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飛硬着頭皮回的家,他甚至一度想要留下舒寧寧,因爲這樣,可能纔會避免被暴怒中的老爸徹底秒殺的下場,市委書記麼,再怎麼怒,在外人面前都要波瀾不驚。
不過凌厲美女並沒給徐少飛這個機會,纖長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徐少飛的肩膀,然後很淡然瀟灑的吐出‘下車’兩個字,待徐少飛下車之後,那輛就算是徐少飛看着都充滿豔羨的加長悍馬一個轉彎,迅速駛進夜幕之中。
冷風吹着,徐少飛在門口站了半晌,然後才摸出手機來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喂,媽……”
徐少飛從小到大闖過的禍不計其數,向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因爲就算老媽不出頭,老爺子也會制住怒火中燒的老爸,但是這回可不成了,這回他闖的禍,簡直就是把天都捅下來了。
“你這個臭小子,腦袋燒糊塗了?”
一向對徐少飛溺愛的過分的老媽語氣也有些氣急敗壞,顯然今天這件事情,在家裡已經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我爸生氣不?”徐少飛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件事情,他無法解釋,他總不能直接面對老爸,然後神秘兮兮的說:‘老爸,我這是在給你鋪路……’
那樣估計徐天林會打斷他的腿。
政事問題,徐天林一向不讓家裡參與,就連他那個書房,向來連老媽都會自覺的不進去,這回徐少飛的這一鬧,簡直就是給他老子當頭一悶棍,明天召開常委會該怎麼說?自我檢討還是引咎辭職?
家教不嚴不要緊,但是因爲家庭子女的原因,給社會上造成很惡劣的影響,這就很是問題了。
今天晚上,敦煌大酒店被封,這個消息明天就會傳遍衡南每一處地方,而事件起因,雖然會着重在敦煌酒店的管理方面大費筆墨,但是根據徐少飛的安排,明天市委書記徐天林的獨子暴打知名企業家的消息,也會出現在版面上。
徐少飛問的小心,但是隨即他從聽筒之中,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音,顯然是一個茶杯被摔碎了。
“聽到了沒?”
老媽苦笑着,然後才道:“你現在在哪兒?”
徐少飛硬着頭皮擰開房門,然後掛斷了電話,看着老媽還有臉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上抽着悶煙的老爸,臉上連絲苦笑都擠不出來:“媽,爸。”
“滾,我沒你這兒子!”徐天林手指間夾着香菸,然後指着徐少飛的鼻子罵道,胸膛急促的呼吸着,顯然已經怒極。
徐天林在官場上浸淫幾十年,早已經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程度,但是還是被今天晚上徐大少搞的這一出氣的半死,徐大少也算能耐了。
“有火出去撒淨了,別在家裡鬧!”
徐天林嗓門大,老媽音調也不小,柳眉一豎,衝着老爸說道。
蘭月蓉大學時代可是當之無愧的校花,跟了徐天林之後,好多師兄們感慨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徐天林官場幾十年的打拼,如今城府深沉,但是在蘭月蓉面前,還是沒什麼架子,甚至哪天他說個笑話能把老婆逗笑了,徐天林都能偷笑起來。
被老婆這麼一吼,徐天林後面的脾氣被硬生生壓了回去,蘭月蓉精緻的眉頭輕輕揚了揚,一臉掩飾不住的得意,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徐少飛:“不怪你爸罵你,你怎麼什麼都敢幹?這回你可捅破天了……”徐少飛就站着不說話,沉默是金。
他有十年重生的記憶,但是在這種時候,就要獨自承擔這種記憶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有得,必有失。
“洗洗澡睡覺吧,今天晚上有得你爸頭疼的……”
蘭月蓉嘆了口氣,然後說道。
徐少飛點了點頭,看了一下電子日曆,已經晚上九點半了,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去小姨那睡吧,今天晚上事兒鬧得不小,小姨應該蠻擔心的……”
“你也知道事兒鬧得不小?”徐天林眉毛一挑,有些氣急敗壞,他做了什麼孽,怎麼養出這麼一個敗家兒子來?
“去吧去吧……”
見到老公又有發火的跡象,蘭月蓉連忙拍了拍徐少飛的背,然後轉過頭來那精緻的柳眉一挑:“怎麼,剛過了幾年好日子,燒的?”
徐少飛咧嘴一笑,看着老爸被老媽吃的死死的,這樣的生活,纔是他需要的,老爸再怎麼氣急敗壞,也是擔心自己,如今他只需要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情況下,修正可能偏離正軌的生活,誤解,就誤解吧。
見到老爸氣的臉色漲紅,徐少飛連忙溜出家門。
這張投名狀,徐少飛已經替老爸遞出去了,接下來就看省裡,那個一直在靜靜蟄伏的太子,會不會接下來了。
依照康太子的人脈關係,想必他早就已經注意身爲衡南的市委書記徐天林了,已經入了深冬,憑藉前世記憶,徐少飛知道再過十幾天,組織部就會派人來例行談話,如果不出意外,一開春老爸就會以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三級跳出任遼南副省長,而康系與範系也會相繼拋出橄欖枝,眼下就是一個相當敏感的階段,如果康太子能拉老爸一把,那麼明年開春,他的派系,將會多一名重磅主力。
徐少飛靜靜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最多還有十天,自己的苦心,將會換來一次機遇。
一次足以完全改變整個家庭的天大機遇!
現在,一切就看康太子的眼光了。
一直步行半個小時,靜靜思索着接下來如何處理善後事宜的徐少飛,纔來到天璽香頌小區,這幾天是個波濤洶涌的階段,老爸要頂住各方面的壓力,徐少飛甚至能想象到在這十幾天之內,老爸究竟會如何的焦頭爛額。
這十幾天,學校暫時是不用去了,畢竟這個事件太惡劣了,徐少飛不可能還優哉遊哉的在學校躲清閒。
到了小姨門前,徐少飛輕輕摁了摁門鈴,不到五秒鐘,房門打開,穿着一條寶石藍瘦腿牛仔褲還有一件修身長款風衣的小姨俏麗在眼前,看樣子,小姨正打算出門。
見到徐少飛,蘇溪柔那焦急的俏臉之上,才明顯鬆了口氣。
“你怎麼就不讓人省心?”
握着拳頭,蘇溪柔在徐少飛的胸前輕輕擂了一拳,語氣之中,充滿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