能了。
新的工作更不好找,工作搶手,他們無權無勢,現在連錢都沒了,誰也掙不過。
所以,一大家子,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連老本都沒有的人,住在一起,每天吵吵鬧鬧必不可少。
更何況老太太癡呆雖然控制住了,不過忘性還是大,離不得人。
姚老爺子能衣食自理,能走動說話,意識清醒,但身體還很僵硬遲鈍,需要人照料。
姚家人本來就因爲老爺子的緣故遭了罪,心裡對他有怨,如今生活又一團糟,怨氣被無限放大,對老兩口毫無耐心,動不動就破口大罵。
不論兒子兒媳,甚至受父母影響的孫輩,都對老兩口心有不滿。
所謂久病無孝子,也就是這麼來的吧。
心氣不平,怨氣橫生,從老兩口身上,延續到兄弟妯娌孩童之間,那熱鬧可想而知。
一時間,讓人羨慕的孝子賢孫家庭,成了左鄰右舍的飯後談資,被人羨慕的老兩口,也成了被人可憐的對象。
師墨到姚家的時候,姚家氛圍並不太好,姚老爺子正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嘆氣。
“姚叔,身體可大好了?”
姚老爺子一愣,轉頭看到師墨,高興得趕緊顫巍巍起身迎過去。
“小師同志啊,你可來了,我們想上門親自跟你道謝的,可譚同志死活不願意給你的地址,我這心裡一直記掛這事呢。”
老爺子走得很艱難,本來被師墨託譚振國照料的身體養得不錯,結果一大家子回來,擠在一起,天天小吵大鬧不斷,各種埋怨不如意隨行,身體又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姚老爺子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性,不生氣,不氣悶,怕是又倒下了。
師墨微不可見的皺皺眉,笑着扶上老爺子,“你老可悠着點,彆着急。一點小忙,也不用掛在心上,嬸子在家嗎?”
“在在,老婆子,老婆子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老太太在屋子裡補衣服,如今家裡樣樣緊缺,不似以前家底豐厚,衣服被套得縫縫補補的用。
兒媳婦們心裡有氣,吵吵鬧鬧的誰都不願意動手,只能她這個老婆子來,她就是記性不好,其他的事沒問題。
聽了老爺子的喊話,忙放下針線走出來。
一見是師墨,高興得很,“師同志,可把你盼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就和老頭子挨家挨戶的找了。”
“嬸子好,可不敢叫你勞累,是我的不是,來得晚了。”
“不晚不晚,你能來就好,快屋裡坐。”
老太太拽着師墨進屋,姚家子孫也都走了出來。
他們雖然埋怨老兩口,但不會當着外人的面下面子,更何況他們要臉,自家吵就行,外人面前,還是得表現出兄友弟恭,紛紛朝師墨問好。
師墨也都笑着迴應,姚家的家務事,她沒興趣知道。
把帶來的糖果,分給孩子們。
姚家出事後,孩子們再沒吃過糖,一時間都高興得很,連連說謝。
大人看得心酸,倆老更是自責不已。
師墨看在眼裡,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和兩老坐了一會,邀請他們得空了去新家坐坐,留下地址就走了。
老兩口倒是高興的應下,送師墨離開。如今家裡這樣,他們也沒臉留人吃飯。
姚家兒子媳婦卻是心思亂動,好奇師墨是在縣城租了個院子還是買了個院子。
她說的那位置,可都是好宅子,比他們這裡大得多。
師墨出了姚家,去了一趟國營商店,隨意逛了一圈,遇到合適的東西,都買了些,隨後又從空間拿了不少出來拎在手裡回家。
家裡,嚴利娟得到信,就急吼吼的跑了過來。
送信的沒多說,就說嚴大智季慧芳在這裡暫住,讓她有時間去陪陪老兩口。
在嚴利娟的印象裡,自己爹孃可沒閒工夫到縣城來租個屋子住着玩。
要麼是送信的騙她,可她一個婦人,無錢無勢,別人根本沒有騙她的必要。
要麼就是爸媽出了什麼事。
嚴利娟一着急,就跑了過來。
季慧芳開的門,嚴利娟一看真是自家親孃,嚇得快哭了,真出事了啊。
季慧芳被嚴利娟天塌了的樣子也嚇了一跳,好在母女倆將始末說清楚,纔沒造成哭笑不得的誤會。
只是聽說了嚴大智當時有多危險,嚴利娟嚇得渾身發抖,這麼大的事,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媽,你怎麼不早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