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秦紋帶着傲羽和呂墨走出端王府大門的時候,清晨的一縷陽光剛剛照射在端王府門楣的匾上,府門外整整齊齊的站着準備參加圍獵的修士,排在正前方是站在白馬邊的項鎬,身邊侍立着老高和錢三。
看到秦紋走了出來,項鎬就微笑着道:“秦供奉出來了,現在人數都齊了,就等着你們一起去圍獵呢。”
秦紋走到了項鎬的身邊,傲羽和呂墨也緊跟在他的身後,隨着項鎬的一聲令下,端王府中所有的人就齊整的順着官道向東邊走去,沿途也遇到了其他幾個王府的隊伍,爲首的皇室子弟也都微笑着和項鎬打招呼。
秦紋這時就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炎龍槍是必帶的,其中還有鄭蒲所制的十五道靈符,還有老高交易的十一枚晶石,秦紋已經給了呂墨五枚,其餘的六枚就在秦紋的儲物絲囊中,以備不時之需。
從西邊的大道一直走到了通向南北大街的路口,項鎬看到前方的參加圍獵的修士都朝着北門走去,不由得一愣,就轉身問老高道:“圍獵不是在南苑嗎?怎麼都往北走了?”
老高開口解釋道:“這次徽王向聖上進言,說是北苑的高階靈獸都已經被清除,南苑還有一些地方來不及修整,所以今年臨時改到北苑圍獵。”
項鎬不禁略蹙了一下眉頭道:“這是徽王府要針對我啊,我以前曾經和父王一起去過幾趟北苑,那裡不但面積比南苑大得多,而且地勢也比南苑兇險,咱們是不是太莽撞了。”
旁邊的錢三忙接話道:“少爺放心,高管事在十天之前就得到了消息,我們和秦供奉也商議了,這次又加上了傲羽修士,還有呂墨帶着陣盤,順利的通過圍獵的北苑應該沒有問題。”
項鎬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秦紋道:“秦供奉,這次北苑的圍獵比起南苑要兇險的多,你若是不願意去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的。”
秦紋微微一笑道:“當初咱們從鹿鳴城一路被項匡追殺回到京城,我覺得比這次圍獵冒險多了,這裡只不過是一些高階的靈獸,咱們只要通過北苑到達祭祀的平臺就可以了,老高已經給我講過北苑的地形,估計也就三、四天的時間,沒什麼大不了的。”
項鎬這時眼神凝重的看着秦紋,隨後下馬躬身作揖道:“多謝供奉,項鎬終身不忘供奉相助之恩。”
秦紋雙手扶起了項鎬道:“我既然是王府的供奉,這也是我的份內之事,公子這麼說就客氣了。”
在後面聽了二人的談話,看着項鎬幾乎感動的要落淚的表情,呂墨不由得撇了撇嘴,低聲的道:“又是這套皇室糊弄人的把戲。”
項鎬重新上馬繼續前行,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走出了北門的甕城,又直走了約有十餘里,秦紋看到前方一片空曠的山林邊正旌旗飄揚,許多身着錦衣玉帶的皇室弟子都站立在一個黃色車輦頂蓋的面前。
雖然人數比較多,隊伍站的也比較零散,不過都異常的肅靜,可以說是鴉雀無聲,每個隊伍中間也都留着一定的縫隙,以來示意和其他家族的區分。
錢三這時觀察了一下隊伍站立的情況,和項鎬低聲耳語了幾句,項鎬就朝後面揮了揮手,然後撥轉馬頭,走向了給端王府預留的地方,在中間的一片空地上停妥了之後,秦紋看到位置就在正對着黃色車輦的左側,心中也明白端王府在大齊皇室的地位中,還是比較靠前的。
就在他們站穩後有半柱香時間,突然看到對面車輦前的一個手持藍色手旗的侍衛,輕搖了兩下旗幟,接着車輦旁侍立的小黃門就慌忙跪伏着將車輦的簾幕輕掀了起來,這時就從裡面走出了一位身穿黃色龍袍的中年人。
秦紋看到他的眼神不怒自威,一副統領天下的儀態,心中也明白這應該就是大齊現在的皇帝,按年號應該是正泰,就在正泰皇帝剛剛出現的時候,下面的衆人都忙行軍中的半膝之禮,在正泰皇帝揮手讓衆人起身的時候,秦紋突然看到了相隔兩家的徽王府。
從所站的方位上來看,端王府略微靠近正中一些,而徽王府則是偏出了有五丈左右的距離,在徽王府中秦紋首先看到的是項匡,在項匡的前面站着一個身穿紫色蟒袍的中年人,秦紋看項匡在他身旁側立,就猜測這個身着紫袍的應該就是徽王。
站在車輦上的正泰皇帝這時就擺了擺手,從他的身後走出了一個身着青衣的老太監,手中拿着一道聖旨,就在諸位皇室子弟的面前唸了起來,秦紋聽了兩句,都是關於這次圍獵的要注意的情況,他現在的心思都在徽王府那邊,也就沒有細聽,而是繼續觀察起徽王府中這次所帶的修士來。
徽王和項匡的身後站着一位長衫飄飄的修士,後面還侍立着一個小童,秦紋查看到他的修爲應該是在玄級以上,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後面則是十幾個玄師上階的修士,其中就有追殺過自己的趙鬆,趙鬆似乎也在查看着端王府的隊伍,二人的眼神在一瞬間有了交集,都同時微眯了一下。
比起徽王府來,端王府這邊就顯得比較寒酸了,只有老高和傲羽是玄師上階,算上錢三,其餘的玄師境界修士也不過六個人,秦紋再看看其他王府的修士,從整體的修爲上來看,都比端王府的要強。
項匡這時也看到端王府的隊伍,眼神有些不屑的掃視了一眼之後,就對着身邊的黎意道:“那邊果然不出父王所料,只來了兩個玄師上階的修士,我看這次在萬花嶺上對付他們要容易的多了。”
黎意略微試探了一下項匡佈置的隔音屏障,有些冷淡的道:“這裡修士衆多,其中不乏有奇能異士,這種話還是少說,我和徽王在府上已經把每一個細節都商議妥當了,這次你只有一個任務,就是在通過北苑圍獵的同時看住趙鬆,本來這次有王府的這麼多修士,就不用再派他來這裡,不知徽王怎麼會突然帶上他。”
聽了黎意話中帶刺的最後一句,項匡不由得訕訕一笑,其實趙鬆來這裡是他向徽王提起的,王府中玄師上階的修士雖然都在這裡,不過那些都是徽王的供奉,只有趙鬆纔是項匡自己的供奉,帶着他來這裡,項匡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就在這時,老太監的聖旨已經頒佈完畢,所有參加圍獵的皇室子弟都走到車輦前的一個長桌旁,由於秦紋沒有仔細聽聖旨上所講的話,就悄悄的問老高道:“項公子去那邊做什麼?”
老高用手略微指了一下長桌上放着的一個圓壇道:“現在參加圍獵的王府比較多,這個圓壇內有十幾條分開的線路,如果抓鬮抓到那條線路,就要從北苑的那條線路進入,以免有幾個王府混在一起的現象發生。”
秦紋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大齊皇室對圍獵還是比較重視的,連規則都這麼細緻,就在這時,項鎬手拿着一個紙團走了回來,攤開看了一下之後,略皺着眉頭遞給了老高道:“雖然不算最好,不過也是太好過。”
秦紋這時站在老高的身邊看了一下紙團,上面彎彎曲曲的畫着一條線路,中間標註着一些地名,秦紋對北苑只是在老高的口中有個大致的瞭解,對於裡面的地名還是不太熟悉,就開口問道:“這條路怎麼樣?”
老高沉吟了一下道:“這條路不算太難走,不過裡面經過萬花嶺這個地方比較兇險,高階的靈獸經常在那裡出沒,當年死在北苑的兩個皇室子弟就是在那裡遇難的,只要通過了萬花嶺,其餘地方還是沒有什麼威脅的。”
聽到這裡,秦紋不由得向着徽王府那邊看了看,項鎬這麼巧抽到了經過萬花嶺這條路,要說是徽王沒在裡面做什麼手腳,秦紋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不過現在也沒有他的把柄,只得暫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都看完了紙箋之後,正泰皇帝重新回到了車輦之內,放下了簾幕之後,車輦就緩緩的離開了北苑的門前,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秦紋現在也明白這三年一次的圍獵,並不是皇室普通的郊遊,而是帶有祭祀意味的儀式,皇帝一般只在祭祀的地方等着各路圍獵的皇室弟子。
等到黃色的車輦離開之後,秦紋就看到有幾支性急的隊伍已經撥馬進入了北苑之中,項鎬這時轉身看了看老高道:“咱們什麼時候進去?”
老高看了看依舊穩坐釣魚臺的徽王,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咱們先等等,看看徽王府中走那條路。”
過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其餘的皇室子弟都已經進入了北苑,外面的端王府和徽王府還沒有要走的跡象,徽王這時看着項鎬微微一笑道:“賢侄,我們這次的路線比較直,耽誤些時間沒問題,不知賢侄還在等什麼人嗎?”
項鎬也面帶笑容的回答道:“侄兒一向恪守長幼有序,王叔不先走,侄兒也只能等在這裡了。”
徽王哈哈一笑,面色沒有絲毫的不愉,揮手對着後面的修士道:“好,我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