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起來的頭髮被甩開,髮絲散下來遮住迅速浮起來的清晰指印,嘴角里一陣血腥的味道瀰漫起來……
喬唯一咬了咬下脣,血跡直接溢到嘴裡。
血腥的味道里瀰漫着一種難言的心痛和苦澀……
雷池的手還擎在半空中,暗沉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事情。
動了動脣,剛要開口說話,背後醫生突然打開了手術室的門。
雷池垂下手臂,猛然轉過身。
“孩子呢?”
“雷總,已經縫合了頭部的傷口,但是腦顱內又大量的淤血,隨時都會威脅到孩子的性命。孩子身體虛弱,如果能平安度過今晚,明天可以繼續手術,然後纔有可能脫險……”
醫生謹慎而憂慮的說道。
雷池看着手術室裡面漸漸安靜下來,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在轉過身,喬唯一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很遠。
一句話也沒有說,垂着臉,頭髮散亂的朝着樓梯口走去,身形恍惚而踉蹌,雷池盯着她的背影,這才發現她腳下連雙鞋子都沒有。
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甩過巴掌的右手。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記重錘。
看着她的背影,心疼的想要叫她,聲音竟然哽咽在了喉嚨裡,說不出半個音節來。
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樓梯的轉角位置。
轉身,手掌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牆壁上。
走廊上,都有種震顫的感覺。
“雷總,雖然傷口縫合住了。但是小孩說生命體徵非常微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很難說。所以希望您能有個心理準備。如果孩子有重要親人的話,還是過來見見吧……”醫生不放心的補充者。
雷池的血眸幾乎要碎裂起來,“我警告你,如果保不住她的性命,誰都不會好過的!”
“我們會盡全力的……”醫生嘆了口口氣,“接下來這二十四小時是危險期,需要觀察。”
喬唯一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的大門,入秋以後,水泥的臺階冰涼入骨,光着腳踩在地上她卻彷彿什麼感覺都沒有。
一整顆心都麻掉了,機械的朝着前面走去。
手背上,嘴角上,都帶着血絲,額頭的淤青和臉頰的巴掌印被頭髮遮蔽着,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卻在她的心裡越演越烈……
心痛的感覺都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
真的不敢相信,那是說這輩子用命都會護她的男人,是幾天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了解她的男人,是已經領了紅色結婚本本卻還沒有一場婚禮的男人……
今天,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像是丟掉心,喬唯一漫無目的的走出醫院門口,朝着馬路走去。
好響亮的一巴掌,響亮到把她的美夢都徹底的叫醒了。
昨晚,她還問過:雷池,我們會幸福吧。
他說會。一點猶豫都沒有。
甩那個巴掌的時候應該也沒有猶豫的吧……
走着走着,想着想着,眼淚就大顆大顆的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