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達低下了頭、神情有些尷尬的說道:“師父,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好!上次一別回到山寨,暗中積蓄報仇雪恨的力量。可我潛心修煉師父留給我的功法、一時無暇管理,原本的大哥養好傷就機反水將我趕了出來……我帶着幾個親信逃到了雲麓,在落雁山落草爲寇、收留了一些戰爭孤兒,沒多久倒也小有名氣……之後師父就知道了……”萬達一邊說、一邊羞愧的將頭埋在胸前,不敢看蘇小的眼睛。
萬達說得十分簡單,蘇小卻在裡面聽出過程的艱辛與辛酸。“慈不帶兵,義不養財!”萬達過於純良不是帶兵的料。“以匪養兵”進而報仇這條路並不好走,不但要付出汗水淚水、甚至還要付出血的代價!可蘇小並不想說什麼……畢竟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同樣也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是他的師傅?看着萬達衣襟上的斑斑血漬銀三娘心裡就像揣了只小兔兔般惴惴不安。猶豫了一下、移步走到蘇小身前,恭恭敬敬的蹲了一福、說道:“小姐,不知者不怪、我因爲某些事情誤會了萬當家的,實在是羞愧。可這一切都是因爲東少的算計、我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我在這裡向萬當家的道歉!”
“石頭是你的?”蘇小瞄了一眼銀三娘,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銀三娘愣了一下神、旋即反應過來,恭敬地說道:“小姐喜歡拿去就好,左來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個找惹禍根的不祥之物罷了!”
“這石頭的來歷你可清楚?”蘇小笑了笑、問道。銀三娘猶豫了一下說道:“清楚。只不過這石頭涉及到友人的一些隱秘之事。容我一天的時間考慮一下可好?最晚明天我會給小姐一個滿意的答覆!”
蘇小點了點頭。她並不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並不想強人所難。“那好,想好了可以到雲麓書院‘奇石坊’找我,我估計我會在那裡停留一段時間!”
震驚!銀三娘長大了嘴巴怪異的看着蘇小,實在無法將眼前的女子和雲麓書院的學子間畫上等號、或許唯一可以等同的也就是年紀。世上還有這等殺人不眨眼的學子?而且還是‘奇石坊’玩石頭的?難道這“悍匪”想要洗白自己?
銀三娘平復了一下心情,再度蹲了一福、說道:“小姐,我叫雲挽容、銀三娘不過是行走江湖的諢號。老婦有一事相求,就是這東少與老婦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小姐可否將他交給老婦處理?”
銀三娘也覺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怪誕、畢竟自己和蘇小之間也並不是友人,說是略有嫌隙也不爲過。可是仇人就在眼前、心中的仇恨之火燒灼的她欲罷不能。機會或許只有這一次、放過就不會再有。銀三娘甚至做好了更壞的打算、就是將白送給蘇小……
白先時委屈的傾訴,銀三娘已經知道蘇小有點“好.色”,愧疚的看了一眼白、銀三娘咬了咬牙關,只要能報仇、什麼都可以付出……畢竟那是自己活下來唯一的支撐!白、不要怨娘,娘沒用……唉!或許跟了她你能活得更好……畢竟仇報了、娘也要去尋你那短命的爹爹去了,沒有娘在身邊、她……或許可以護你平安!
“小姐,你不要相信這瘋婆子的鬼話。我……我還有用,只要你放我離去、銀子要多少您隨便說個數,還有……方儒那裡肯定還有這種石頭、一定比這瘋婆子的一塊多,只要你放我離開。我馬上去找方儒……”
銀三娘“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出來、擡手摘下附着在臉上的銀色面具。一道刺目的刀疤漏了出來。四十幾歲、要不是這條猙獰之極的疤痕,銀三娘倒也算得上“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種熟透了格外甘醇的別樣魅惑。
蘇小笑了笑、心說自己要是個男人,保不齊也會對銀三娘動心。“紅顏禍水”女人的美貌就像是一種天生的寶藏、偏偏上天卻又賜給女子嬌柔的體質、莫非就是要人覬覦、窺視?蘇小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忿!
“小姐,這條疤就是這畜.生留下的,我的丈夫一家就是喪命在他的刀下。爲了我的丈夫、還有不久前被他侮辱毀容的粉蝶,老婦在這裡給小姐扣頭了……放過這種人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天理不容……求求你、小姐、求求你了!”
白在母親的目光中讀出了很多很多、多到他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作爲家裡唯一的男丁,白認爲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分擔一下母親心裡壓抑的負擔。白緊走了幾步,挨在母親身邊跪倒在地,斬釘截鐵、卻又楚楚可憐的說道:“小姐,要是你可以將那畜.生交給母親,我願意……願意補償你那個……就是今晚你被打擾的那個……”白緊咬着嘴脣、順着脣間縫隙,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地上。
“哦,咯咯……你是在罵我和那個傢伙一樣、不過我是個‘女畜.生’嗎?”蘇小看着腳下遺傳了母親美貌的白、繡鞋的尖輕輕挑起白的下巴,笑着問道。這笑容看在白的眼裡,透着些許邪惡的味道。
白有些慌亂,心也不爭氣的“砰砰”跳個沒完,白皙細膩的小臉臊得通紅……看了看身邊母親看向自己羞愧的目光,白知道這些原本並不應該是母親承受的責任、而是自己!白的目光變得堅定無比、羞意散去……心說這不過是一場交易,自己付出身體……收穫的是報仇的機會,算來還是自己賺了……
“不,我是自願的,和那傢伙的強迫不同。只要小姐點頭、白就是你的了、做牛做馬……或是什麼的悉聽尊便。只不過今晚不行、今晚白要陪着母親手刃仇人!”白咬了咬牙、說道。
“咯咯……那好吧,明天你們到雲麓書院找我。萬達、你幫忙雲夫人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蘇小看了一眼萬達說道。
萬達有些心慈手軟、並不適合管理,蘇小覺得銀三娘這個人倒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作爲萬達的副手倒也再好不過了。一口一個師傅的叫着、蘇小想爲萬達做點什麼。
再有一點,蘇小對銀三娘並不信任、留萬達在這裡盯着一點,想來有自己的威懾、只要銀三娘不傻的話應該不會玩什麼花活。
至於白蘇小則是給小云物色的,蘇小覺得小云一個人孤單單的、要是有個伴應該會好過一些。
咯咯……做牛做馬的報答就不必了、安心陪着我的小云做一隻“小烏龜”好了!小云的臉是不是也和白一樣漂亮?面具上應該畫什麼?絕對不可以和小云的一樣,不知道爲什麼蘇小覺得小云是唯一的,包括他的面具。就畫忍者神龜吧,萌萌的挺可愛的、蘇小笑了笑、想道。
聽完蘇小的話,銀三娘長舒了一口氣、旋即有些愧疚的將白擁入懷中,淚水再度奪眶而出。東少的臉瞬間變的慘白、身體的潛能被激發出來猛地由地上一躍而起,三幾步的向青銅大門奔去。他帶來的手下圍在他的周圍、一副拼死抵抗的架勢,隨時準備跟銀三孃的人玩命。
蘇小看了看兩邊的力量對比,知道要是自己不伸把手的話、銀三孃的這幾個人還真就擺不平東少一夥。想到做到、蘇小站起身,身影幾個閃爍就衝到東少一夥身邊。拳影翻飛、倒也沒費什麼手腳東少幾人就被打翻在地。
震驚、蘇小再度震驚全場。銀三娘、萬達幾人甚至沒看清蘇小的動作,只一瞬、視線就定格在東少幾人倒地不起的畫面上。
蘇小踢了踢東少,見他已經沒什麼反抗的能力。轉身走向青銅大門,拉開門的剎那、蘇小回過頭對着銀三娘說道:“別忘了你的承諾,我希望明天會見到你還有那個小傢伙,畢竟,寂寞了太久也該有人陪伴!”
蘇小的意思是小云也該有個夥伴,可聽在銀三娘與白的耳中、話的意思就有些變了調調。銀三娘身體一抖,抱着白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抓住兒子,報仇真的有兒子重要嗎?幾年來銀三孃的堅定的復仇之心動搖起來。
呸!白暗啐了一口,小臉變得猶如紅布、心說身手那麼好,爲什麼心就不能幹淨些?一想到明天自己就要賠蘇小那個……白的心惶惶不安起來。不過白瞬間恢復了常態,爲了不讓母親難過、白覺得自己應該笑……即使笑得有些難看!
白偷眼看了一眼蘇小,覺得她還蠻好看的……除了那壞壞的笑!交易就要守信、自己得到了復仇的機會,她就應該得到自己的身體,不知爲什麼白的心忽然不再排斥蘇小。
萬達見蘇小又像上次一般離開,並沒有帶上自己的意願,心裡小有失落。看了一邊的白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豔羨。若是有可能的話、萬達倒十分願意和白做個交換。接手“蝶門”嗎?師父的囑託自己一定要做好,萬達心裡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