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遜公爵有了奇薩國內貴族和宋默的雙方面支持,兵多糧足,信心滿滿,以有準備打奇薩國王無準備,叛亂一開始,着實是佔了不少便宜,地盤迅速擴大,勢力發展迅速,很快就形成了足以和奇薩國王分庭抗禮的態勢。
隨着實力的增強,勢力的擴大,納爾遜的行事手段也越來越強硬。
距離公爵領地最近的幾個貴族領地,凡是不肯投效或者還打算觀望的,都□脆利落的攻佔。領地的主人,幸運的躲在奇薩王都的宮廷中破口大罵,不幸的直接被納爾遜抓住,丟掉了性命。
這種雷厲風行的手段,震懾住了相當一部分人,一些還搖擺不定的貴族,紛紛向納爾遜拋來了橄欖枝。奇薩國王已經垂垂老矣,卡拉維王子似乎也扶不上牆,沒見王子殿下連卡里城都丟掉了嗎?不是丟在西格人的手裡,而是直接被納爾遜公爵無聲無息的拿下!
可見,公爵閣下才是真正的扮豬吃老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投靠,叛-亂,纔是王道!
事實上,卡里城的易主和納爾遜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宋默不過是借了納爾遜的名,減輕卡里人的牴觸情緒,也順便給奇薩國王添點堵。等他真正把卡里城完全消化,納爾遜和卡里城,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比起卡里城,現在的納爾遜和他手下的叛-軍,讓宋默更加關注。
從發回的消息看,納爾遜似乎有些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大有一種老子英雄蓋世,天下無敵的架勢。宋默清楚,奇薩國王打了一輩子的仗,還曾經把老胡裡安打得丟盔棄甲,硬生生的搶走了昂里斯三分之一的國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直被動挨打,他現在隱忍不發,很可能是想摸清納爾遜的底,看看他的這個弟弟到底有多大的實力,另外的原因,可能就是佔領地的問題了。
等到他弄清站在納爾遜身邊的都有誰,納爾遜到底是幾斤幾兩,就是開始反撲的時候了。那個時候,纔是對納爾遜考驗的開始。
現在,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宋默敲敲桌子,他必須承認,這是自己的失策。他還是考慮得太過簡單,攻佔一個國家,和搶一塊地盤,完全是不同的概念。納爾遜也不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他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完全按照宋默的想法行動。他現在不是被關在格里蘭小黑屋裡研究人體藝術的流亡貴族,他已經是有實力向奇薩國王寶座發起衝鋒的“熱血青年”,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賭徒”。
無論賭贏還是賭輸,都會讓賭徒失去理智,遺憾的是,納爾遜現在和這兩種結果都有一定距離,他卻狂妄的認爲,自己已經距離賭贏全局,很近了。
這種想法很危險。
宋默在考慮,是否要提醒納爾遜,還是任由他吃個虧,再幫忙?
他有些奇怪,就算納爾遜腦子發熱看不清現在的狀況,難道他身邊的那些奇薩貴族腦子也一起發熱,成了豆腐腦?
如果奇薩國王是這麼容易捏的軟柿子,自己幹嘛爲了從他手裡搶兩塊地盤,先是找昂里斯的國王合作,險些被坑了,緊接着又要找魔族幫忙?
直接帶人扛槍架炮衝上去不就行了?
常言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納爾遜身邊的奇薩貴族,不會笨到看不清奇薩國王的企圖,可他們硬是沒提醒納爾遜,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他還想考察一下納爾遜是否適合做奇薩的國王?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人的脖子上,長的肯定不是腦袋,絕對是一塊石頭。
都參加叛亂,打上納爾遜的標籤了,還三心二意,不是有病嗎?難道他們以爲陣前反水會得到奇薩國王的原諒?做夢去吧!
宋默捏了捏額頭,拿起筆,想給納爾遜寫封信,兩行字寫完,停住,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到了一邊。
算了,估計納爾遜現在也聽不進他的話,還會以爲自己是在杞人憂天。
反正國王親軍大部分都忙着在佔領地鎮-壓領民-暴--亂,不可能全部派去剿滅納爾遜的叛軍,但肯定會抽調一部分,就是這臨時抽調的一部分,也足夠納爾遜喝一壺的了。
“還是讓他受個教訓比較好。”
常言道,在失敗中成長,一次失敗不會讓納爾遜徹底失去機會,卻能讓他看清自己,也看清奇薩國王。別再有什麼異想天開的念頭……
宋默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後頸,長時間伏案工作,讓他的脖子和肩膀都有些僵硬。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突然搭在了宋默的肩膀上,力道適中的輕輕揉捏着,宋默先是驚了一下,隨即放鬆了身體,向後靠了靠,仰起頭,看着爲自己捏着肩膀的褐發美人,“瑞斯,你怎麼總喜歡神出鬼沒,走路都沒聲音的。”
瑞斯笑笑,低下頭,吻了一下宋默的嘴脣,舌尖滑過嘴角,輕輕的。
“抱歉。”
“哦?”
宋默發出了一個帶着疑問的單音,舉起手臂,反手摟住了瑞斯的脖頸,“爲什麼道歉?不出聲的站在我身後,嚇我一跳?”
“不。”瑞斯搖搖頭,俯下--身,兩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又親了宋默一下,然後直起身,輕鬆的將椅子以及坐在椅子上的宋默都轉了過來,額頭抵着宋默:“爲之前曾發生的一切。”
瑞斯沒有明說,宋默卻明白他的意思。
羅蘭和老約翰大打出手,瑞斯出於想查明老約翰身份的目的,並未出手阻攔,最後意外得回了權力之戒,卻也結結實實的將宋默得罪了。
宋默十分護短,瑞斯知道,管家老約翰對宋默很重要,瑞斯也知道。瑞斯知道完全沒必要,可他就是彆扭。甚至因爲這種重要產生了嫉妒。
瑞斯將頭埋在了宋默的頸項間,悶悶的說道:“我很抱歉,真的。我知道那個管家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我嫉妒他!”
瑞斯的話讓宋默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將瑞斯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拉起來,雙眼帶笑的看着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咬了一下瑞斯的鼻尖,說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宋默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瑞斯眼神閃了閃,摟住宋默的手開始不老實,指尖探入了宋默的衣襬,彷彿帶着魔力一般,滑過宋默的腰際,引起了陣陣顫慄。
“親愛的……“
流進宋默耳中的聲音變得低沉,帶着無法言喻的曖昧氣息,只覺得聽到這個聲音,手腳都變得酥軟起來。
宋默連忙咬了一下嘴脣,讓自己清醒許多,捏住瑞斯的下巴,危險的看着他,“你想幹嘛?”
說着,握住了瑞斯的手腕,硬是將他的手從衣服里拉了出來。
瑞斯很想順勢接口,“幹--你。”
可他知道,兩個字出口,宋默絕對不會臉紅羞澀的摟着他的脖子親吻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掏-出腰間的手槍,給他一槍爆頭。
瞄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步槍,立在牆角的櫃子,當做裝飾品陳列的弓弩,瑞斯嚥了口口水,果然,爬-牀,尤其是爬格里蘭領主的牀,真的是一件危險而刺激的事情……
宋默不管瑞斯在想什麼,捏着瑞斯下巴的手指開始用力,“聽着,我說接受你的道歉,卻沒說原諒你,如果你敢亂來……我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你的,明白?”
瑞斯連忙點頭,不敢糾纏下去。討好的繼續爲宋默揉肩膀捏胳膊,聽着宋默因爲舒服發出的呻---吟聲,魔族心中的小人咬着手帕淚流滿面。
太特馬地苦逼了有沒有?梅爾斯家族的男人都是妻管嚴有沒有?能看不能吃,折磨人啊有沒有?!
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宋默哼了一聲,瑞斯馬上不敢胡思亂想了。
罷了,吃不到,摸幾下,佔點便宜,也不錯啊……要是真的把親愛的惹急了,估計連摸幾下都沒可能了。
過了一會,宋默不再發出聲音,好像睡着了,瑞斯低頭一看,果然,宋默的眼睛已經閉上,呼吸變得平緩。
瑞斯輕輕吻了一下宋默的額頭,睡着的宋默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瑞斯湊近想要聽清楚,宋默的嘴巴卻重新閉緊,嘴脣動了兩下,無意識的靠向了瑞斯的懷中。
瑞斯摟住了宋默,海藍色的雙眼,看着懷裡的人,溫柔得彷彿晨曦輕拂過的海面,他彎腰將宋默橫抱起來,擔心吵醒宋默,動作很輕,帶着小心翼翼,感受着懷裡的溫熱和重量,魔族無聲的笑了。
嘴脣再一次落在了宋默的額頭,脣形似乎在說:“我喜歡你。”
走出房間,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管家老約翰。
瑞斯梅爾斯頷首,老約翰看着瑞斯懷裡的宋默,微微欠身,什麼也沒說。
兩人擦肩而過,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
事實上,宋默懷疑跟隨納爾遜的奇薩貴族三心二意,真的是冤枉了他們,他們不是沒看清奇薩國王的企圖,也不是沒提醒過納爾遜,奈何納爾遜不聽勸,倔得像頭驢,他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拿刀架着納爾遜的脖子,威脅他必須聽話吧?
這樣的事宋默能做得出來,這些貴族卻不能做,也不敢做。萬一納爾遜將來登上王位,回頭算賬怎麼辦?
武力不可能,大家就只能不斷的勸說。
老約什三番兩次給納爾遜進言,卡梅家族的家主和其他幾個大貴族也多次派人給納爾遜送信,這些信卻幾乎全部石沉大海,就算回信也是含糊其辭,明顯沒有改變態度的意思。納爾遜最後不耐煩了,乾脆一個字都不回。
“太亂來了!”
約什家族和卡梅家族幾乎是不遺餘力的支持着納爾遜,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必須擁護納爾遜登上王位,才能保住自己的家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納爾遜這段時間的表現,讓兩位家主跌破了眼鏡,不由得開始心驚肉跳。
明明之前還表現不錯的公爵大人,怎麼會突然間像沒了腦子一樣?
老約什和老卡梅碰了個頭,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私下裡又聯繫了其他幾個納爾遜的鐵桿支持者,幾個老狐狸密謀了一番,決定,必須讓公爵大人冷靜一下頭腦,否則大家的前途堪憂。
這些人的想法和宋默不謀而合,只是該如何讓這個頭腦發熱的前文藝青年冷靜下來,還要好好想想辦法……
奇薩發生內-亂,最高興的本該是昂里斯的國王老胡裡安,可常年的政-治-鬥-爭經驗告訴他,這件事,並不像表現看起來那麼簡單。
佔領地暴-亂,國王親軍鎮-壓,卡里城易主,被國王流放的公爵揭竿而起……這些事看似毫無聯繫,卻又像一環套着一環。
佔領地的事情老胡裡安可以肯定是宋默下的手,開始他還存有懷疑,畢竟這對一個不久前還窮得叮噹響的領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探子發回的消息,讓老胡裡安不得不相信。至於宋默是怎麼做到的,老胡裡安還沒想明白,那麼,接下來的這些事,和宋默格里蘭有沒有關係?
昂里斯的佔領地雖然沒有奇薩多,這段時間也不太平,如果……
老胡裡安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於此同時,奧比王宮中的黑炎也得到了卡里城易主和奇薩國內叛-亂的消息。比起老胡裡安和其他關注奇薩的國家,黑炎手中的消息更詳細,甚至連每個細節都一清二楚。
“真有趣。”
黑炎勾起了嘴角,摩挲着拇指上的紅寶石戒指,自言自語的說道:“宋默格里蘭,真是個有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不着調的豬,vakulya,kkkkkkkk,甜寶寶2009,林清,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