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夏天,離父親母親的好日子也越來越近。
府裡一片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阿綠整天忙前忙後,莞莞倒成了一個閒人,整日無所事事,除了陪陪孃親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情。
她以爲,她會一直這樣平凡的生活下去,可是,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讓她更加的難以預測。
父親大婚,自然是廣發喜帖,邀請了許多江湖中人,可能父親比較在乎母親,所以想親自昭告天下,母親,是他最在乎的人。
大婚前兩天,也就是六月十八,便有陸陸續續的賓客帶着貴重的賀禮上門,父親少見的竟然親自接待。
而且,他臉上至始至終都保持着幸福的笑容,莞莞挽着母親遠遠的看着,竟然微微笑出聲來:“娘,你看你回來之後,爹都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像個陷入熱戀的小夥子一般全身都洋溢着滿滿的幸福,娘你與爹從前一定很恩愛吧?”
卻不想,這話並沒有換來娘甜蜜的迴應,她的臉上,似乎染上了一層憂慮。
“濃兒,不管以後如何,待此間事了,娘希望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綠蘿拉着她竟然有些緊張。
“娘,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做甚?”莞莞好奇,娘與爹,不是恩愛有加麼?
爲何在這時,竟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濃兒,你聽孃的,好不好……”綠蘿殷切的看着她,臉上,是莞莞從未見過的焦急。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莞莞不解,娘越是不說清楚,她心中越是疑惑重重。
“總之,娘不會害你,記住了嗎?”綠蘿憂心忡忡道。
“你們娘倆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入神?”顧飛天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邊的,莞莞看見,她孃的臉色明顯白了一白。
“沒什麼爹,娘說讓我多陪她在這園子裡逛逛,對身體好……”
“嗯,多逛逛也好,綠蘿,這園子裡種了很多藥草,你應該會喜歡。”顧飛天神色不變,依然笑得燦爛。
“嗯!”綠蘿輕聲應
了下,顧飛天深情的看了綠蘿一眼,撫了下她的手,便又忙去了。
顧千濃看着綠蘿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便送她回房歇息了。
只是綠蘿的話,卻讓莞莞心生不安。
這個時候,本應該是歡天喜地的日子,孃親爲何要跟她說這樣的話呢?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現在阿綠又忙,若是真要跟孃親說的那樣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那她一定要帶上阿綠,或者還有石蒜那丫頭。
想到這裡,莞莞不禁纖眉緊鎖,孃親的事情,她沒有一絲的頭緒,現在,趁着爹忙,她是否能在暗中調查呢?
想到這,莞莞突然想起了身上還有着爹給的碧血令,不知道,現在爹回來了,她是否還能調得動那幾個死士。
現在大白天的人多眼雜,還是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做打算吧,莞莞心中暗自盤算。
山莊外面,一襲明黃絲質長袍的男子,面如朗月,目若寒星,臉上,是清冷的不動聲色,他乘着華麗的轎輦在衆人簇擁下聲勢浩大的抵達了碧落山莊。
下人見此景,忙慌慌張張的去通知正在接待賓客的顧飛天。
顧飛天如鷹般冷冰冰的眸子詭異的浮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閃而逝,沒有任何人發現。
“皇上光臨,有失遠迎,顧某實在是失禮。”顧飛天熱情的迎了上去。
“師父不必客氣,想當年,若不是師父的愛護,悅兒也到不了今天這樣的地位。”宗悅笑得燦爛,眼眸卻仍然清冷無雙。
“咦,皇上眼疾竟然康復了,雖然聽過江湖中人談起,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顧飛天佯裝驚詫的問。
“說起來,這事還要多虧師妹,若不是她,悅兒這雙眼可能永遠都無法重見天日。”一想起顧千濃,他的心就變得柔軟無比。
自風幻樓一別,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不知道她過得可好。
現在,他已經替母妃報了仇,以後,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與濃兒在一起了。
他自然是聽
得出顧飛天話裡的意思,不卑躬曲膝,也沒有一般人見到帝王那樣的恭謹,顧飛天站在他面前,很好的保持了站在他父皇面前的傲然與不畏強權。
“是嗎?也沒聽濃兒那丫頭提起過,這丫頭,大了,有心事也不跟她爹說了。您一路風塵僕僕,想必多有勞累,我這不成體統的親事竟然還勞煩皇上親自前來,實在是慚愧。”顧飛天臉上笑着,絲毫沒有慚愧之色。
“師父與師孃大婚,悅兒本該前來,沒有任何不妥,悅兒這裡備了點薄禮,還望師父笑納。”宗悅淡淡的笑着,對顧飛天的態度絲毫不以爲意。
“謝謝皇上美意!”顧飛天命人接了禮物,又親自將他迎進客廳休息。
“師父忙你的就是,呆會,我去看看師妹,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若是時間沒錯,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都要出生了。”
“嗯,那丫頭回來後就成天在自己的院子裡,你若有空,去看看她也好。”顧飛天笑着看着他,眼神裡是一絲莫名奇妙的意味。
此次,江湖上有點名頭的勢力大概都來了,看來,顧飛天的影響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宗悅的臉色不由變得嚴峻起來。
不過,心裡記掛着顧千濃,便帶了兩個親近的貼身侍衛往顧千濃的院子走去。
走往顧千濃的方向,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倒是讓宗悅有些意外。
碧落山莊哪裡人都多,似乎只除了師妹這裡,不過,再想想師妹往日的爲人,現在又懷有身孕,也就釋然了。
師妹原本是很喜歡熱鬧的,可是,自從生病後,便不喜歡了。
院子的門開着,裡面靜悄悄的,雖然已經到了夏天,可怎麼看怎麼覺得她院子裡有些涼涼的蕭瑟。
宗悅讓那兩個貼身侍衛在院門外等着,他則一個人慢慢的走向師妹住的屋子。
門關着,宗悅輕輕擡手敲了下。
“是石蒜嗎?府裡這麼忙,你不去幫忙,回來做什麼?”裡面傳來宗悅熟悉的聲音。
那記掛了多日的女子,他從未有一分一秒的忘懷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