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祭壇四周,亂石林立,給人一種破爛不堪的感覺,好似被遺棄多年的房屋,只剩下曾經是房屋的輪廓,卻少了生人活動的氣息。
祭壇是一個原型的結構,直徑約有十米左右,四周是四處階梯,卻是倒三角形狀,靠近地面的尖角,細到讓人時刻擔心,它會不會斷裂,這祭壇會不會坍塌。
小骷髏,坐在祭壇的邊緣,盤腿而坐。
身子血色火焰幽幽燃燒,一股冷冷的力量從小骷髏的雙手傳到了手中那細細的繩子之中,隨即順着這細細的繩子,不知流竄到了何處。
腳下的,祭壇,樓梯充滿了機械感的收了回去,讓忘川雙眼發光,這種未來科技一般的感覺,作爲了爺們,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
而,此刻,彎彎曲曲的峽谷外面。
好似永不停歇的浪花,拍打着作爲海邊的石門,鬼潮,沒有絲毫表情,好似真是,他們就是大海中沒有思想的一粒水滴,直至向前,沒有思想。
“咚”大門之外,響聲更是震耳欲聾。
不遠處的,玻璃山下,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六把椅子,椅背之上各臥着一隻不知名的小獸,漆黑的絨毛包裹的小小的身子,給人一種黑色不詳的感覺,六隻小獸,動作一致的微微眯眼,好似在打盹,但是,從那眼睛的細縫中,不時閃過的光芒,卻直透人心,好似,看穿一切的睿智。
額頭之上,是小小卻長長的,彎彎曲曲的尖角。
椅子之上,千奇百怪的坐姿,沒有一個相同,長相也是大不相同,卻是極致的美麗,無論男女,只是,看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的黃金年齡,但是,從那成熟的氣質上給人的感覺,恐怕都在中年甚至老年,甚至更老的滄桑。
右手食指纏繞着額前的劉海,狹長的眼睛,冷光幽幽,坐在最左側的一名中年男子,給人一種寒冷的感覺,輕聲說道:“誰知道,這萬不足,爲什麼又發瘋了?”
而,他身邊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衣服破破爛爛的,好似千百年都不曾退下,不知爛,而且髒且皺,滿頭長髮,油膩膩的,如若他不說話,那麼絕對是一幅惡鬼的尊容。
“呵,誰知道呢?”已經髒到看不到面目的這位判官,說話的聲音卻是極度好聽,沉沉的,好似充滿了厚實,淡然自若,透露出一種對現實的淡然,僅僅是這種好聽的聲音,就能斷定,他恐怕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而,如果說最最左側這倆位,形象各異,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相同之處,但是,將他倆和另四位,一對比,他倆就好像是一個陣營的一般,和那四位格格不入。
那四位,倆男倆女,相貌都算是人上之姿,雖然男女各異,但是,他們的動作卻是極度的一致,敲着二郎腿,一幅懶散的樣子,右手撐着臉頰,放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着,不時的打一個哈欠,對左側那
倆人的對話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坐在最左側的男子,狹長的眼睛,冷光幽幽,掠過額前那長長的劉海,看向了右側那四位一模一樣的判官。
全部都是身着漆黑長袍,腰間束這一根紫色緞帶,細看之下,上面有黑色的花紋。
腳蹬雙雲步履靴,靴子倆側不時有流光閃過,勾勒出勒端倆個字,一閃即逝,漂亮之極。
髮絲搭理的一絲不苟,除了相貌還有所差距,不論男女,動作都竟然一模一樣。
感受到了最左側男子的目光,四人宛若一體的,睏意慢慢的雙眼懶洋洋的轉過來看着那男子,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羅毅,你看着我幹嘛?”
“沒什麼”被稱爲羅毅的男子,雙手無所謂的攤了攤,宛若蛇目的狹長眼睛,視線落在了前方。
厲鬼呼嘯,宛若千軍萬馬,多了一絲死氣,卻少了很多的金戈鐵馬的殺氣,沒有思想的鬼魂,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涌向那扇大門。
波浪中,能夠看到一個白髮白衣的青年上下飛舞,臉上癲狂依舊,卻是有越來越多的血芒閃耀,好似有什麼東西消散在了這天地間。
就在此刻,“咔嚓”好似引擎發動的聲音,雖然細微,卻是和這場景格格不入,頓時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狹長的眼睛豁然一亮,眼中有差異的光芒閃過,語氣中卻離奇的有些驚喜,說道:“難道,祭壇能用了?”
而,和羅毅不同的,那四個人,卻是一臉的驚恐,懶洋洋的雙眼睜的大大的,吼道:“原來如此,他在保護他那個叛徒妹妹!”
倏然起身,身後椅背之上窩伏的貓咪,冷冽的貓眼也是睜的大大的,眼中有一種人類殺氣一般的情緒。
高高躍起,落於四人的肩膀之上,四人站立而起,腳下靴子,幽光閃過,幾人就要朝着那峽谷衝去。
“等一下”深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四人,回頭,看向說話那人,油膩膩的頭髮遮擋了一切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抱歉,對於叛徒我們一定會動手”宛若一體的聲音,充滿了一樣的殺氣。
“當然,我們也不強迫你們一起來,所以,如果想等,你們可以自己等,但是,卻別想控制我們”好似之前他們就被這油膩膩髒乎乎的人控制着一般,不由自主的,他們的語氣中多少透露出了一絲不滿。
“哈”莫名笑了一聲,那油膩膩的人物,身子向後一靠,滿頭髒乎乎,粘成一縷縷的長髮分散了一些,真正的只有一些,最能看到那翹起的嘴角,古銅色的皮膚,蒼白的嘴脣,卻是乾淨的很,語氣莫名帶着些許感嘆的說道:“你們墮落了”
話音未落,鬼潮之前,萬不足身後,那漆黑虛空之中,一根粗如手臂的繩子豁然浮現,隨即被繃的緊緊的。
一個圓
盤似的物體一點一點的上升,從下向上看去,圓盤下方,原本的階梯,組成了一幅很詭異的畫面,用簡單的豎條,交錯而成的詭異畫面,很具有後現代的感覺。
忘川抱着何倩柔軟的身子,艱難的挪到了祭壇的邊緣,這祭壇好似一個觀光電梯一般,只是,少了四周保護的玻璃,一股股的寒風,打在忘川**的肩膀上,讓他抱的更緊,何倩柔軟的嬌軀,多少還是能擋一些風的。
視線落下,他本來就極度好奇外面的不明聲音,而且,此刻,那聲音,突然消失,讓他更加在意。
悄悄的,猥瑣的探出半個腦袋,忘川擠眉弄眼,配合上那滿臉的青紫傷痕,真是猥瑣的可愛。
但是,剛剛探出半個腦袋,連眼睛都沒露出來的時候,忘川就感覺到天靈蓋涼涼的,視線偷悄悄的落下,頓時無數道視線聚集到了忘川的臉上。
忘川羞澀的笑笑,反而是沒有了畏懼,大膽的看去,下方,那原本殺父之仇一般的向前涌動的靈魂,此刻,卻是靜悄悄的,好似原本就是這地府的裝飾品一般。
視線,再擡了擡就看到了,那四個穿着一樣制服的判官,站在最前,後面是倆張椅子。
一個乾淨之極的男子,一個骯髒不堪的男子。
所有人都仰着腦袋,仰視着忘川,甚至,現在依然還坐在椅子上的倆位,乾淨的羅毅,遠遠的對着忘川豎起了大拇指,忘川驚奇之下,禮貌性的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對方看沒看到。
而,那髒兮兮的人物,只能看到古銅色的下巴,和蒼白的嘴脣,竟然也是微微一笑,露出了一絲善意,以及濃濃的好奇。
祭壇,就好似滾滾的命運車輪,只要啓動,那麼就無法阻擋,無論你多麼的渴望,你也只能站在原地,一點一點的看着它升高,而,無能爲力。
所以,當先四人,沒有絲毫猶豫,豁然轉身,朝着那刀山走去,一臉的漆黑殺氣。
祭壇,慢慢的升入了血絲密佈的天空深處。
一干淨,一骯髒的倆個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經走到刀山腳下的四人,倆人轉頭對視,微微一笑。
“好了,我該回去了”“吱呀”一聲,骯髒男子站了起來,腳下的椅子一點點的裂開,最終化爲了粉末。
“喵”淒厲的慘叫響起,油膩膩的髮絲間,透出的生寒的光,骯髒男子,單手抓着那隻可愛的漆黑的貓咪,無視那淒厲透心的慘叫,用力一握。
沒有鮮血灑落,沒有支離破碎,那漆黑的貓咪好似一個能量體一般,被捏的扁扁的,隨即幽光一閃,消失在了虛空中,好似,從未出現。
視線上擡,看着那沒入天空伸出的祭壇,嘴角勾勒,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輕聲說道:“歡迎來到,地獄十七層”身影慢慢淡化,最終消散,如同那隻貓咪,好似從未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