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天碧泣不成聲,蘇小有些憐惜、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幾句,可話到嘴邊、蘇小竟發現此情此景自己竟張口無言。
“啪啪……”街口的拐角處走過來幾個男人,爲首的一個劍眉朗目的男子滿臉笑意的拍着巴掌。男子邁過一個小雪堆,走到蘇小兩人面前,看了看仰頭看着自己、臉上依舊帶着淚珠的楚天碧,略一側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小,嘴角歪了歪,說道:“你就是蘇小?瘦小枯乾的沒有三兩肉、墊牀都嫌硌得慌……哼!”
“方慶書,你夠了嗎?”男子的身後,響起陳詩雅稍顯冰冷的聲音。陳詩雅臉色陰沉,因爲方慶書的話侮辱了蘇小、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方慶書?”蘇小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個男子,這個名字蘇小並不陌生,陳詩雅不止一次的說過、就是爲了躲避這個男人的癡纏才久久不願迴歸師門。
冷血、狂躁、神經質、自以爲是……種種感官集合在一起,蘇小覺得這就是個瘋子!
“一個大肚婆,值得你眷戀?”方慶書看着陳詩雅問道。“朋友、好朋友,不行嗎?”陳詩雅走到蘇小身邊,略一回身有些厭煩的說道。
方慶書點了點頭,說道:“你抽她一個嘴巴,跟我回‘萬玄宗’,我會當什麼也沒發生過”。蘇小笑了、笑容了有幾許嘲諷的意味,“也好。你自己抽十個嘴巴,我也會當沒見過你……”蘇小並沒有禮讓這種美德,兩個瘋子湊到一起、或許比的就是誰更瘋一些……
方慶書皺了皺眉,袖口一甩,將手背在身後、下頜略略的揚起,一副不可一世的傲嬌樣子。“我知道你,你是蘇家的瘋子小姐,醫者手段還算說得過去,不過這能說明什麼?要不是詩雅,你這種低賤的爬蟲本少主連看也不願意看上一眼!”顯然、方慶書調查過蘇小。
“咯咯。有趣。我看見一隻癩蛤蟆站在那裡,看着只有巴掌大的天妄自尊大!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就像一隻惱人的蒼蠅,除了嘴裡嗡嗡嗡的,實際上就是個繡花枕頭。給不了人任何的傷害?”蘇小聳了聳肩。笑着說道。
方慶書有些微怒。冷哼了一聲說道:“跪下,饒你不死……”蘇小搖了搖頭,寸步不讓的接話道:“正好。我也是這個意思,雖然被一頭豬跪拜沒有什麼成就感……”
“嘿嘿……有意思!”方慶書怒極反笑,對着左右的幾個漢子擺了擺手,幾個精壯的漢子見蘇小團團圍在中央。方慶書舔了舔嘴脣,冷冽的說道:“跪下,還是被我的人打死,二選一……”
蘇小推了推陳詩雅,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帶着毫無戰鬥力的楚天碧退到一邊,雙拳提至胸前,蘇小打量了幾個漢子一眼,眉頭皺了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幾個漢子明顯身手不弱,甚至隱隱比孫家的蒼穹還要高出一絲,太陽穴鼓凸、手掌滿是老繭、很顯然這幾個人練得是外家橫練的功夫。不過,蘇小並不擔憂他們的武力值有多高,而是他們爲什麼有對付自己,僅僅因爲陳詩雅嗎?自己來雲田不過是即興而爲,沒有那麼巧剛好碰到吧?
見蘇小半晌無語,方慶書冷笑了幾聲,嘴角掛上一絲得意的笑。“怕了嗎?二選一貌似也不難吧?我要是你就選擇跪下求饒,女人嘛、跪一跪也不會有人笑話,骨氣?是男人們纔有的……”
“方慶書,你會後悔的……你現在走,我可以求蘇小放過你!”陳詩雅喊道。
“詩雅,你是不是發燒燒昏了頭?到現在還搞不清狀況?”方慶書對着陳詩雅笑了笑,一副動動手就可以碾死蘇小的得意樣子。
“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不是她的對手……”擔憂事情鬧大,陳詩雅再次竭力的勸道。“陳詩雅,你應該明白你所處的位置。”方慶書冷笑着說道。“不錯,我是喜歡你,你的天資也馬馬虎虎,馭獸門的少門主的名頭在這世俗的圈子裡也有點看頭,或許有些人會把你捧到天上。可是,你要清楚、你頭頂上的光環是怎麼來的,馭獸門爲什麼還在,你應該比我記得更深刻纔對,可以說,少了我、你除了有些姿色什麼也不是!”
確實如他所說,馭獸門之所以沒有被吞併,完全是由於萬玄宗的庇佑,亦或是他的庇佑。不過陳詩雅並不感激,沒了馭獸門她陳詩雅還是陳詩雅,變的不過是少了個少門主的噱頭罷了,她並不覺得可惜。感激他、進而嫁給他,在陳詩雅看來不啻爲天方夜譚!如果真要那樣、她寧可去死!
“好吧,我承認你確實幫助過馭獸門,出於道義我還是要提醒你,你不是蘇小的對手,這個世上可以勝她的人或許有,但絕對不是你……”陳詩雅柔聲說道。“口舌之爭,喪了卿卿性命,我覺得不值!”
方慶書覺得陳詩雅的話很可笑,想用言語嚇跑自己?“我可以理解爲你在關心我嗎?”方慶書對着陳詩雅擠了擠眼睛,笑了笑、問道。
“你呢?做出選擇了嗎?”方慶書側頭看向蘇小,說道。“你有錯,你肚子裡的孩子沒錯,看在她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謝你肚子裡的孩子吧!”
蘇小笑着說道:“咯咯……你這就話救了你的命,我不殺你、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頓胖揍是免不了的了!你也不用謝我,因爲你還算是個人!”
方慶書臉上的笑意更勝,看着蘇小說道:“你很有趣,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卻厭惡你的愚蠢於不識時務!”
蘇小搖了搖頭,對着方慶書比了比小手指,不屑地說道:“你不覺得你很煩嗎?廢話多得有好幾筐,難道你真是蒼蠅轉世?羅裡吧嗦的嗡嗡了半天,我不是好好的站着?我知道了,萬玄宗的絕技莫非就是用廢話將敵人煩死?我的蒼蠅少門主你說我猜對了嗎?”
“動手,打斷她的腿,避開她的肚皮……”方慶書臉一黑,沉聲說道。
“轟……”蘇小左手邊的一個漢子動了,帶着咧咧的拳風,一拳直砸蘇小的耳後。拳的力道很足,不過這漢子出手的時候明顯將拳頭偏了一下,避開了蘇小耳後的死穴,這一拳的目的不是殺了蘇小,而是將她砸暈。很顯然他們有顧忌……
漢子的夥伴們也動了手,不過不是拳、而是使出了小擒拿手,雙手如鷹爪扣向蘇小的肩頭,一個攻擊、一個擒拿,倒也算是配合默契。可惜他們的對手是蘇小,結果在一開始時就已經註定。
蘇小身體一個微晃,膝蓋處一彎,整個人幾乎貼附在地面上,手一撐地,蘇小身形迅疾的在兩個漢子中間穿過,又快又疾,如同一抹流星劃過。然後,在兩個傢伙用力過老、收勢無力地時候,蘇小站在兩個傢伙背後,各自賞了屁股上重重的一腳。陳詩雅是她的朋友,她不想將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方慶書臉上的笑意漸漸綻放就凝固在臉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蘇小,幻覺嗎?打敗這兩個護衛他也可以做到,不過卻很難如此輕鬆寫意……
“嚇到了吧?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咯咯……”蘇小笑着說道。“癩蛤蟆的皮再厚,捱揍也會痛,怎麼樣、跪下、此事掀過如何?”
一邊說,蘇小身體前衝,這次是蘇小主動動手攻擊。有些人你不打疼他他就會像附骨之蛆,想不被煩,就只有打得他怕爲止……
……分……割……線……
宮殿,富麗堂皇。陽光透過寬大的木質窗棱透了過來,給本就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的傢俱暈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映照在牀下躺椅上臥着的一個年輕人臉上,光與影的對比更強烈了些,使男子的臉更加立體,宛若古希臘的雕像般棱角分明。
男子二十六七歲的模樣,臉有些病態的蒼白,頭髮有些散亂,中衣不過是寥寥草草的搭在肩上,露出稍顯消瘦的胸膛,一個個突兀出來的肋骨,彰顯着主人的孱弱。男子的視線始終盯着窗沿上一隻裝信鴿的籠子,眼神中滿是焦躁與期望嗎,似是在等待什麼!
“太子殿下,要不老奴過去看看……”一個垂手站立在男子身邊的“閹奴”,問道。“不必了……估計已經交上手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對着閹奴擺了擺手,說道。
“銳叔,你說誰會贏?”太子露出了一抹笑意,很純粹、很乾淨沒有一絲雜質。“這個三妹妹倒也能折騰,不過就到此爲止吧!”太子微微的搖了搖頭,輕笑了一下、想道。
“萬玄宗號稱天下第一宗,雖有些自誇的嫌疑,不過在隱世門派裡也算數得着的勢力。不過,想贏蘇小怕是有點懸!”中年男子朗笑了幾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