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師徒倆受到了武技獸的熱情款待,獸羣對兩人無比恭敬,不僅把最好的“房子”讓給他們居住,每天都會定時送上各種珍稀野果。
不過羿曉晟的生活卻沒有因此而發生改變,因爲師傅帶他來這裡是爲了讓他修煉而不是爲了享受。
事實上他在與師傅重逢後的第二天就繼續開始了他的訓練。
師傅對他說:“你的徒手戰技已經算入門了,接下來就該教你使用兵器戰鬥了。”
她給了羿曉晟一把刀,這刀形狀類似唐刀,一米左右,刀身光彩照人,單邊開刃,鋒利無比。
“兵器是拳腳的延伸,能讓你的戰力成倍增長,而刀、劍是兵器的基礎,練好刀劍,打好基礎,其他兵器也能夠觸類旁通,這刀身形細長,兼有刀和劍的特點,你可以一舉兩得,同時練好刀劍,不過實戰中刀要比劍好用的多。”
羿曉晟從未練習過兵器,還好眼前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師傅,在師傅的嚴格指點下,兩個月時間他就學會了幾套刀法和劍法。
在刀劍使得純熟以後,師傅又對他進行了殘酷的實戰訓練。
爲什麼殘酷,因爲雖然只用木劍,師傅的力度大的可怕,她略一用力就能敲斷一棵碗口粗的小樹,這樣的力度打到人身上自然夠嗆,要是普通人非得打成半身不遂。
幸虧羿曉晟穿越後身體技能也莫名其妙得到了增強,因此勉強能經受住這樣的打擊,可縱使這樣,這皮肉之苦也是免不了的,這一天下來,他的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奇蹟的是第二天他的傷總會痊癒。
就這樣又練了半年,他總算勉強能接住師傅五六招。
一天,他正要準備訓練,師傅突然對他說:“你覺得這些武技獸待我們如何?”
“待我們很好啊,他們真把我們當成首領,給我們住舒適的,每天還送好吃的——咦?爲什麼突然問這個?”羿曉晟說。
師傅說:“這片土地是武技獸的樂園,你也知道這種野獸雖然好鬥但其實是溫和的,如今有一隻外來生物打破了平衡,在這片土地沒有任何動物能敵得過它。”
“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其他外來者嗎?”
“是的,你已經練了接近一年的刀法,現在就試試真正的實戰,去消滅那隻魔獸吧。”
“魔獸?”羿曉晟一驚,“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隻類人野獸, 名叫鐮刑刀鋒獸,這種生物是魔獸類的刀劍高手,你若能勝它就說明可以畢業了。”
羿曉晟早已厭倦了這種枯燥的練習,要不是有美麗的師傅陪伴,自己根本無法堅持練同一個動作那麼久,有對手能練練手,總比與樹樁比劃要強。
“好!我這就去挑戰它。”他說。
“別急,你總該瞭解一下對手吧。”師傅說。
“我先去看看再說。”
“你以爲那東西和武技獸一樣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嗎?”
羿曉晟回過身。
“你要是輸在它手裡就意味着命也給它了。”師傅說。
“你的意思是那東西很兇殘?”羿曉晟問。
“看到那邊的荒山了嗎?”師傅用手指着鏡湖另一邊遠處巨石林裡的山地,說:“那裡曾經是一片枝繁葉茂的地方,武技獸的地盤原本在那邊,直到幾個月前那隻鐮刑刀鋒獸的到來。”
“你是說武技獸是在那以後才遷移到這個地方?”
“也不完全是,這個地方原本就住着一部分武技獸,只是那魔獸到來之後,殺光了那片地區的大多數武技獸,只有一小部分轉移到這裡。”
羿曉晟聽了大驚,他領教過武技獸的能耐,在他心目中這類靈獸算是比較厲害的野獸了,可現在師傅竟然說有一隻魔獸在短短几個月內滅了一個武技獸的族羣,那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那生物和武技獸不一樣,鐮刑刀鋒獸異常嗜血和殘忍,在他的眼裡只有殺戮沒有憐憫,要是繼續讓它橫行下去,這個島就完了。”師傅說。
“那它究竟有多厲害,我該如何跟它戰鬥?”羿曉晟問。
“別急,先跟我來。”
羿曉晟跟隨師傅繞過了鏡湖,走了很長一段路。
路上,師傅說:“鐮刑刀鋒獸有着如盔甲般的外骨骼,長有利劍一樣的鐮爪,且身法高明,速度驚人,更重要的是,這種魔獸是一種高智慧生物,它來到這裡不是因爲生活環境的遷移也不是度假,而是單純的爲了挑戰自己,它把來這殺戮當作是一種磨練和挑戰。”
“挑戰!那和我一樣?”羿曉晟說。
“有點類似,不過那生物畢竟不是人,對它們來說沒有仁慈這兩個字,要是它繼續留在這裡,它會毀了整個島。它的到來還沒幾天,可平衡已經確確實實打破了,該治治它了,就像治理黃金貂一樣。”師傅說。
此時,一陣喧譁聲引起了它們的注意,原來前面有一羣武技獸聚積在那裡,黑壓壓一片,好像在組織什麼活動。
師傅帶着他撥開獸羣走了進去,在獸羣圍繞的地方,羿曉晟一看,差點沒嘔出來,前方一個土坑內躺着一隻武技獸的屍體,屍體已經腐爛,黑乎乎爬滿蛆蟲,散發着難聞的腐臭味。
他噁心得轉過頭不再看,說:“師傅,這太噁心了。”
師傅頂住他的頭,不讓他移開目光,說:“不許躲,堂堂男子漢竟然連這都怕!”
羿曉晟只得強忍住盯着屍體,看着蛆蟲在上面爬來爬去,任憑噁心的氣味灌入鼻腔和口中,他連忙喊道:“別!師傅,這不是害怕,只是噁心罷了。”
“噁心?真正的強者要敢於正視一切,包括噁心的東西。”
“好的,那我就好好正視它,不過請別推我的腦袋,別讓我捱得這麼近好不好?”
師傅把他拉回來了一截,說:“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一具滿是蛆蟲的武技獸的屍體,已經腐爛。”羿曉晟答。
“僅此而已?”
“是啊,難道還有其他的嗎?”他很是不解,不知道師傅給他看這東西爲了什麼,難不成僅僅是鍛鍊他的噁心忍耐力。
“真是不得要領。”師傅說,放開了他,“無論是優秀的刀客、劍客或是武士,必須有精銳的洞察力,善於從不起眼的事物上發現我們需要的東西。”
羿曉晟雖然不清楚師傅要表達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他說:“可是,我實在搞不懂這腐屍上能發現什麼我需要的東西。”
師傅道:“你認爲它是怎麼死的?”
聽這一說,羿曉晟才覺得這貨確實死的蹊蹺,仔細一看,那屍體從肩膀到腰部有一個大口子,像是被利刃從肩到腰斜切劈了一刀,內臟都流出來了。
他說:“像是被刀砍成了兩截。”
“沒錯,是被刀砍成了兩截。”師傅說,“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羿曉晟這纔想起師傅帶他來這的原因,說:“莫非是鐮刑刀鋒獸?”
“不錯,正是,鐮刑刀鋒獸的兩隻手臂都是鋒利的鐮刀,你看這屍體,若不是異常鋒利的刀、兇狠的力道以及那下手的乾脆,能砍得如此整整齊齊,毫無拖泥帶水。”師傅說。
“整整齊齊……”羿曉晟嘀咕着。
兩隻武技獸坐在那慘不忍睹的屍體旁邊,很悲傷的表情,看上去應該是和死去的獸很親,其他的獸要麼帶着驚恐要麼帶着悲傷。
想到這段時間這野獸對自己和師傅恭恭敬敬,每天好吃的招待他們,看到它們滿是悲傷的表情,羿曉晟也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而那隻外來生物殺死它們不是爲了生存,僅僅就是爲了殺戮而殺戮,一定要阻止它。
“都是一刀斃命,而它卻是有着堅硬的外殼,刀槍不入,武技獸根本無法和它抗爭。”師傅說。
“刀槍不入?”羿曉晟驚呼,“那我怎麼和它鬥?”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無堅不摧的東西,任何事物都有弱點。”師傅說,“那東西的照門在下顎之下的頸部,那裡有一個軟隙,你必須抓住機會一劍刺穿那裡。”
“只有一處嗎?“
“對於你現在的實力來說只有一處,而你對它來說,全身都是罩門。”師傅說。
羿曉晟一愣,他看着手中的刀,心想看來這是一場凶多吉少的戰鬥,不過,我不能讓師傅失望,這段時間她爲我付出了那麼多,還有這些武技獸,雖然前面也恨過它們,但從現在來看,它們如此對我們如此之好,我不能眼睜睜看它們滅族。
“雖然對手很強大,但你這幾天也不是白練的,憑你當前的能耐,只要能融會貫通,消滅那隻魔獸不是問題,更何況我將它的弱點都告訴了你,今後你若闖蕩世界是沒有人告訴你敵人的罩門的,只有憑藉精銳的觀察力。”師傅輕描淡寫道。
融會貫通?羿曉晟心裡道,聽着很輕鬆,自己卻沒底,這種拿命廝殺還是第一次。
師傅走到他面前,潔白的手捧住他的臉,閃着秋波的雙眼帶着慈愛的光芒看着他,輕聲道:“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