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男子緘默不語、嘴脣緊閉,只有從無神的眼睛中偶爾流露出的屈辱、不甘的神情中,才能看出他現在還活着!
“唉!”蘇小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條鏈子、鏈子上拴着一個淡綠色的墜子。“催眠術”蘇小並不想用,畢竟那不是她擅長的東西,她這半吊子的“催眠術”對於意志強大的人來說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眼前的這個殺手除了經驗欠缺之外,明顯在意志力方面經過了特殊的訓練。“唉,要是《神農本草訣》再進一步就好了,有了神識用‘搜魂術’可比這破‘催眠術’好用的多了!”蘇小有些憧憬的想到。
蘇小蹲下身體剛想說話,可看見地上躺着的男子嘴脣輕微的動了一下,隨之臉上隱隱浮出一縷縷的黑線。男子的脣角微微一揚,一絲怪異的微笑掛在了他的脣角處。這抹詭異的笑包含了解脫、釋然與決絕。
“居然服毒!”蘇小伸手掐住了男子的下巴,扣開了男子緊閉的嘴脣,一縷烏黑的血液順着男子的脣角淌了下來。蘇小摸了摸男子的頸動脈、已經不再搏動,翻開眼皮看了看男子的瞳孔已經擴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是什麼樣的組織,竟可以讓成員以生命的代價來維護?”蘇小想到這組織倒是難纏得緊!“小云的嘴裡是不是也有毒囊?不行回家之後一定要扒開他的嘴看看!”蘇小看了看殺手年輕的臉,想到小云有些擔憂。
蘇小用殺手的手裡劍在地上挖了個坑,把那男子的屍體拖進坑裡埋上土,怎麼說這傢伙也算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讓他入土爲安吧!
蘇小轉身離開竹林,沒有一會的功夫。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婦人揹着個揹簍步履蹣跚的走到蘇小和男子剛剛打鬥的地方。右腳踢了踢地上的土包,男子的屍體裸露了出來。
老婦人看了一眼男子的屍體:“烏鴉,把水鬼的屍首運回去。通知‘竹葉青’按既定的計劃實施!”老婦人看向自己右手邊草叢裡的一絲淡影說道。聲音如同兩塊鐵皮互相摩擦般尖銳、刺耳!
蘇小早就知道那殺手肯定有同夥在時刻注意着她們之間的戰鬥,可蘇小並沒有守株待兔的想法。從殺手毫不猶豫服毒的舉動不難看出這組織制度嚴謹、分工明確。若是不確定自己已經離開的話。估計那個隱於暗處窺視的、這殺手的同夥是不會出現的。
蘇小出了竹林順着來時的小巷走了出去,估計了一下這裡到蕭騰宅子的路並不是很遠、大概七八里的樣子,這點路對於蘇小來說並不算什麼。蘇小笑了笑,她想起要是錢橫那座肉山走這段路估計又會叫苦連天了吧!
拐過了幾個街口,不知不覺的蘇小又走回蕭閣老住的那座小宅子的門前。蘇小想是不是進去找蕭管家要輛馬車送自己回去呢?想了想,蘇小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位姐姐,有位叔叔讓我把這個給你!”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拽拽蘇小的衣袖說道。
“給我的?那個叔叔呢?”
“嗯,那個叔叔給了我這個就走了!”
“那謝謝小弟弟了。給、拿去買糖吃吧!”蘇小輕輕地掐了掐小男孩肉呼呼的小臉,掏出一兩銀子放到男孩手中。
男孩拿着銀子高高興興的跑遠了,蘇小轉身走進一條小巷,就着一戶人家門口燈籠的亮光、展開手中的紙條看了看,看完之後蘇小臉上滿是笑意,心裡說沒想到這蘇天倒是個知趣的妙人。
“看見小姐背影,蘇天惶恐。蕭家之事、吾已知曉。小姐莫憂,蘇天知曉分寸!”
蘇小想要不要通知一下蕭閣老,心裡合計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只要蕭家危機解除就好。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和蘇天的事還是瞞一瞞的好。
蘇小加快了腳下的腳步,沒多長時間的功夫就來到了蕭騰的宅子門前。遠遠地看見蕭騰在宅子的門前轉着圈的踱着步,不時地四下張望貌似是在等待什麼人。
“還知道回來?”蕭騰看見蘇小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開口問道,聲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怒氣。
“擔心我?”蘇小脣角扯出一縷笑意,蕭騰雖是惡言惡像的,可眼神中卻流露出焦急、擔憂之色。“這個傲嬌的小少爺的心其實真是蠻善良的!”蘇小想道。
“擔心你?哼!我只是擔心你被人拐走了,我蕭家還要賠償銀子!”蕭騰說完甩了甩衣袖,向裡面走了進去。
蘇小並不在意蕭騰的話,跟着蕭騰的腳步走進了宅子的大門。蘇小進了院子。看見一輛描金的馬車停在前廳的門前,前廳裡農家樂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透過木門傳到蘇小的耳朵裡。
“看來這馬車的主人。貌似是一位並不受歡迎的客人!”蘇小想道。
“家樂,我馮家待你不薄。你外祖父也並沒有把你當做個外孫看待,看你看得比孫兒還重要。你看去沈家賀壽的事你外祖已經定了下來,你若不去豈不是撫了你外祖的面子,我馮家作爲京畿望族言而無信也會被人恥笑不是?”前廳傳出一個男人渾厚的、卻有些尖刻的言語。
“噢,是我答應的嗎?誰定的就誰去,外祖父定的就他去、要是你定的就你去!”蘇小聽出說話的是農家樂。
“農家樂,別給你三分顏面你就開染坊!你也不想一想你落難是誰收留的你?你還當你是三皇子、掛個名字的而已!沈綠扶怎麼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份有身份的!就你現在的鬼樣子,我呸!有個人肯要你就不錯了,男不男女不女的、看了就噁心!”一個女人陰陽怪氣、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舅母,你在丫鬟的位置爬到正妻不容易吧?腦子燒壞了?我農家樂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今天我農家樂把話撂這了,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農家樂的聲音有些惱怒。
“翅膀硬了?你撫的沈家顏面,讓我馮家如何自處?家樂,人不可以忘恩負義、卸磨殺驢!”
“二舅,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怎麼交代那是你們的事……”農家樂的聲音柔和下來、可言語中卻流露出絲絲疲憊。
“農家樂,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狼心狗肺的兔崽子、白眼狼……”女人的聲音明顯有些抓狂。蘇小站在前廳的門前猶豫着自己究竟要不要進去。
“哼!我爲什麼要娶那沈綠扶大家心知肚明!你們馮家爲了那些許好處巴巴的自己上門提的親,問過我的意思嗎?事是你們做的,後果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嗎?”農家樂忍耐的底線似乎已經到了,聲音整整提了一個“八度”、高聲說道。
“農家樂,別以爲你外祖父拿你當個寶貝,你就無視我們。想想你究竟姓什麼?姓農不姓馮,要不是那三皇子的殼子還有些用處,你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農家樂,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女子的言語猶如市井潑皮、尖刻而又陰損。
“無知潑婦!農家樂是你叫的嗎?三皇子是你可以罵的嗎?”蕭騰有些看不過眼、聲音有些不悅的說道。
“有蕭騰、錢橫在,想來農家樂也吃不了什麼虧!”蘇小想了想轉身就要離開。
“呦!我是潑婦?蕭少爺,你摻和我們的家事也有些不合理制吧?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莫要攙和!”
“呵呵,有趣!我不攙和可以,只不過你們是不受歡迎的人,馬上滾出我、蕭騰的宅子!”
“真是沒教養,一肚子的文化水都是狗灌進去的?小毛孩滾一邊去!”
“我沒教養?嘿嘿,我只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見了狗當然說的就是狗語了!死丫頭……看夠了沒有?還不給本少爺進來!”
蘇小停住了腳步,苦笑了幾聲。“來了……”蘇小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蕭騰也就是習慣性的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叫一下蘇小,也許是一種依賴或是信任吧!蕭騰沒想到蘇小真的走了進來,先是一愣旋即臉上滿是笑意,指了指椅子上坐的一男一女兩個人說道:“我這不歡迎他們,把他們趕出去!”
椅子上坐的男子四十上下的年紀,穿着一身裁剪合體的暗青色繡團花紋的錦袍,已經深秋手裡居然還拿着把摺扇,一看就是個學識半吊子、附庸風雅的世家子弟。
女的要年輕一些,也就三十歲剛出頭的樣子,相貌嬌豔,可穿着的品味卻不敢恭維,紅紅綠、綠穿金戴銀的給人一種窮人乍富“暴發戶”的感覺。女子的顴骨很高、下巴尖削,打眼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樣子。
“請兩位移步,我家少爺不歡迎你們!”蘇小走到兩人身邊,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你又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女人瞄了蘇小一眼,翻着白眼一臉不屑的質疑道。
“蕭騰少爺的護院!”蘇小神情平靜地說道。
“狗奴才,你家主子沒教養,奴才也這麼沒規矩。今天我就代那蕭家老頭教訓教訓你!”說完女子站起身來,揚起巴掌向蘇小的臉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