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人類生活的地方,衆人都大大舒了口氣。一個多月非人般的雪地森林之旅還真他媽的不是人過的,每天都要忍受寒風飄雪的肆虐,時時擔心下一刻生命的安危,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讓人不樵粹都得樵粹。
依魯德爾城陽光明眉,雖還是夏天卻溫暖如春,衆人已好久好久沒如此般享受過陽光的溫暖了,無不貪念。
鵟鷺傭兵團的人因時間關係,出得森林就直接去依依裡城救人去了。
科特一夥繼續向依魯德爾城行去,他們經過城北郊外的貧民區,只見一幢幢民房破敗不勘,大多屋頂蓋的是一半土瓦一半塑料布,一到下雨天還是無法完全擋住雨水。田地裡,穿着破爛不勘的百姓正在烈日下辛勤勞作,成顆成顆的汗水浸潤了衣服,微風過處又吸住了顆顆塵土,活脫脫一個泥人。可看他們吃的那午餐,卻只有少得可憐的連小雞都啄得完的點點青菜扮飯。
科特心裡一陣陣哀痛。
他語氣悲憤,堅定地說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改變百姓的命運。”
“對。”喬安娜語氣激昂,接口道:“我雖一介女子,卻也要和黑暗勢力鬥爭到底。”
“唉!”康德也心情沉重,長長嘆了口氣。
“康德兄何作此長嘆?”科特問道:“莫非有什麼爲難的事?”
“兄弟可知在西北比這更落後破敗,百姓連這點飯都吃不上的地方有多少?”
“願聞其祥,還請康德兄說來。”
康德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兄弟不是西北人氏,對這西北的民間俗事肯定是不瞭解的。我在西北闖蕩多年,幾乎整個西北都已跑遍,像這些生活在坎培拉夫省附近的還算是要好點的了,像德薩省的愛蘭斯城,保利亞城,聖安東尼城等地,百分之五十的人吃不上飯,無家可歸,百分之四十的人勉強有點粗糧充飢。到處餓殍滿道,郊外隨時都有可能看到陣陣白骨,扉氣深深。更殘酷的卻是那些屍骨未寒的餓死者,通常都成了別人的美餐。”
科特心裡陣陣悸動,自己深居宮院,整天除了練功就是看書,很少遊歷於底層社會之間。雖然也常常注視和分析帝國的形式和別國的動向,但卻忽略了最根本的關鍵——百姓。
原本自已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個錯誤,曾多少年無法從失去前世父母的悲痛中走出來,整天昏昏沉沉,才幾歲就學會了用酒來麻痹自己,常常大醉不醒。多少次使得父親大發雷霆失望至極,母親夜半淚流傷心欲絕。直到五歲那年從宰相大人那裡得到了本武功秘訣《易經洗髓錄》後,纔不再常常酗酒了,而則是整天以練武看書來打發時間。雖然還是對父母不管不問不理不睬,但也是很讓父母欣慰的了,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知從何時起,自己開始接受了現在的父母,也許是吃飯時母親挾菜給自己的瞬間,也許是睡覺時母親給自己蓋被子的時刻,也許,是出門時母親千叮萬囑的片刻。總之從那時起,自己心裡就一直深藏着這樣的理念:前世的理想,這世一定要將它完成,前世劈下父母,撒手人圜,這世一定要永遠陪着父母,給父母快樂,安享晚年。
如今帝國混亂至極,一分而三,父親同宰相大人在攝政王奪權時,奮力保護克林大帝逃到南方家族領地以待時機,聯合鎮守西北的大軍重奪回帝位。不料此時鎮守西北的將軍莫雷卻一舉控制了西北三省宣佈了獨立,自稱西北王。無奈父親和宰相大人一幫忠臣就只得保護孤皇坐守南方七省了。
看着父親日漸樵粹的身體,頭上的縷縷白髮,自己就決定要幫幫父親,完成父親的願望。最好的辦法就是有自己的勢力,可在家族領地裡,自己早就成了高位低能的象徵,肯定是無法建立勢力的。剛好西北這邊也正是異常混亂的時候,正好適合建立自己的勢力。
而如今,看到底層社會如此的悽慘,百姓的生活是如此的苦難,難道我真的就只爲了幫父親完成願望嗎?難道幫克林大帝奪回了大權他就會善待百姓?答案肯定是不會的,雖從沒見過克林大帝,但早就聽說他昏慵得很了,要不怎麼在他接位已來帝國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又哪裡會有如今的局面?
科特心裡已作了打算。這讓他有點吃驚:原來前世胸無大志的自己也是有野心的,之所以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是因爲沒有身處那個環境,還沒表現出來罷了。
看着科特臉色低沉,極爲痛苦,三人都覺科特必是個仁義之君,決心終身都將追隨其左右。
康德看了看科特,接着說道:“前幾年,西北軍裡有個足智多謀,廣施仁政的軍師懷德經常給西北王莫雷出謀劃策,接管了很多政務,一時間西北百姓還過上了一陣安穩的日子。懷德更是深得莫雷的喜愛和重用,成了莫雷身邊最紅的人,因此卻也引來了不少小人的嫉妒。四年前,被奸臣和二王子設計,使其形成與莫雷的小妾有染的局面,二王子又把他父親莫雷巧妙地帶到現場。當時莫雷氣急敗壞,大發雷霆,一掌就打死了其小妾,接着又打了懷德一掌,原本是想將其打死的,但念其平時的功勞,莫雷最終還是減輕了力道,放過了懷德一命,只將其打成了重傷趕出了西北。從此,奸臣當道,經常矇騙莫雷外面的情況,橫行無忌,對百姓亂加賦稅,年年暴徵,以至於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喬安娜聽了直義憤填膺,憤憤地說道:“那二王子簡直就是個廢物白癡人渣,實在該殺,真想他現在就在我面前,好叫我殺之泄氣。”
科特也點頭稱讚,不過卻明白,這純屬正常。自古以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政治,有政治就免不了鬥爭,更何況是宮庭裡的爭權奪利。只是自己以後還得多加註意這點,這可很是至關重要的。
百亞看着康德,問道:“康德大哥,那懷德後來怎樣了,他受了重傷有沒有再被二王子一夥加害?”
康德接着道:“莫雷當時將懷德打成重傷,命其離開西北,以後再也不要讓他看見,懷德當時口吐鮮血,受傷極重,連走路都已困難,心想:‘奸人害我,豈有讓我走脫的,吾命休矣,恐怕離開了這宮殿就是我的死期了。’但不管怎麼說,只要是人,在生死麪前,只要有一絲的希望都會奮力爭取的。懷德深深吸了口氣,暫且穩住穩住傷勢,向莫雷深深拜了三拜,轉身走出了宮殿。”
康德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百亞和喬安娜齊聲問道:“出了宮殿後呢?”
康德接着道:“懷德出得宮殿,心知敵人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向其下手,於是就專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想借行人來掩護自己的行藏。他這個想法是對的,只可惜他傷勢太重,行動緩慢,最終還是無法擺脫敵人的跟蹤。他出得城門,就被十多個打手給圍住了。”
百亞“啊”的一聲驚呼。喬安娜搖頭直嘆可惜。
科特已明白了康德的意思,問道:“懷德先生可還在西北?”
康德點點頭:“目前在德薩省的愛蘭斯城,三個月前我還曾拜訪過他。”
科特面帶喜色,鄭重說道:“若能請得懷德先生出山,何愁大事不成啊!”
康德道:“我想我能說其相助。”
科特大喜,激動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有勞康德兄了。”
喬安娜聽不懂二人在說些什麼,一頭霧水,奇怪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懷德先生不是被圍住了嗎,難道他先生重傷之下還能殺死那十多個打手?”
康德笑了笑道:“那到不是,當時懷德先生傷勢嚴重,走路都成困難,怎麼還能與十多個打手斯殺,更何況懷德先生本就武功平平。”
喬安娜更是不解,越聽越湖途了:“那你剛纔說他在德薩省的愛蘭斯城。。。。。。”
科特笑道:“那是當時康德大哥剛經過那裡,救了懷德先生。”
喬安娜不信:“你怎麼知道的?當時你又不在場,康德大哥又沒和你說過。”
科特笑了笑,反問道:“你道康德大哥說這個故事就只是爲了說明西北軍如何的腐朽無能?”
喬安娜不服道:“那你說還有別的什麼?”
科特笑笑不語。
百亞突然說道:“我知道了,康德大哥是要給你舉薦懷德先生。要舉薦懷德先生,就得要是認識的人。從康德大哥剛纔說的話分析下來,懷德先生一定是被康德大哥救走了。”
康德微笑道:“百亞小姐分析得完全正確,的確是這樣。”頓了頓又道:“接下來的事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愛蘭斯城再作打算,這坎培拉夫省是西北軍的咽喉要塞,有重兵屯住,我們在這裡招兵買馬,發展勢力恐怕不妥。”
科特想想也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真是湖途啊。於是說道:“康德大哥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就去愛蘭斯城吧,我也想結交結交懷德先生。那我們就先去依魯德爾城休息今天,準備準備,明天再動身前往愛蘭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