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人的匪賊被殺得還剩十多人,而這十多人只因爲屠林射出的兩箭就被駭破了膽。唔……準確的說,是他們的首領被駭破了膽,也只有他這種高手才知道,被神箭手遠程點殺是一種怎麼樣的威脅,至於那些普通的賊匪,平常攻打村寨哪次不是頂着箭雨衝的,他們相信自己的命要比箭頭更硬。
不過他們中最勇武的首領都喊了風緊扯呼,這些只善於打順風仗的賊匪們立刻撥轉馬頭,從村子高牆的缺口處魚貫而出。
可是這時候,那個險些命喪賊手的女子動了。
她雙劍交予左手,右手捏指如劍,上下翻飛勾畫,五指間流溢出一道道銀光,銀光迅速凝結,形成一個類似篆字的圖案。不等別人看到那個圖案,她的身上就猛然迸發出強勁的氣勢,一道道如同月輪的彎弧狀銀光在她體表縈繞流轉,一種壓縮到極致,爆發到極限的力量油然升起。
倏!
她的身影化爲一道銀色的流星,在平地上飛騰,眨眼間追到隊伍末端的那個賊匪。沒有絲毫的停頓,銀光從那個匪賊身邊交錯而過,迷濛的銀色光尾迅速被血色浸染,隨即連人帶馬瞬間轟塌,變成一地碎肉。
她就像一輪彎月,一輪帶有鋒刃,散發着凌厲氣息的彎月,她就這樣在馬背上、人頭上跳動,拖出一道道銀色的光尾,帶出一蓬蓬噴濺的血光。
屠林一邊驚歎的看着那個女子展現殺人藝術,一邊張弓搭箭,倏地一扣,流光似地羽箭攜帶着破風聲鑽向匪賊首領。此時,原地上也只有這麼一個目標了。
屠林尋找目標定位時,女子使用秘術暴起,屠林從箭壺中取箭,女子收割掉末尾的那個匪賊,當屠林將箭尖指向倒數第二個匪賊時,女子的身影已經竄過了倒數第五個匪賊,當屠林醒悟過來時,女子已經來到了匪賊首領身後。
看到這超乎想象的一幕,嬴戰也暗自咋舌,他扭頭看向渾身覆蓋着斗篷的夜依若,問道:“看得出她功法的來路麼?”
嬴戰沒有問張三丰這個武學泰斗,畢竟張三丰知曉的僅僅侷限於中國武術,而夜依若卻是集中外大成,更是在秦始皇陵吸收了全世界所有頂尖強者的血液,獲取了他們的一切經驗和記憶。
夜依若秀眉緊蹙,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似乎有空間的力量,可是她身上沒有半點你們說的靈力波動,她行動的方式也不是瞬移。她應該是憑藉身體的力量突破了速度的極限。不過看她剛纔的那個手勢,這應該是一種秘術,想必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
正如夜依若所說,這女子是以秘法使自己進入一種特殊的狀態,將身體中的真氣壓縮到極致,爆發到極限,以極限換取極限,以近乎燃燒的方式換取毀滅般的力量和光影般的速度。
“鏗!鏗!鏗!鏗!鏗……”
同樣是短劍對混鐵棍,剛纔是匪賊首領壓着女子打,可現在,女子的身形上下翻飛左右竄動,如同鐵桶般將那個匪賊頭領圍了個嚴嚴實實,更是從四面八方潑水似地發起進攻。
那匪賊首領憑藉渾厚的真氣散發出體外,撐起真氣護罩,可是他以往可擋刀槍的護罩在短劍面前就好似豆腐般,一劃就破,一戳就碎,幾個眨眼就變得千瘡百孔,而匪賊首領身上雖然沒有被戳出透明窟窿,可也被激盪的勁氣和凌厲的劍風割出條條血痕,渾身的衣衫變得如同乞丐服。
而這時,女子身影猛的一滯,彷彿由獵豹變成了烏龜,身形的速度瞬間變得緩慢起來,方纔鬼魅的速度全然不見,更是變得無比笨拙,在落地時竟然還趔趄了一下,身形一個不穩險些栽倒。
果然如同夜依若所說,她這個狀態持續不了多久,眼下,已經被打回原形——不,比她使用秘術前更加柔弱。
那匪賊首領一直被動防守,此時渾身血脈經絡被凌厲的劍氣刺得如同碎裂般痛苦,是以,他連痛打落水狗的心情都沒有,撥轉馬頭就逃。
只不過屠林一直在盯着他。剛纔是因爲那女子的身形太快了,即便屠林修煉了參天箭訣,依然無法捕捉到她的身影,是以,不敢貿然放箭,而這時兩人分開,正是攻擊的好時機。
積蓄了十幾個呼吸的氣勢猛然爆發,這一箭的威力前所未有。
那匪賊首領也一直提防着屠林的冷箭,這會兒聽到風聲,立刻扭轉身子橫掃一棍,鼓盪的真氣如同一面牆壁般,向着微小的羽箭砸去。
只不過,剛纔和那女子的對拼中就已經使得他的混鐵棍佈滿了裂紋,而這時再和屠林的弓箭對撞,之前產生的那些裂紋瞬間爆裂,整根混鐵棍炸成滿天鐵屑,那匪賊首領滿臉的血肉被碎鐵颳去,露出森森的白骨,只不過這種非人的劇痛沒有引得他慘哼一聲——他的心口有一個小指大的血洞,他的心臟早已經被羽箭上灼熱的力量炙成焦炭。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來犯的賊匪盡數被殲滅。反擊時,屠林由始至終也只發了一箭,其他全都出自那個女子手中,由此可見其恐怖的爆發力和瞬間殺傷力。
“你沒事吧!”
嬴戰翻下馬背來到那女子身側,只是那女子虛弱得很,剛纔的戰鬥彷彿榨乾了她全身的力氣,當嬴戰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只是眼皮微微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脫力罷了!將養幾天便無礙。只是這種秘術對身體的負擔太過沉重,如果長期使用,只怕你三十歲都活不過去。”
張三丰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女子功法的弊端和潛在的威脅。可是聽到這話,那女子只是輕微的晃了晃腦袋,卻一句話也麼說。
關注着這場戰鬥始末的村民裝着膽子走了出來,一個年約六旬的白鬍子老頭滿臉討好的看着嬴戰,又是拱手又是欠腰的說道:“小老兒王二,感謝壯士救我闔村八十六戶人家。還請壯士入村歇息,用些便飯。”
嬴戰不敢鞠躬,連忙扶起老頭,指着一旁的女子說道:“我們哪出了什麼力氣,都是這位女俠的功勞,若不是她,只怕又有一場惡戰。”
那老頭也只是害怕嬴戰等人來路不正,深恐前門驅狼後門進虎,這會兒聽到嬴戰說話客氣,待人有禮,那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於是換上和藹的笑容,隨即,村子裡跑出兩個年輕的婦人,恭敬的扶着那個女子進村。
嬴戰本來也是想休息一下,這會兒村長相請,哪有拒絕的道理。而且,他很好奇這個女子的來路,尤其是她那功法的爆發力,即便嬴戰也自嘆弗如。
一行人並沒有像功臣那樣坐着,而是在嬴戰的指揮下救死扶傷,剛纔那些匪賊破城時砍傷了不少村民,雖然沒有當場死亡,可是任由傷勢拖着很快就會喪命。
追風、屠林等四人拜入主管征戰的太清峰,戰鬥的本事沒學多少,可是戰場生存知識學了很多,尤其是各種傷勢的處理和救治。他們身上都有各種強效的丹藥,那些村民的傷勢不多時就被控制住。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嘩啦啦的跪了下去,對嬴戰等人感恩戴德,倒是令一旁調息恢復的女子十分不悅。心中暗想,我拼死拼活的除掉了那麼多賊匪,都沒有一句感謝,他們不過是救了幾個傷員,就對他三拜九叩的。什麼意思嘛。再說,處理傷勢我也會,我這不是脫力,動不了麼。
沒有了後顧之憂,村民們準備飯菜的時候十分熱情,一隻只下蛋的老母雞被捉出雞籠,一頭頭還沒長大的肥豬被趕出豬圈,家裡藏的山珍,自釀的美酒一樣樣的搬了出來,把嬴戰等人伺候得如同下凡的天仙似地。
得了一會兒空閒,嬴戰來到那女子的屋子中,此時,女子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至少進屋時是被攙着進來的,而此時,她已經能夠起身坐在牀沿上。
看到嬴戰進屋,那女子眼中流露出戒備之色,不過她並沒有趕嬴戰出去。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對我有氣,的確,我不該搶了你的風頭,不過你出手的本意也不是爲了讓那些村民對你感恩戴德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生氣呢?”
那女子哼了一聲,腦袋故意向內側扭去,一頭烏黑的秀髮隨着頭頸的動作飛散開來,隨後垂蕩在她胸前,烏髮的末端正貼在她那起伏弧度誇張的胸脯上。有衣物的阻隔,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僅僅瞎想,也足以令嬴戰魂飛天外,露出色與魂授的模樣。
“鏗!”
鋒銳的短劍抵在了嬴戰頸側,即便是虛弱中,她依舊有着不可輕辱的實力。至少,嬴戰在失神的那一瞬間就被她制住了要害。
“你是什麼人?又爲什麼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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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第二更,補完欠的,終於可以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