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哨呼啦一下子把亭子包圍住了。
只見那趙廷美一點兒都不緊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這邊人多,而對方只有兩個,況且這些暗哨都是跟了他多年、他最信任的,無論是忠心還是本領。
“臭丫頭,還挺猛的啊。你把本王放開,本王就叫他們不爲難你哥哥。”那趙廷美還色眯眯地看着站在他身邊的喬雲。
“切,二百五。你睜開狗眼看看,要不要求我‘哥哥’放了你的那些廢物狗腿子啊?”喬雲輕蔑地說。
“啊?”趙廷美這才把眼睛從喬雲的臉上移開,剛纔他一直猥瑣地瞅着人家姑娘的臉,都不顧架在他肩頭的劍。這一扭頭看不要緊,才發現他的那些手下已經個個被曹丕收拾得扔了兵器,忙着捂從傷口流出的血了。
“啊?果然厲害!他們可都是本王精心培養多年的高手呢。看來,本王眼力不差,你們兄妹,正是我尋覓已久的人選。喬姑娘,你有什麼條件只管提,本王一旦登基,第一件事就辦你的。”趙廷美還在癡人說夢。
“你腦殘吧?見過沒數的,沒見過你這麼沒數的。就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喬雲挖苦着他,“你這腦洞是不是開到天際上了,你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姑娘這話何意?本王聽不完全懂。什麼是腦殘、什麼是腦洞?最後一句本王可以回答你,我體重158斤,夠重吧?如果你嫌棄我不夠威武,我可以多吃肉,保證達到你的要求。”趙廷美認真地說着。
喬雲卻被他逗得笑個不停,擡起劍,在他臉前一個勁兒地晃,像是訓馬戲團的小丑。
“雲兒,不要傷他性命,這人也挺有趣的。給他點兒教訓,我們走吧。”曹丕走過來,用劍尖輕輕戳了一下趙廷美的下巴,“小子,往後長點兒記性,做事前動動腦子。先學會識數,再想別的。”
血順着他錦緞的衣服淌了一前懷,把淡紫色的新袍子染上了鮮豔的紅花。那些受傷的手下連忙上前安撫,曹丕拉着喬雲的手就出了亭子。
“快,給我追上那兩個妖人男女!”趙廷美捂着下巴喊,可手下這些人個個帶傷,哪還有本事追?一羣傷員,堆坐在亭子裡,眼睜睜地看着一對俊男靚女牽手上了水邊的一艘漂亮的遊船。
“那船是本王的!前天才花了一千兩黃金造好的!快給我追回來!”他越喊,抻得下巴越疼,他又強忍着疼衝手下嘮叨着,“我看這對男女,不像是兄妹,好像關係不大正常。那男的,好像就是因爲我說要封那姑娘爲後,纔開始拔劍的。你們,看到、聽到沒有?”
手下這些都是他的心腹,卻也不敢隨便接話,再加上都只顧了傷疼,沒人回答他。
“本王在問你們話,你們都聾了還是啞了?”趙廷美一張大嘴說話,下巴又疼得他一捂。
“回王爺的話,有一次在下去宮中辦事,碰巧看到他們倆一起走路,我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兄妹,不但摟着,那男的還親過那女的臉。”一個說。
“對,那天是咱倆一起去的,不但親了臉,還親了嘴呢。”另一個說,“親嘴的時候你正好蹲下繫鞋帶,沒看到,我剛要招呼你看,他們就親完了。”
“還不給我閉嘴!”趙廷美氣得大喊,“咋不早向本王彙報?”
“這,您也沒問過啊。”那兩個人小聲說道,心想,誰知道您還真把他倆當兄妹了?我們還以爲憑您的本事,明知道那女的有相好的,也能給搶來呢。
船上,曹丕興奮地划着槳,“雲兒,他的這艘船還真不錯,有速度,划着還不累。你坐那兒也還舒服吧?我們的值錢東西都帶上沒有?”
“只帶了金子、銀子和華佗的神藥,別的都在客棧呢。咱倆出來逛,也不能帶那麼多東西啊。”喬雲說,“老曹,你的意思,是咱倆就不回去了?”
“都把人家的王爺打傷了,你還想回去自找麻煩?哈哈,雲兒,你還真是什麼野獸都不怕啊?”曹丕笑着說道,“沒事,那些東西不要也罷,只要有錢,都可以買新的。還說不定,我們在這大海上,直接就穿越去了明朝了。”
“呵呵,你的腦洞也好大呀,老曹。你這麼划船,就能劃到明朝去?那得把你累成啥樣啊?”喬雲說着,卻停下了,然後又思量着說,“也是啊,你從三國去虯髯客那兒,不就是划船去的嗎?一切皆有可能。”
“雲兒,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就快見到戚繼光了。”曹丕放眼向遠方望去,“雲兒,你看,那邊好像有很多大船,像是作戰用的軍船。”
“是啊,果然好大,而且很多。老曹,我們好像纔出海不長時間吧?你有感覺到划船累了嗎?”喬雲也放眼望去,果然是,很多的大船一字排開,而且船的背面,就離岸邊不遠了。
“不累,我也覺得剛上船不長時間,所以才覺得不太對勁啊。”曹丕說。看樣子,他比喬雲更鎮定些。
喬雲起身,來到船舷,仔細地向對面望去,“老曹,我好像看到那大船上的旗幟了,你看,那是什麼字?風吹得看不清楚。
“是‘戚’,戚繼光的‘戚’字!雲兒,我判斷我們是到了戚繼光的地盤了!你的信息果然準確,我們奔這個方向走,果然戚繼光就在這裡。可是,看樣子他們正在戰爭狀態,會相信我們的身份嗎?該不會把我們當成敵軍的探報吧?”曹丕思忖着說。
“怕什麼?我們就說要見戚繼光將軍,就說是光子的朋友,戚繼光一定會相信的。”喬雲大咧咧地說,緊接着,她就也改變了語氣,“可是,萬一我們穿來的時間不對,光子還沒被戚繼光收養,或着,光子還沒被倭寇掠走,再或者,或着別的什麼時段,還真是就說不清楚了。你也不能說你是來自三國的皇帝曹丕啊。”
“雲兒,你看,有一艘小船向我們這邊駛過來了,看樣子已經發現我們了。”曹丕停下了手中的槳櫓,指着那艘船讓喬雲看。果然,是朝着他們這邊來了,越來越近,已經看到船上的人了。
“老曹,你看,那上面有三個人,兩個在划槳,一個站着向這邊看。你看,就是那個,看上去還挺威風的樣子呢。穿着的那是什麼?是鎧甲,還戴着頭盔,應該是位將軍。老曹,他不會就是戚繼光吧?看樣子年歲也不小,能趕上匡胤太祖的歲數了。”喬雲邊看邊說。
那船已經距離他們很近了。
“喂!對面的可是曹子桓皇帝和喬雲姑娘?在下戚繼光,前來迎接二位。”果然,這喊話太讓人不敢相信了,戚繼光親自來接,而且知道他倆的名字和身份!
“您好,戚繼光將軍,我就是喬雲,這位就是曹丕皇帝。”喬雲也衝他揮手,大聲喊道。
曹丕衝那邊點頭微笑,然後繼續划槳,迎着那艘船而去。
兩船交匯,戚繼光親自上前接他們上了他的船,熱情地與曹丕擁抱,又和喬雲誠懇地握手。
“勞煩皇帝陛下親自來這裡找繼光,在下真是感激又慚愧啊!您國事繁忙,卻放下大事來幫繼光的家事,實在是愧不敢當。還有喬姑娘,您身上還有傷,也這麼旅途勞頓地跑到我這戰場上來了,快,我帶二位回去休息,然後再擺酒詳敘。”戚繼光激動地說。
戚繼光將他們直接請進了自己的帥帳,已經有人備好了酒菜,三人坐下詳談。
“戚繼光將軍,您怎麼會知道我們要來的?光子,哦,不,小光,小光他是您的兒子,他已經回到中國了,現在應該還在劍壇。他是被倭寇掠了去,吃了不少苦,但是現在苦難都已經過去了。”喬雲先開口說最重要的信息。
“是啊,這回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都這麼多年了,每當想起這事,就覺得對不起小光的親生父母,我沒有照顧好這個孩子,那麼小就讓他跟我從軍,還讓喪心病狂的倭寇給劫走了。唉,喬姑娘,我聽說了,你在劍壇上對小光很是照顧,他只信任你。哦,還有曹皇帝,也是待小光很好。我敬您二位,感謝的話說不盡,全在酒中了。”
戚繼光說着,仰頭乾杯。曹丕也幹了,喬雲喝了一小口。
“劍壇的事,我是七天前才知道的。是一位叫做越女的前輩,親自來向我傳達的指令,命我今年八月十五前趕到雲光山。您二位的消息,也是越女劍主告訴我的。”戚繼光說。
“是月兒姐姐!月兒姐姐來過這裡了!”喬雲興奮地搖晃了一下曹丕的胳膊,然後,很快又放下了,“對不起,我搖疼你了。”
“沒事,搖吧,不疼。”曹丕笑了笑小聲說。
哦,我怎麼又把他和老曹混爲一體了,是老曹的胳膊有傷怕使勁搖晃,這個是曹丕,他的胳膊好好的。
“戚將軍,您見到光子,哦,不,見到小光了嗎?”喬雲一個勁兒地問,都不給曹丕說話的機會。
“還沒有,但是越女前輩給我看了她的萬花筒,從那裡,我見到了小光,他在劍壇的密室裡,跟着墨子大師在整理資料。那孩子長高了,和他的生父一模一樣,很英俊的。他還不知道我看到他了,可認真的樣子了,我看到他,真是,真是悲喜交加啊。”戚繼光激動地說着,掏出手帕擦眼淚。
喬雲也跟着掉淚了。“戚將軍,您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去劍壇?小光要是知道就要見到您了,得多高興啊!”
“雲兒,每位劍客去劍壇,都不是自己決定時間和方式的。你忘了嗎?就連我們倆,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再去呢。”曹丕接過去她的話。
“哦,是啊,我是受傷掉進了井裡,然後爬出來時,就趴在山上了。後來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井,那就是時空隧道。”喬雲回憶道。
“是啊。”戚繼光說,“我只要知道小光還活着,還好好的,尤其是又回到了祖國的懷抱,還這麼有出息,爲劍壇出力做事,就是見不到到他人,也非常欣慰了。還有,越女前輩安排我教喬姑娘我的戚氏十三劍法,我這裡還有些軍務沒處理完,容我三兩日的工夫吧,我交代完,就帶姑娘去個肅靜的地方,專心地練。”
“戚將軍,您這裡在抗擊倭寇,我卻來添亂,真是不應該。要不,您就不用親自教我了,小光給過我劍譜,我自己抓緊練習,到時您幫我指點指點就行了。”喬雲歉意地說。
“喬姑娘,您客氣了。您在備戰奧運會,而且要對陣的是山本五十六的後代,您這也是另外的一種抗擊倭寇,和我的軍務同等重要。這樣吧,我這裡有更全的劍譜,你可以先照着練習。我這裡忙過三兩天,就可以騰出空來陪您二位切磋了。”戚繼光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