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蕭雅和赫連燁走遍了淳轅大陸的每個角落。無論是風景壯麗的錦繡山河,還是風光別緻的鄉間小鎮,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時而在林間追逐,時而在草原上奔騰,時而在溪水中嬉戲,時而在山間瞭望……每每出現,總能讓人看迷了眼,如同一對下凡遊歷的神仙眷侶,美好得不真實。
這一年,淳轅大陸相對安定了下來。當初因爲蕭雅墜崖,赫連宇被赫連燁逼得被迫逃到了岐樾,從而挑起了戰事,又因爲蕭雅要替清藍報仇,毅然向皇甫澤談判,借西北軍攻下了岐樾,平息了戰亂。天下可以說,因她而亂,又因她而安。
如今,三國都將重心放在了各自的發展上,按照約定,互不侵犯,保持着合適的距離,面上一片和諧友好,暗地裡卻又都在叫着勁兒,謀劃着長遠的發展。
赫連淳把軍事發展提到了楓敕首位,鼓勵發展兵力,提高對將士的待遇,短短一年,兵力增加了一倍,徹底解決了被南北夾擊的威脅。同時對朝內的不正之風也進行了打擊,給核心大臣都提了個醒,在政事上上心了不少,發展迅猛。
蕭雅知道,赫連淳雖然平時看着雲淡風輕,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可真要做起事來,手段一點不比赫連燁軟多少,直搗七寸,決不含糊。她就說他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說到好皇帝,皇甫澤也算一個,他果然做到了。僅僅一年的時間,他改革了宮試,廣納賢才,將朝廷裡倚老賣老又不幹實事的老臣一個個換了下去,朝廷官員注入了不少新鮮血液,右相一家獨大的局勢也不攻自破。整個蒼瀾欣欣向榮,有志之士皆倍受鼓舞,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大有要追上楓敕,開闢盛世之勢。
不光事業搞得有聲有色,清渠和慕容怡香這一年也相繼爲皇甫澤誕下了皇子和公主,舉國同慶。
清渠也算命好,有貴妃的名號、蒼瀾的背景,如今還是皇長子的母妃,自然母憑子貴,日子定是過得有滋有味。只是,不知道十年之約一到,往後楓敕和蒼瀾又是否會兵戎相見,到時候,身爲楓敕公主的她,又該如何自處。總之,現在她是幸福的,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岐樾剛經歷了戰敗,是三國之中勢力最弱的一方,這一年在獨孤俟的帶領下,也漸漸恢復了過來。
岐樾本就是一個雲龍混雜,幫派縱橫的地方,武林纔是他們的江湖,淳轅大陸上大多數幫派的總部都設在了岐樾。不過,這幫人皆身懷絕技,自視甚高,其中不乏很多鬼才,並沒有什麼崇高的愛國精神、道德包袱。在他們眼中,看得順眼和自身自由最爲重要。
也正因爲如此,當初岐樾太后深居後宮,獨裁專制,大肆徵兵,暴虐無道,才導致民心盡失,江湖人士也都只求自保,隔岸觀火看熱鬧。楓敕纔會攻岐樾如無人之境,一路殺到了景城。
好在獨孤俟當初爲了躲避太后追殺,在江湖上混跡過一段時日,憑着那時在江湖上積攢的人脈,加之豐厚的利益,才一點點將這些組織和骨幹整合起來,盤盤相扣,與朝廷掛上鉤,綁在了一條船上。也正是這股龐大的中堅力量,奠定了岐樾的基礎。
如今岐樾雖是彈丸之地,卻早已不同往昔,不容小覷。各路人才匯聚,可以想象,將來它的發展無可限量。
清姬做了岐樾的皇后。岐樾不同於其他兩國,不重出身,只看能力。清姬曾一步步過關斬將,最終當上藍色妖姬的姬組組長,這麼多年出任務,幾乎沒有失手過,能力自然不在話下。易容、潛伏、跟蹤、暗殺……樣樣精通。這一年憑藉之前的江湖人脈,也幫了獨孤俟不小的忙。兩人也算歡喜冤家,整日打打鬧鬧,幹起正事卻是狼狽爲奸,毫不含糊。
小宸子和星兒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小宸子還是那副冷漠沉穩、生人勿近的樣子,而只要他出現,後面總會跟着一個小尾巴,靈動可愛,眨巴着崇拜的眼睛望着他,生生破壞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場。可生氣歸生氣,卻從沒有丟下過星兒,每到遇到危險,都會自然地站在她身旁,嫌惡地看着這個拖油瓶。可也只有對她,纔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浮上一抹醉人的溫柔。
風祁這個老狐狸呢,他倒好,美其名曰,兒女長大了,他要養老,也要去追求他的幸福,將天機閣直接甩給了小宸子,自己不知道又躲到哪個村裡裝神秘去了。
對於此,蕭雅和小宸子都很無語,說得好像他們是拖油瓶,礙了他的眼一樣。愛咋地咋地吧。
清色和清妖則買了個莊子,取名叫“藍莊”,做了莊主和莊主夫人。僱了一些家丁和人手,做點小生意謀生。這對俠侶也算是安定了下來。
一陣清風拂來,蕭雅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清新,讓她心曠神怡。
清藍,如果你還在,也會爲他們感到高興吧……
突然,背後一暖,一件外袍搭在了她的肩上。
“怎麼一個人站在外面,小心染上風寒。”赫連燁輕輕地說道。
“哪兒有那麼嬌氣。”蕭雅翻了個白眼。
“還說呢,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不爲自己,也要爲我們的寶寶着想。”
蕭雅聞言,柔荑般的手不自覺地扶上了腹部,那兒正孕育着一個全新的生命,那是赫連燁和她的愛情結晶。
“阿燁,不是傳聞說……你有隱疾,無後嗎?那這個是什麼鬼?”蕭雅疑惑地問道。
赫連燁輕笑一聲,颳了刮蕭雅的鼻子,擁住了她。
“你還真信啊?當年我是中了毒,九死一生,可只是落下了寒毒。至於這隱疾一說,那是父皇爲了保護我,才和太醫串通起來演的一齣戲。不然你以爲,我獨寵這麼多年,乖張任性,如何能夠在年幼就失去了母妃庇護的後宮存活到現在?至於後面,不是遇到雅雅你了嘛,乾脆將計就計,懶得再公佈真相了。再說,如果真如傳言說的那般,那即使我再喜歡你,也不會輕易來招惹你。我的雅雅只該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赫連燁斬釘截鐵地說道。
蕭雅臉微紅,相處這麼長時間,她還是不習慣赫連燁時不時冒出的這些讓人怦然心動的話語。他怎麼這麼能說呢,偏偏你還臉紅心跳着,他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不知道反省。
“你還知道你任性霸道啊?可我看你知道歸知道,就是死性不改。照你這麼說,聖上最初定是鐘意於你,你怎麼說動他改讓七哥繼位的?”蕭雅穩了穩心神,轉移話題。
“還能怎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寧死不從唄,不然,我難道還要爲了那破位置,放棄雅雅你嗎?想都別想,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雅雅。”赫連燁霸道地說道。
蕭雅心裡劃過暖意,沒想到他私下爲了她,做了那麼多努力。以前是不知道所以沒在意,如今知道了也沒必要了,未來的路,無論崎嶇還是平坦,他們一起走便是……
“哎喲——”蕭雅突然痛呼一聲。
“怎麼了,雅雅?”赫連燁立馬緊張地問道。
“他……他好像動了。”蕭雅指着肚子不確定地說道。
“啊?真的嗎?我聽聽。”
赫連燁立馬俯身,將耳朵貼在了蕭雅的腹部,神情專注,眸光透着新奇和期盼。初爲人父的喜悅讓他如同一個天真的孩子,全然沒了往日的氣度。
“哎喲,動了,阿燁,他又動了。”
“雅雅,我聽到了,真的動了。這小傢伙肯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拜見他的父親大人。”
“纔不是,明明應該是先拜見他的母親大人才對。”……
清涼的風夾雜着遠處兩人時不時的拌嘴,彷彿這秋日的涼爽都變得多了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