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粗粗的聲音響起,竟是金錢樹發出的低吟
。
這回衆人都聽見金錢樹的聲音了,一個個驚地無法言語。
一顆老樹妖,聲音粗的如洪鐘,卻還裝好奇寶寶,以爲自己很萌麼?
就連想殺人的楚風瑾都攥着拳頭,皺了皺眉,怎麼個情況?
金錢樹收回戳了唐夜雅的枝條,而是彎向自己的樹冠,做撓頭狀。
“你的胸徑怎麼變粗了?還長了肉瘤?”
聽了金錢樹的問題,唐夜雅好想吐血。
任她平時再淡定,此刻也沒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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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肉瘤?那是她的胸部好不好。
寒月影噗嗤一聲就笑了,結果就收到衆人飛來的白眼。
唐夜雅緩了緩精神,才理出個頭緒:花草樹木修煉成妖,並不像飛禽走獸那樣靈智開的早,所以也比不上靈獸、神獸甚至聖獸聰明。
可能這老樹妖從前只認得軒轅辰的輪廓,可人家軒轅辰是男人,自然不長“肉瘤”。
唐夜雅琢磨着,得先打消這個萌蠢的老樹妖的懷疑纔好。
“我這是被你勒出的瘤!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氣得身亡了!”
唐夜雅心道,肉瘤就肉瘤吧,只要能哄騙過它,她吃虧一下下也無所謂。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老樹妖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
不過,唐夜雅讓它放下自己的這句,它還是聽懂了。
纏繞着唐夜雅的樹枝啪啪啪鬆開,唐夜雅利落地落在地上,就急忙後退了幾步。
可不能再讓這老樹妖吃她的豆腐了!
楚風瑾的眼睛已經因爲憤怒而紅得像番茄了
!
“瑾,它也不是人,就是一堆燒火棍,別生氣了哈。”唐夜雅哄着楚風瑾。
“我不是燒火棍!”金錢樹委屈地開始展示自己的金葉子。
“不許動!”唐夜雅回頭指着金錢樹。
“不行!我要跺了他的爪子!”
楚風瑾的冰凌劍猛然揮出,咔嚓一聲就劈斷了剛纔纏着唐夜雅的兩根枝條和“愛撫”過她的胸口的一根枝條。
三根枝條啪嗒落地,金葉子化爲一串串冥幣。
金錢樹有些生疼,就委屈地搖擺枝條。
“不許抖!”唐夜雅呵斥。
直到看着瑾的心情微微好轉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老樹妖想哼哼,想說話,就被唐夜雅吼道:“不許說話!不許哼唧!”
金錢樹懊惱地垂着枝條,像一個受氣包。這麼久沒人陪它玩耍了,它被侮/辱爲燒火棍不說,現在連說話和行動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金錢樹只能讓自己的枝條在地上畫圈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小影指着金錢樹哈哈笑,“叫你用葉子砍我!這回知道我主人的厲害了吧!你若是再猖狂,我主人就叫你‘不許活’!哈哈哈。”
其他衆人也跟着笑。
不過笑歸笑,大家也還記得有要事做。
唐夜雅問寒月冥,“你知道自己的左臂在哪了麼?”
金錢樹破土而出時,寒月冥對自己的左臂就已經有了強烈的感應,“樹根向東三尺,有一個花鉢,把花鉢移走,挖開花鉢下面的地面。”
唐夜雅立刻按照他的指示,在金錢樹東側三尺的地方看到一個花鉢。
這個花鉢十分高大,裡面種着一株綻放着黑色花朵的植物
。
唐夜雅細細觀察這株植物,忽而轉頭問楚風瑾,“瑾,你快來看,這是不是幽冥草?”
幽冥草在紫霖大陸是較爲珍貴的靈植,但是唐夜雅從來沒有聽說過它會開花,還是黑色的花。
楚風瑾也辨認了一會兒,“這的確是幽冥草。難道,這草只有生長在幽冥谷地,才能開出花?”
楚風瑾和唐夜雅的想法差不多。古時候就有“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於淮北則爲枳”的說法,如今應用到幽冥草的身上,就講得通了。
唐夜雅道,“寒月冥說把這花鉢移開,然後挖它的下面。”
“好。”
楚風瑾就開始搬這花鉢,然而這花鉢像是牢牢釘在地上,搬了半天仍紋絲不動。
楚風瑾不惜施用了靈力和魔力,也都無濟於事。
唐夜雅思忖片刻,對着金錢樹道,“你,過來。”
金錢樹立刻生機盎然,扭着枝條就湊了過來,活像一隻等待主人丟擲骨頭陪它玩耍的小狗。
唐夜雅下令,“把這花鉢搬走。”
無數金色的枝條瞬間就覆上了花鉢,將它捆得嚴嚴實實,然後使勁向上一拉。
沒拉動。
唐夜雅微怔,怎麼回事?
連金錢樹都搬不動,實在是太奇怪了。
“好,你起來吧。”唐夜雅對着金錢樹揮了揮手。
枝條們就窸窸窣窣地鬆開,還給花鉢自由。
金錢樹有點鬱悶,感覺沒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呢!
唐夜雅繞着花鉢轉了一圈,忽然想到個問題:要移動花鉢,會不會不是用“搬”,而是用“推”?
她彎下腰,細細地看着花鉢的底部,然後朝着北側對着花鉢輕輕一推
。
刺啦——花鉢底部與地磚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花鉢被推開,帶動下面的地磚也隨之移動,露出一條長條的深洞。
唐夜雅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衆人也已經圍了了過來。
洞內,是一條被整齊截斷的左臂,裹着白底帶着繁複花紋的衣袖。
這隻左手手掌白潤、手指纖長,無名指上還帶着一枚銀白色的戒指。
手臂上交叉相疊着兩張符紙,一黑一白,上面寫着複雜難辨的文字。
寒月影激動地低呼,“這是哥哥的左臂!上面那兩個符紙就是封印!”
此刻,月冥劍中,寒月冥凝視着自己的手臂,複雜的情緒翻涌而出。
幾千年了,他被活活車裂爲六段,靠着一縷魂魄依附於一把神器中偷生。
仙界一朝覆滅,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這一切,都是敗那個幻凌所賜!
今天,他就要取回自己的左臂,等他的身軀全部歸位時,幻凌,就是你的死期!
忽然,衆人年前出現無數枝條,每根枝條上都立着片片金葉子,將這條手臂完全遮住。
“不能拿走它!”金錢樹霍地開口,帶着幾分乞求和委屈。
“放手!”唐夜雅大喊。
金錢樹哼哼唧唧,撒嬌賣萌:“不放。這手陪了我這麼久,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