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徽王府中的隊伍消失在了北苑的谷口之後,項鎬也轉身揮了揮手,然後對着老高道:“走,咱們也進去。”
秦紋跟着項鎬進入了北苑,剛一入谷口的時候,秦紋就感覺到了靈氣的異動,不由得朝着呂墨看了一眼,呂墨點了點頭低聲的道:“整個北苑都是在一個大陣之中,這個陣法比起前些日咱們遇到護山大陣品階還要高。”
秦紋點了點頭,他也聽出了呂墨所說的護山大陣就是天彌教總壇的陣法,只不過這裡人多口雜,沒有直接明言,在天彌教總壇時秦紋就感覺到了護山陣法的強大,而北苑一個圍獵的場所竟然也有如此強大的陣法,秦紋心中略有躊躇,難道說這個北苑並不只是一個圍獵場這麼簡單。
不過進入了北苑之後,秦紋也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要沉下心來對付這裡面的靈獸,這時就聽到老高在前面低聲的道:“徽王府走的是深水潭那條路,他可真是好算計啊。”
秦紋就開口問道:“深水潭那條路比咱們這條要好走嗎?”
錢三略微沉吟了一下解釋道:“從路程上來講深水潭那條路比較近,不過那邊的高階靈獸分佈的比較平均,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靈階以上的靈獸,不像咱們所走的這條路,除了萬花嶺以外都是低階的靈獸,在路程的分配上,按說他們對咱們還要有難度一些。”
“不過他們這次帶的都是高階修士,只要不碰到靈階靈獸的話,對付低階和高階靈獸幾乎是沒什麼分別,看來徽王在抓鬮的時候也動了心思,以免被別人落下話柄。”
秦紋這時擡頭看了看上面的天空道:“既然咱們這次只是通過北苑就可以了,那何不從上面直接飛縱,那樣的話,速度也快上不少。”
老高搖了搖頭道:“這幾天我也查閱了一些關於北苑圍獵的記載,這北苑完全是在一個陣法之下,不知道是由於陣法的原因,還是其他的因素,只要有修士在空中飛縱的話,都會引起陣內靈氣的劇烈波動,這樣引起高階靈獸發現的機率也大的多,說不定受到的攻擊比在下面還要強烈。”
說完話之後,秦紋就看到錢三右手一揮,後面所帶的修士有十幾個快速的穿插到了前面,把項鎬和秦紋衆人護衛在了當中,隨後錢三就走在最前方,探查着前面的地形,過一會兒還拿起紙箋看着上面所標識的道路,以免走錯了路。
進入了北苑走了大約有十餘里,前面的山勢就漸漸的陡峭了起來,馬匹在山路上已經是不能走了,項鎬也翻身下馬,走在秦紋的身邊,不一會兒就從山坡上竄出了一隻野豬,身上泛出淡黃色的光澤。
野豬剛剛竄出山林,擡眼看到端王府的這一羣修士,慌忙向着密林深處逃竄,不過錢三也是眼疾手快,右手一揮,飛劍就刺入了野豬的頸部,一道血光濺出以後,野豬奔跑了兩步就倒在了草地之上。
衆人走上前去,錢三身後的一個小管事隨手把野豬的頭顱劈開,看到裡面沒有獸核,就轉身笑着對錢三道:“大管事就是厲害,這麼大的野豬一劍就結果了,這也是咱們今天圍獵的開門紅啊。”
錢三擺了擺手道:“就一個剛入玄級的靈豬,這有什麼厲害的,你把這豬先收拾起來吧,留着也不算是獵物,今天野營的時候烤着吃。”
衆人鬨笑着答應了下來,小管事就把野豬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端王府的修士就接着向前走去,一路走來,就像是錢三所說的,遇到的都是一些低階的靈獸,圍獵的收穫雖然不少,不過獵取了幾十只靈獸,纔得到了五枚獸核,遇到最強大的靈獸還是一個從別的路上跑來已經受傷的風狼。
到了晚上宿營的時間,秦紋看了一下標識的地圖,發現已經走了將近四分之一的路程,也就是說按照這個速度走下去的話,估計用不了四天就可以通過北苑,而參加祭祀的時間是在八天以後,也就是說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時間上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秦紋也明白老高口中所說的萬花嶺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能通過的,既然徽王府在路線上做了手腳,那萬花嶺上遇到強大的靈獸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不過靈獸到底是什麼境界,現在還不能確定。
這時秦紋的心中不禁產生了疑問,在他的印像中,一向就是認爲皇室圍獵只不過是爲了皇室子弟傳達一種以武立國的理念罷了,像這種劃分區域,還豢養高階靈獸的做法倒是有些太過了。
不過這既然是當年大齊的建國皇帝定製的規矩,現在連老高這種跟在王府多年的老人都無從考據,自己想要知道當年爲何定下這個規矩,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面前的篝火還在忽明忽滅,老高把烤熟的一條野豬肉送到了秦紋的面前道:“秦供奉,這肉都熟了,還在想什麼?”
秦紋接過了烤肉之後,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就是感覺到這個北苑圍獵有些問題,既然是圍獵,怎麼還固定路線,那咱們這次爲了安全,從後面插到別的路上不也能走嗎?”
老高微微的搖頭道:“路線是已經固定的,只要進入了這條路線之後,除非按照原路退出,否則的話,這條路線和其他路線中間都是有陣法屏障的,這個我也是在查閱筆記的時候發現的。”
“當年那兩個遇難的皇室子弟其中有一個就是因爲這個陣法屏障,纔沒能跑到另外的道路上,而那個靈獸在擊殺了這一組隊伍之後,還用強大的元力撕裂了陣法屏障,又遇到了另外一組隊伍的。”
秦紋心中這時也明白了過來,看來上次老高所說的死了兩個皇室子弟,應該是連他們所帶的隊伍都同樣全軍覆沒了,不過既然有了陣法屏障,路線的事情也就好解釋了,但是這種皇室圍獵的方式秦紋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的疑惑依舊是沒有得到解答。
在山林中隨意的調息了一夜,天色微明之時,端王府的諸人又開始了一天的行程,還是和昨天一樣,由錢三帶領着十幾名修士在前面帶路,把項鎬和秦紋衆人圍在當中,有了靈力的波動之後,再由錢三根據靈獸的強弱來安排圍捕的計劃。
第二天的圍獵依舊是波瀾不驚,雖然比第一天遇到的靈獸境界上要高一些,不過還在錢三的控制範圍之內,但是在下午的時候,端王府的隊伍已經走到了萬花嶺的區域範圍之內,所以隊伍走的也比較謹慎,速度上比起第一天也要略慢上一些。
到了晚上依舊是宿營的時間,遠處雖然可以看到萬花嶺黑嶽嶽的山脈,不過端王府的衆人還是興致不減,篝火上的烤肉讓大家吃的是滿口流油,除了不能喝酒之外,和一羣人到郊外野遊沒什麼區別。
在另外一條道路上,徽王府的隊伍也在露營,相比較而言,他們行進的速度比端王府要慢上一些,獵獲的靈獸也比較多,而且還碰傷了兩個府中的侍衛,但是這些並沒有影響徽王的興致,雖然下面的侍衛和供奉們不能喝酒,不過徽王和黎意還是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淺飲了幾杯。
在下面作陪的項匡聞着濃郁的酒香,不禁乾嚥了幾下,徽王這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黎供奉,按照行程端王府的人今天應該是進入萬花嶺了吧,不知道這次咱們安排的靈獸能不能把他們嚇退。”
黎意微微一笑道:“別說端王府中這次來了兩個玄師上階的修士,就算是再給他們加上二十個玄師上階的修士,察覺到了靈獸之後,也會知難而退的,到那時王爺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項匡倒是有些不甘心的道:“父王,這次怎麼不直接找個靈獸把他們這一隊人都屠了算了,怎麼還要留給項鎬活命的機會,雖然他退回去以後不能參加龍訣遴選,不過也難保他在孩兒遴選的時候會不會動什麼心思。”
“動什麼心思?”徽王聽了項匡的話後,面色不禁露出了怒容,隨手把帳篷中的隔音屏障又加厚了一層,纔開口道:“你知道這次北苑圍獵,父王付出的風險有多大嗎?一有不慎,就會導致聖上對咱們的懷疑。”
“現在聖上應該還沒有懷疑到我把圍獵佈置到北苑的計劃,所以路線設定中咱們所做的準備才安全,一旦項鎬死在了這次圍獵之中,雖然說端王府是全軍覆沒了,其他和你有競爭力的皇室子弟會怎麼想?”
旁邊的黎意看到項匡依舊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就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隨後開口道:“如果北苑圍獵再死了皇室子弟,聖上一定會徹查這件事情,到時候其他王府就會在後面推波助瀾,你父親會很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