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強的三哥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在深城逗留了三天的林曉玉父女終於有了探視的機會,看到林曉生安然無恙,放心的同時又多少有些失望,林曉生仍是一動也不能動啊。
父子再次相見,恍如隔世,自然說不出的唏噓感嘆。
“混球,你感覺怎樣?”林老漢看着瘦弱蒼白的三兒子,說不出心疼的問。
林曉生搖頭?那就好了!能搖頭表示他有感覺了,可惜他沒一點感覺,只是緩緩的閉上眼睛,那意思不言而喻:爹,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連搖頭的能力都沒有。
“哥,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林曉玉不死心的去揉三哥的手腳,哪怕是他有一點點反應,那也能讓她看到希望,可惜,三哥就像一具活着的殭屍,沒有一點感覺。
林曉生任由妹妹揉搓,眼睛都沒有睜開,他怕看到妹妹和父親那心痛的眼神。
“爹,姐姐~~~”正當一家三口心傷苦痛之際,一張嬉笑的臉出現在門口。
“混.....你哥都這樣了,你還高興個什麼勁?”林老漢怒氣衝衝的吼。
“爹,哥怎麼樣啊?哥不是挺好的嗎?”林曉強的臉上依然帶着笑意,走上前來揉了揉三哥的手腳,彷彿在逗弄一件什麼玩具。“沒什麼不好啊,和預期的差不多,手術後三天就醒來了!”
“醒是醒了,可他還是不能動啊!”林老漢雖沒直接說,但話裡卻不乏埋怨的意思。
“爹,哥的病已經拖得太久,你以爲三兩天就能恢復的嗎?”林曉強仍是笑着安慰道。
“哼,你在沒做手術之前對我怎說的,你說做了這個手術,你哥就能怎樣怎樣的!”林老漢怒意不減。“可是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他不是挺好的嗎?”林曉強道。
“你——”林老漢被氣差點跳起來,指着三兒子問林曉強。“他現在很好嗎?你看看,你看看,他現在和沒做手術有什麼區別?”
林曉玉見爹急了,趕緊一邊給林曉強使眼色,一邊上來安慰老人。“爹,你別發火啊!”
林曉強真怕老頭子被氣着了,也走上前來扯一下老爹,喚道:“爹!”
“哼!”林老漢悶哼一聲,別轉過臉。
“爹,你別急啊!你聽我說!”林曉強把林老漢拉到三哥的牀前,但手在三哥的額上抹了一下。“爹,你看,這個手術並不是沒有一點效果的。”
“看什麼?”林老漢看了看林曉強伸在眼前的手,沒有看到金條,也沒看到銀子,只看到一手好溼。“有什麼好看?不就是隻破手嗎?混球,別以爲你現在做了醫生就好了不起,如果沒有老子把你一把糠一把泥的拉扯大,你連一駝屎都不如。”
”爹,你別生氣,別生氣嘛!”林曉強大寒,趕緊的賠上笑臉。“我解釋給你聽,你看我這手,上面是溼的,那證明什麼,證明......”
“少給我扯那些沒用的!”林老漢手一拍就把林曉強的手拍了下去。“我只想知道你哥什麼時候能動?”
“這個——”林曉強這回是秀才遇到兵,啥都說不清了。“這個真的不好說。”
“不好說?”林老漢跳了起來,怒吼:“不好說你還做個屁的手術?”
“我~~~”林曉強被罵得大窘,喃喃的不知如何迴應。
“爹,你別激動啊!”林曉玉走上前來,輕撫一下老爹已經有點駝的背。“三哥的病確實太嚴重了,你忘了,咱們找了多少名醫都沒辦法,有的甚至連藥都開不出來!再說了,弟弟做的這個手術並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別的我不知道,但是三哥現在的手腳確實活絡了許多,你不記得以前了嗎?他的手腳都是僵直的,想掰都掰不開!”
林老漢聽了這話,胡疑的看了林曉玉一眼,走過來揉搓一下三兒子的手手腳腳,確實,比以前柔軟活絡很多了。
“還有三哥現在已經不發燒了!”林曉強見老爹的眼裡有些激動,終於把林小欣的功勞說了出來。
林老漢又探了探老三的額頭,確實,沒有摸到燙人的熱度,觸手是一片溫涼,終於有了些安慰,卻仍是不滿的說:“可是他現在還不能動啊?”
“爹,這事不能急的,得一步一步來!”林曉強看着老爹,堅定的說:“只要有希望,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三哥的!”
林老漢聽了這話,心裡有些激動,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一護士急色匆匆的,連門也沒敲就闖了進不定期,上氣不接下手的說:“林,林,林醫生,有病患,請您,請您儘快去第三手術室!”
“別急,我這就去!”林曉強知道肯定是來了什麼棘手病人,否則一般下面的人是不敢驚動他的,也沒空去責怪護士的冒失,匆匆的睹了林曉玉一眼,則邊詢病人的病情,邊起身向外衝去。
到了更衣室內,林曉強在三名護士的幫助下寬衣解帶.......不,是換上了手術服,在轉向手術室時被圍在門前的病人一衆家屬包圍住。
因他已經換好術服,已經無菌,不便在與病患家屬有身體上或近距離的接觸,那方纔爲他換裝的三名護士此刻便擔起了‘護花使者’的重任,將林曉強圍在中心避免他與外人接觸,同時分開人羣,一面將林曉強送進手術室,一面好言安撫家屬,請他們寬心。
手術室內,兩名新銳醫生已經在內開始張羅儀器,因爲病患是剛送到的,剛從車牀上過到手術檯上,簡單的清創都沒有,全身上下都是血污,觸目驚心。
二名醫生見林曉強進來,只是微點了一下頭,手上的工作並沒有停下來,在外面是要講規矩分尊卑,可是上了手術檯,有時候是顧不了那麼多的。
林曉強沉聲問:“病患是什麼狀況?”
剛剛那個護士已經把大概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但按照規定,他進到手術室內必須再問一次當值操作人員。
病人是從二樓摔下來的,年輕的男人因爲最近失去工作,心情鬱悶,晚上約朋友喝了酒後回到家中,因爲這個跳樓自殺?那也太沒志氣了,更何況是二樓,想死也選高一點的樓層啊?
非也非也,男人喝了酒後,可謂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回到家中又睡不着,站在陽臺上抽悶煙,正無聊的時候,突然發現對面三樓的浴室燈亮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走了進去準備洗澡,也許是女人也像男人一樣喝得有點多了,又也許是女人太粗心大意了,再或者就是女人原本就有那麼點露體的嗜好,再再或者.......反正,浴室那扇花玻璃的窗戶就是忘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