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不工,重劍無鋒,這本是中華武學中形容一個武功內力修爲到了化境的描述,大巧不工,技巧的及至就是沒有技巧,只有根本規律即武學的理解。巧的對立面是拙,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拋棄了形式的花哨,理解了本質的內容!這就是傳說中反璞歸真的“入微”境界。雖然佛拉斯肯定不知道中華武學的這個說法,但是顯然他對武技的理解已經到了一個極爲高明的境界,六發導引箭和三輪多重箭,連一次穿刺機率都沒有來得及發揮出來,就已經毫無例外的被佛拉斯的巨斧擋了出去,而冰封球重重的轟擊在佛拉斯的胸口,除了讓佛拉斯退了一步,便再也沒有任何的效果。
這已經是池寧羽最強的招數,卻被佛拉斯實打實的完全破解,這已經讓池寧羽大驚失色,佛拉斯哈哈笑道:“再來再來!”左手一揚,那把重達數百斤的巨斧脫手飛出,雷霆萬鈞的向池寧羽拋擲而來。
池寧羽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巨斧已經劃出一個弧線,斜斜的朝自己砍了過來,倘若這一下被巨斧砍得實了,只怕當場便是一個攔腰斬斷的下場,池寧羽大駭,只覺那柄巨斧飛行的弧線幾乎讓自己避無可避,情急之下,一個傳送又後退了數百米之多,剛剛站穩身形,便見到佛拉斯身子閃動,幾乎已經躍到了自己面前,右手巨斧當頭劈下。
池寧羽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佛拉斯的速度很快,但是做夢也沒想到會達到如此快捷,自己傳送一動,佛拉斯就已經躍過了這數百米的距離,情急之下,一個傳送,不退反進,反而再度向前傳送了兩米,正好出現在佛拉斯的背後,已經取出了長劍輕盾,踩上了力量光環,甚至來不及轉身,反手一劍橫掃過去,卻被佛拉斯眼疾手快,左臂豎起一擋,鐺的一聲響,饒是池寧羽剛剛更換了暗金長劍,卻依然如同金屬相碰一般,震得右手發麻,心中大駭,急忙一個傳送跳開,卻見佛拉斯反手就是一斧,倘若池寧羽再晚得一秒鐘,鐵定被砍成兩半。
“咦?你那把劍有點古怪啊!”佛拉斯甩了甩左手,伸出手來,那把飛斧正好飛了過來,被他一把抓住。
“古怪?什麼古怪?”池寧羽這個鬱悶啊,你那手臂跟他媽的金剛石一樣硬,震得我一條手臂都又酸又麻的,虎口劇痛,險些都握不住長劍,你還說我的劍古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嗯,你沒發現我的動作慢了很多嗎?”佛拉斯順手揮動了兩下,瞧這模樣,還慢了?
池寧羽這纔想起,自己這把暗金斬鐵劍擊中對手後能讓對手減慢35%,不過瞧佛拉斯那樣子,即使慢了一點,自己好像還是跟不上他的速度啊!
“再來再來!”佛拉斯顯然極爲興奮,哈哈笑道,“這次甦醒,我就沒好好活動過,正好,你小子雖然弱了點,不過打法卻很新鮮,亂七八糟的,很是有趣,再來過!”雙手一揮,兩把巨斧飛旋着從兩個方向同時飛出,一前一後,瞧那架勢,倘若池寧羽即使使用傳送,也得看準了方向,倘若傳送錯了位置,只怕也照樣被這種走弧線的飛斧砍中,就憑藉現在池寧羽這點防禦,一旦被砍中,肯定是死得透透徹徹。
池寧羽心中叫苦,這兩把飛斧不光走位古怪,速度又是奇快無比,根本來不及判斷落點和飛行路線,又見佛拉斯也飛身搶了過來,剛剛長劍都砍不動他的手臂,可見他的雙手也是極爲強悍的武器,心中一動,身子一閃,傳送技能再度施展開來。
“咦?那小子呢?”佛拉斯一擊落空,轉頭四顧,卻不見池寧羽的蹤影,不禁有些疑惑。
兩把飛斧沒有擊中目標,嗚嗚兩聲划着弧線朝佛拉斯飛回,佛拉斯剛要伸手去接,卻只覺得頭頂上有金刃破風之聲,佛拉斯來不及招架,只得身子滴溜溜一轉,奇快無比的閃避開來,卻見兩個冰封球當頭砸下,三支導引箭夾雜在冰封球的冰刺當中射將下來,冰封球落在沙地上,轟隆兩聲巨響,沙地被生生砸出一個大坑來,而導引箭失去了目標,卻立刻轉向,朝佛拉斯射來。
長久以來,自從池寧羽到了十八級,學會了傳送技能之後,一直都是在平地上施展,這次卻是突發奇想,既然傳送可以無視地形阻隔,爲什麼不能把傳送目標放在空中呢?當下這一次傳送,卻是飛到半空中,正在佛拉斯的頭頂上,剛一結束傳送,身子便往下掉,池寧羽意念一動,先釋放兩個冰封球,接着迅捷無比的切換成雷山德的指標,刷刷刷就是三輪激射,那導引箭速度極爲迅速,雖然比冰封球后發,但是卻是後發先至,夾在冰封球中,倘若對手不是魔神級別的人物,只怕這一輪就要了對手的小命,眼看池寧羽就要重重的摔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記傳送施展出來,瞬間貼着地面傳送出百十米,穩穩的站住了身形。
佛拉斯這一下託大,一愣神間,三支導引箭已經射到面前,此時除非也擁有安杜馬裡或者池寧羽那樣瞬間移動的能力,否則無論如何也來不及躲避,正在池寧羽看得眉飛色舞的時候,佛拉斯大喝一聲,雙手同時舉起,嘭嘭兩聲輕響,兩支導引箭已經被佛拉斯閃電般一把抓住,捏的粉碎,而第三支導引箭卻正好射中佛拉斯的左臂,嗤的一聲,發揮出了穿刺機率,儘管佛拉斯手臂早已經硬如金石,卻依然無法抵禦來自暗黑破壞神這種逆天的穿刺技能,被生生穿透出一個血洞來,佛拉斯雖然受傷,應變卻絲毫不亂,身子一個後仰,避開了穿透出來的導引箭,接着右手再抓,將最後一支導引箭也捏碎。
這樣都沒法幹掉他?池寧羽搖頭苦笑,卻見佛拉斯左臂還在流着黑血,不過卻壓根不以爲然,遙遙一伸手,掉在地上的兩把飛斧再度飛起,伸手抓住,反手插回背後,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真是痛快,好久沒受傷的感覺了,走走走,找個地方喝酒去!”
“喝酒?”池寧羽頗感意外,把這傢伙打傷了,這傢伙竟然不惱羞成怒,反而要喝酒?佛拉斯大約也覺得有些不妥,遲疑了一下,呵呵笑道,“那個……那個,咱們先回去,我再去附近的城市弄點酒來,咱們哥倆晚上閒着沒事好好喝着。”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下來,池寧羽用盡目力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佛拉斯的輪廓,海風吹拂,很是有些涼意,二人回到永恆之塔,只見永恆之塔上那顆魔法水晶顯得極爲亮堂,吉蒙莉已經靠着牆壁閉目養神起來,壓根都不管這兩個傢伙的死活。
這些魔神,還真是……池寧羽忽然心中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是強大的實力導致自己的自負呢?還是個個都是粗神經的傢伙?現在想來,只怕還是第一種居多,以魔神的實力,任何陰謀詭計或者是耍手段的東西都可以憑藉絕對的實力化解,壓根都不屑於去玩弄什麼手段,至於那些心計手段,只怕人家幾十萬年前都已經用了不要了。
池寧羽回到永恆之塔,佛拉斯已經哧溜一聲溜掉了,不過這個傢伙的肉體還真是強悍,就這麼一會兒,池寧羽清楚的見到佛拉斯手上被穿透的傷口已經凝結起來,左手揮灑自如,壓根都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至於痛——呃,這些傢伙腦袋裡有“痛”這個概念嗎?
池寧羽有些困了,剛打了一會兒盹,便聽到佛拉斯闖了進來,提着兩個酒罈子,叫道:“小子,來,喝點,難得今天打的這麼高興,不管以後是不是敵人,至少今天咱們得喝酒!”
池寧羽呵呵一笑,恭敬不如從命,伸手接過一個罈子來,卻見空間一陣異常的波動,卻是安杜馬裡也回來了,手中也提着兩個酒罈,池寧羽忍不住一陣偷笑,這小子,還真用了我教的那招啊?
“佛拉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安杜馬裡一眼就見到佛拉斯手臂上碗口粗細的傷口,驚訝的問道,能夠傷到佛拉斯的人,可想而知該是多麼強大,安杜馬裡也不禁緊張起來,轉頭四顧。
“沒事,被這小子傷的,好箭術,真是不錯!”佛拉斯呵呵一笑,還要跟安杜馬裡說幾句,安杜馬裡卻已經放鬆下來,瞧了池寧羽一眼,池寧羽會意,呵呵笑道:“佛拉斯,這裡喝酒不痛快,咱們到海邊去喝,吹着海風,喝着小酒,那纔是別有一番風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