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證明你在騙我。”白衣女子頓時神色一沉,周身寒意再起,冷道:“你不彈的話,我就立馬殺了你。”
“前輩手下留情,我試試看就好。”陸少遊臉色頓時苦悶了起來,自己要是不彈的話,只怕是真的就會被這女人殺了。
走上涼亭,陸少遊在白衣女子的注視中道了竹臺旁邊,看着竹臺上的一張古琴,心中頓時一愣,這可是五絃琴,對於古琴,自己前世在學校的課餘活動中倒也是學過一些,可學的都是七絃琴,這五絃琴自己可彈不來。
“還不彈,我倒要看看你所說的境界會到什麼地步。”白衣女子冷道一聲。
“前輩,還有沒有另外一把琴。”陸少遊看着身前的五絃琴,眉頭微微一展,或許自己倒是可以耍些小聰明,把這一關忽悠過去。
白衣女子神色微微猶豫了一下,手中的儲物戒指上一道流光出現,隨即一把青色的古琴放在了陸少遊的身前。
陸少遊看着這青色的古琴,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價值絕對不低,但此時陸少遊也沒有客氣,微微檢查了一下後,卻是在白衣女子和那少女驚訝的眼神中,把其中兩根琴絃拆了下來。
“你做什麼?”白衣女子頓時問道,愛琴之人,惜琴如命,看到陸少遊毀了她的一把好琴,頓時有些嬌怒起來。
“前輩,你一會就知道了。”陸少遊神秘的一笑,頓時在那第一把古琴上,琢磨了片刻,隨即把這兩個琴絃綁在了古琴的兩邊,確定牢固後,再次試音,片刻後,陸少遊才滿意的一笑,雖然是有着不太好看,但這五絃琴也着實的被陸少遊改成了七絃琴。
看着陸少遊在擺弄着五絃琴,白衣女子一開始有些臉色難看,隨即也並未反駁,算是默認了,到了最後,見到五絃琴變成了七絃琴,臉色有些驚訝,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七絃的琴呢。
看着自己的成果,陸少遊自己也很是滿意,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才能,五絃琴和七絃琴可有着不少的區別,據陸少遊所知,古琴可是分爲好幾種,在前世,古琴最早也是五根弦,在春秋時期才發展成了七絃,到了戰國末期發展成十二絃,隋代十三絃,清代十六絃,六十年代已經是到了二十一弦,自己穿越前,還見過二十六絃的。
不過這一切中,公認的還是七絃琴最能夠體現古琴的特徵,最能夠體現古色古韻的味道。
七絃琴雖只有七根弦,但一弦多音,其音域寬達四個多八度,藉助面板上的十三個“琴徵“,加以面板兩邊的兩個暗徽,可以彈奏出許多的泛音和按音。音色含蓄而悠遠,古樸而典雅,表現力富有內涵,異常豐富,而五絃琴在這一點上可無法和七絃琴相比較的,所有陸少遊也是靈機一動,想到了用七絃琴來解圍。
“我倒要看看,你這把琴變成七絃,會有什麼變化不同。”白衣女子淡淡對陸少遊道。
陸少遊並沒有答話,微微站在竹臺上,隨即衣袖一抖,緩緩端坐在旁,並沒有馬上要彈的意思。
“怎麼還不彈?”白衣女子嬌叱道。
“前輩,看樣子你還真是沒有入門啊。”陸少遊淡淡瞟了一眼白衣女子。
“你……”白衣女子嬌怒。
只是陸少遊沒有讓她說話,繼續說道:“琴者有五不彈,也叫做五戒,即:其一,疾風甚雨不彈。疾風聲枯,甚雨音拙,所以不彈。其二,於塵市不彈。這是因爲塵市喧鬧,噪雜不靜,俗氣又重,故與琴之高雅相違。其三,對俗子不彈。市井粗俗之人,不解雅趣,不識風情,難體琴道之妙,自然不爲知音。其四,不坐不彈。因*琴須氣定神閒,不可有浮躁之氣。所以琴者不能立而彈琴。其五,衣冠不整不彈。琴者撫琴時,須潔淨身心。”
不知道這白衣女子是不是真的百陸少遊給唬住了,忍不住問了一句,道:“難道彈琴還要挑時定點不成?”
“可以這麼說。”陸少遊微微說道:“琴者,禁也.涵養性情,抑其*蕩,去其奢侈.若要撫琴,必擇靜室高齋,或在層樓上頭,或在林巖的裡面,或是在山顛上,或是水涯上,你這竹林涼亭內,到也是不錯了。”
停頓了一下,陸少遊再道:“彈琴之時,一定要風清月朗,心不外想,氣血和平,才能與神合靈,與道合妙,只可惜琴者知音難遇。”
“知音難遇……”白衣女子喃喃道,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陸少遊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卻是正色道:“我一般從不彈琴,若無知音,我寧可獨對着那清風明月,蒼松怪石,野猿老鶴,撫弄一番,也比起對人彈琴的好。”
“難道你認爲我不夠資格聽你彈琴。”白衣女子臉色一沉說道。
“當然不是,前輩自然是夠資格的,現在可以彈了。”陸少遊微微說道,隨即以左手按弦,右手撥絃。
“叮……”
第一道琴音傳來,曲調悠揚而起,宛如沐浴春風一般,要是這七絃琴,陸少遊倒也不是吹的,在前世的時候,也認真的學過一段時間,當人,這並不是陸少遊前世對這古琴感興趣,而是古琴班有着陸少遊暗戀了三年的校花而已,結果陸少遊剛剛報名後,校花就已經畢業了。
古琴音量輕蘊,陸少遊此時爲了自己的小命,倒也是沉神靜氣下來,記得以前教琴的老師說過,彈琴,也是在彈自己,而往往只有感動自己,才能夠感動別人,要想真正的彈好琴,在於心境和自然。天人合一是一個彈琴者最終的歸宿,剛剛陸少遊說說的一大堆,倒也不是胡編亂造。
隨着陸少遊右手五指開始勾、剔、抹、挑、託、擘、打、摘,掄,撮,一道道悠揚琴音開始婉轉而出。
隨着陸少遊沉神靜氣,琴音也是含蓄而悠遠,古樸而典雅,有着一種離世超俗之感,要是有前世之人在此,自然是能夠聽出來,陸少遊這彈奏的,正是琴中精品‘梅花三弄’,於此同時,陸少遊也張嘴淺唱:“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幾度輪迴,幾世回眸,終於爲那一身江南煙雨,覆了天下,容華謝後,不過一場,半生戎馬。
萬世輪迴,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半生琉璃,慘淡的離別,在落幕中上演,沉淪入迷,誰能喚醒?”
聽着陸少遊的輕唱,這白衣女子似乎是有些驚訝,片刻之後,雙眸緊閉,臉上神情已經完全放鬆,似乎已經是沉浸在了其中。
只聽陸少遊繼續唱道:“半盞青燈,古佛相伴,月夕成珏,風屏樓閣,年華一卷輕歌一曲,煙暖初妝,三千青絲弱縷,爲君點畫成癡。積累一生癡狂,能託付給誰?不畏紅顏滄桑,只怕花落斷絃無人傾聽,一曲箜篌,纏繞漢賦元曲,一把琵琶,氤氳唐詩宋詞。斜攬殘簫,癡戀清明雨,繁華盡失,誰能許我一曲天荒地老?。”
一曲梅花三弄,曲調婉轉,雖然是古人的曲調,對那這可是陸少遊量身爲這白衣女子填的詞,這白衣女子多半就是爲情所傷,爲了讓她產生共鳴,陸少遊不得不是用些小手段了。
一曲緩緩落下,陸少遊不知不覺中也沉浸在了其中,琴音穿透到了自己的腦海中,這琴音如同是孤崖上的傲梅,空谷中的幽蘭,浮雲下的竹海,清溪旁的水仙,雖然是沒有到繞樑三日的層次,但也絕對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加上此時陸少遊用的可是七絃琴,配合梅花三弄的曲調婉轉,絕對不是原本的五絃琴能夠彈奏出來的。
在琴藝上,陸少遊自知不是這白衣女子的對手,也只能夠是在七絃琴上佔得一些便宜了。
琴音最後落下,陸少游回頭望去,只見身邊的那少女已經是完全沉浸在了其中,而那白衣女子正緩緩睜開雙眼。
“七絃琴果然妙極,但你的琴技卻是一般,要不是這七絃琴的妙處,只怕你就彈不出這曲子了,你這曲子倒也不錯,你填的詞也極佳,只是你唱起來,明顯就是爲賦新詞強說愁,我看你就是在無病呻吟。”白衣女子片刻之後,注視這陸少遊說道。
“前輩果然好眼力。”陸少遊心中一驚,這白衣女子的眼光還真是毒辣啊,自己彈這些哀怨的曲子,完全就是在迎合她而已,自己沒有失戀過,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又怎麼懂這些愛恨纏綿。
“看在你還算是懂琴的份上,你走吧,我可以饒你一命,下次要是再來,殺無赦。”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前輩,我來找鬼仙子前輩,找到後,我馬上就走。”陸少遊說道,自己可是來找鬼仙子的,就這樣離開,那就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