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綠竹,林,以及其他的人,還包括一隻鷹——閃電,閃電這會正跟在章越的屁.股後面,想着趁着章越蹲着的時候,好好的蹭蹭呢,沒想到章越被一拳打飛了出去,閃電的鷹眼圓睜,一聲尖叫,撲棱着翅膀撲向了女人,毫不留情的伸出利爪在女人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抓痕,閃電的動作很快,一點沒有因爲肥胖阻礙它身體的靈活。
原本芽不會被她抓到的,以她的實力完全可以閃開,可惜的是,撲過來的不止有閃電,還有綠竹和晨,晨的動作很快,離章越他們最近,直接一個跨步過來,伸手抓住了芽的胳膊,就是這個動作,阻礙了她的動作,被閃電毫不留情的抓了一道子。
“嘶~”芽痛的呼出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胳膊。鮮血順着手指縫流出來,紅豔豔的挺刺眼。
“你怎麼能打人?越只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你是二級戰士,你怎麼下的去手。”綠竹的神情很激動,怒氣衝衝的對着芽喊,喊完就跑去章越那邊,打算扶他起來。她沒想到的是,章越自己已經從地上坐起來,一隻手捂着高高腫起的腮幫子,臉上的表情很冷,這還是綠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章越,章越一直都是溫和的笑眯眯的,她還沒有看見過他和誰吵過架,紅過臉,章越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脾氣很好的人,帶笑的臉給人很陽光的感覺,對,就是像陽光一樣讓人感到溫暖。
其他的人雖然沒說什麼,看向女人的目光都很不善。
揉了幾下腫脹的腮幫子,呸了一下,吐了幾口帶血的唾沫,章越從地上站起身,走到女人跟前,高昂着頭,冷聲道:“我會打倒你,以戰士的身份。不會因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宣誓般的說完,章越一手揉着腮幫子,一隻手提着一把骨刀,向部落後面走去。
“唧唧~唧唧~”閃電叫了一聲,跟了上去。
“越,你沒事吧,你要去哪?”晨怕他出事,跟了過去。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一個女人的拳頭能有多重,我可是男人,皮糙肉厚的男人,她能把我怎麼樣,不就是一拳頭嘛,我去砍竹子,蓋屋子的竹子不夠了。”章越自顧自的說道,邁着大步向部落後面大片的竹林走去。
剛纔說的話,像是說給晨聽,又像是安慰自己的。天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彆扭,他剛纔真想撲過去給那個囂張的女人兩巴掌,可是多年的素養在,他是怎麼也對女人下不起手的,下不起手勢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打不過那個女人,這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
以前他還對戰鬥力的概念不那麼清晰,覺得無外乎就是力氣比別人大點,或者說獵殺的技巧好點,速度快點,他認爲那些自詡爲戰士的人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罷了,然後他的想法被現實擊破了。這一拳的力量可是讓他真真的認識到戰鬥力的概念,那可真是比普通人強上幾倍,甚至更多,章越敢打賭,就他這樣的,十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揮舞着小拳頭輕鬆的就能把十個他揍趴下,意識到這一點,章越真是無比泄氣,自己真是太弱了,這副小身板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生存下去,還真是夠懸的。
假如沒有部落,假如部落有一天遇上強敵,自己這種絕對是炮灰中的炮灰,果然是安逸太久了,沒有遇到危險,自己都墮落了,這個世界可不是充滿文明的二十一世紀,是武力爲上,強者爲尊的野蠻世界,強者收復弱小,適者生存,優勝劣汰,這是必然的。
想到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淘汰,隕落在這個世界裡,彷彿一粒不起眼的塵埃消散砸這個世界上,彷彿沒有出現一樣,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女人的這一拳從某種意義來說,把章越打醒了,其實在他心裡,他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過客一般的存在,好像自己在做夢,夢裡一切都不是真的,是虛的,當夢醒來,說不定他會從這個離開,就像根本沒來過一樣,抱有這種心態,他在這裡頗有一種遊戲人生,得過且過的念頭,他的身心始終都在漂泊,沒有落定,很多現實的東西,他都沒有考慮,而很關鍵的一點就是,他這條小命隨時有可能朝不保夕,這可如何是好呢,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怎麼也要活得長久纔是,雖然不能當打不死的小強,也要把命活的長久一點。
章越的思緒亂飛,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手也不嫌着,揮舞着骨刀,一下一下的砍在高大挺拔的竹子上。
“咔嚓,咔嚓……”穩準狠,招招斃命,一棵又一棵的竹子應聲躺下了,章越心裡想着事情,也沒注意,不大一會兒工夫,地面上躺倒了一大片竹子,怕他出事,一直跟着他的晨和林,看到此情此景,都有些驚呆,都在心裡想着,好傢伙,這麼幹瘦的小身板怎麼這麼有勁,不累嗎?認命的跟在章越後面,整理他砍到的竹子。
章越完全沒注意旁邊兩人的神色,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直砍到太陽高掛正空,散發着耀眼炙熱的光芒,章越和晨他們三人身上都是*的,黏黏膩的,一身汗臭味,每個人的肚子都應景的叫了幾聲,幹了這麼久的體力勞動,他們餓了。
“越,咱們去吃飯吧,煮肉應該熟了。”晨按住章越的肩膀,阻止他繼續砍竹子的手。
章越停下了,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手背上多了幾道道顯眼的泥痕,格外醒目,靠,怎麼這麼髒,距離上次洗澡多久了?想到這,章越的兩眼一瞪,呼吸一滯,覺得渾身更加難受了。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洗過澡,也不能算沒洗,入鄉隨俗,他是洗過好多次天然“淋浴”——每當下雨的時候,人們會跑到雨水裡,任由雨水沖刷,趁這個時候搓搓身上的泥卷兒子,洗洗雜亂的頭髮,既省事,又省力,還非常舒爽涼快。
每天都在忙碌,章越沒有太多個人衛生狀況,這會發現這點以後,心裡是萬頭草泥馬奔過,這個時候,他的大腦袋一抽,還想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問題,那就是,自己這副模樣,他家的那個野蠻人怎麼下的去嘴(這些日子,力經常會趴在章越的身上啃咬的),想象不能啊。
我要洗澡,好好洗個澡,不是天然“淋浴”,切切實實的洗個澡,想法相當迫切,章越一會兒也等不了了,雖然肚子餓的咕咕叫,他現在還是想先洗個澡,他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
“你們先去吃吧,我去洗個澡。”章越說道。
“不是昨天剛洗了嗎?”晨說道,他只得是昨天的天然“淋浴”,昨天下午幹活到一半,正好下起大雨,人們正是渾身臭汗,燥熱難耐的時候,一個個都抓住眼前這個機會,一把扯掉獸皮裙,開始在雨中狂歡,沖澡。當時章越還是有些難爲情的,他難爲情,別人可不啊,離他最近的晨,見他不動,直接上手,扯掉了他的皮裙子,他也來了一個沖澡。
“那個不算,我要真正去洗個澡。”章越說道,想起昨天衆人光着屁.股,羣魔亂舞,他的臉色大窘,有些不自然。
“哦~你去哪洗,我跟你一起去。”晨隨口說道,他不是想去洗澡,而是有些不放心章越,怕他出點什麼事。
“……”章越無語,他有些懷疑的瞥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難不成他喜歡我。
晨被章越的目光看的頭皮有些發麻,連忙擺擺手,道,“你去吧,我回去吃肉。”
“我就去那邊的河那,不走遠,洗完就回去了。”章越說道。
他說的那條河離他們部落不遠,在竹林的另一邊,部落裡的生活用水都是在那弄來的,這條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眼望不到底,也看不見頭,河水一般的時候都很平靜,波光粼粼的。
不過人們很少在裡面洗澡什麼的,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河水裡面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窺探他們,人們找了好多次,用長矛在水裡戳,也沒有找到什麼,可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直都有的,於是人們心裡都覺得怪怪的,對於未知的東西,本能的都會害怕,人們已經形成了一種共識,那就是不能在河附近待長時間,那會很危險,所以部落的人除了取水的時候會去河邊,取了水就走,一點都不會再那裡耽擱。
這些東西,生活在部落裡的人一直是知道的,不過章越卻是不知道的,首先他基本上沒有到河裡取過水,他家的水一直都是力負責的,他也很少沒有往河那邊溜達過,他還記得那豹子事件,他怕碰上豹子,基本上出門的時候都會結伴,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竹林,再者部落裡的人也沒人會想到對他說上一句,因爲人們都將這是常識了,都知道的,所以沒必要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