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瑾依然笑着,但那笑意裡帶着疑問,也帶着一抹憂傷。
賀鴻宇哈哈一笑,算是解圍,“看我,才修煉了幾個月就分不清年月了,原來小雅的生日是五月份呀,無妨,這件不算,到時再補一份大禮。”
唐夜雅也尷尬地嘿嘿一笑,“我還納悶呢,怎麼我就變成今天生日了。不過這劍穗甚好,瑾,你說是不?”
楚風瑾凝着笑容,再次發問,“爲何雅兒稱賀兄爲‘嘯哥哥’?”
糟了,唐夜雅心中一緊,何嘯穿越而來,變成了賀鴻宇,而她還不習慣叫他的新名字,而且,“嘯哥哥”是她兩年來日夜在心中默唸的名字,漸漸也演變成了一種精神寄託,如何能輕易改口,所以漏了陷。
唐夜雅提醒着自己,看來以後不能再隨意這樣稱呼賀鴻宇了。
唐夜雅思量着如何解釋呢,她不能告訴楚風瑾,她和嘯哥哥都是穿越而來的,她霸佔了他一直愛戀的唐夜雅的身體。
唐夜雅一時間也找不到藉口,見楚風瑾的臉越來越冷,心中不免羞愧。雖然她和賀鴻宇清清白白,卻覺得有種被捉/奸在牀的感覺。
賀鴻宇急中生智,“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與小雅算是舊時,我自幼面常帶笑,也有朋友稱我爲‘賀笑’,是以剛認識小雅時,她也以爲我叫‘賀笑’,才習慣了稱我‘笑哥哥’。”
唐夜雅的心中七上八下,嘯哥哥太能忽悠了,他哪裡面常帶笑,明明是鐵面一張,冷靜自持,只是偶爾面對自己時,會微微一笑。所以,之前她纔會以爲他對自己是不同的,甚至於迷戀他偶爾的溫柔。
都是往事了,唐夜雅告訴自己。擡眼看到楚風瑾將信將疑的黑眸,唐夜雅不禁有些慚愧,瑾對她不薄,她卻不得不欺瞞他。
楚風瑾眸光一暗,那日賀鴻宇爲救唐夜雅險些喪命,唐夜雅在他牀前哭泣的身影重現腦海。加之今日二人的對話,分明是情誼未斷。
他突然心口好疼,那痛意深入骨髓,深入筋脈,彷彿永遠無法復原。
漫天雪紛紛,雕刻着他的輪廓。明明修爲高深,卻抵不過陣陣寒意。
髮結霜,心如冰,他立於風雪中,看着眼前的她,竟孤寂地蒼白了時間,悽美如絕唱。
終究是失去了,世間最珍貴的她。
或許,他從未擁有過。
心中無他,近在咫尺也如遠隔天涯。
他依然噙着笑,那笑,竟比冬日的風霜更悲涼。
緩緩地轉身,他忘了自己來找她的緣由,只想,逃離。
“瑾!”她慌忙伸出手,想留下他的身影,卻只留下他的衣襬輕輕擦過指尖的寒意。
唐夜雅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時竟像是失去了骨架般無力。
賀鴻宇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水霧瀰漫了她的黑眸,她不敢眨眼,生怕有什麼從中掉落。
努力吞嚥着,她看着風雪中消失的他的身影。
傷了他,她又何嘗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