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這幾天,掌心裡一直都是他灼熱的溫度。
耳邊,也都是他瑣碎的說話聲音。
即便是睡着了,也能感受到他就在身邊,從沒有離開過。
其實,她的病情,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在雷池回來之前的這五年,她都不停的在服用藥物止痛,也根本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好像,活着的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五年後,第一次看到他的臉,心裡就翻騰起強烈的情緒。
原來,五年前她曾經那麼深刻的愛過……
才找到自己回憶,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又要失去了麼?
她太明白雷池了,如果有辦法,他不會放任自己的病情惡化,不會像現在這樣愁眉不展……
連他都無能爲力的事情,自己真的不敢希冀了。
“喬唯一,你會好好的。相信我,就算賠上全部,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雷池擁緊了她單薄的身體。
聲音艱澀暗啞。
“雷池,我好睏……”
才醒過來沒有多久,她又開始昏昏沉沉了,脣瓣也跟着顫顫的發抖。
“困了就睡吧。”
“我不想睡。”喬唯一緊緊的握住他的拇指,“萬一我睡了,以後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
“想不想見兒子?”雷池的手輕拂過她的鼻尖,換了話題。
喬唯一意外的搖了搖頭。
很想見兒子,可她怕見了,就捨不得了。
會不甘心生命就這樣走向終結,會放不下她所牽掛的。
何況,兒子跟她在一起並沒有多久。這個時候見的越少,以後忘記的越快,他還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睡吧,醒來我還在你身邊的。”雷池看她眼角都騰起朦朧感,卻死命的撐着不肯閉眼。
“雷池,你會對兒子好麼?”恍恍惚惚的,喬唯一又問了一句。
“會。”
難受的聲音從男人的喉嚨裡滾動出來。
“那你以後…愛上別的女人…她會對我們的孩子好麼……”喬唯一的聲音幾乎要低的聽不見。
“不會。”;雷池的氣息突然粗喘起來,“我只要你。不會娶別人!”
牙齒咬下來,聲音很重很重,像是承諾一樣。
再低頭,發現靠在他懷裡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長而捲翹的睫毛也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動人了。
生病讓她的身體變得沒有一點一點的朝氣……
雷池放好枕頭,託着她的身體把她放平在牀上。
輕柔如蜻蜓點水的吻拂過女人的額頭,雷池附在她的耳邊,像在自言自語。
“喬唯一,你聽着,要好起來。我只要你……”
在病房裡待了許久,雷池才起身出去。
“雷哥。”聶左還等在病房門口。
“還沒走?”雷池大步的往前。
“剛剛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聶左跟上他的步伐,“兩天後是青龍會賀家二少爺的婚禮,邀請你出席。”
“賀東平?”雷池腳步頓了一下,有些煩躁。
似乎是想起來什麼,雷池又多問了一句,“娶得是誰?”
聶左突然覺得眉頭上閃過一層又一層的黑線。
這段時間,媒體到處都是賀二少跟齊家大小姐的聯姻,除非雷哥是原始人,否則怎麼可能不知道?
還真是一心撲在了喬唯一的病情上……
“是誰?”見他不回答,雷池加重了語氣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