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
顧穎珠記得,三個月前,孃親拿來一封信,是哥哥寫來的,哥哥說自己在軍營裡憑軍功已經升了官,以後會讓娘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當時,趙琴心嚴肅地看着她,道:“穎珠,現在你二姐已經許嫁秦王,即將成爲秦王妃,你有什麼想法?”
顧穎珠心裡自然也是希望能有門好的親事,嫁個好的人家,不過,她畢竟還是說不出口的,便低着頭,可是臉上眼中,已經把這個意思表現得很明顯了。
趙琴心道:“你覺得你二姐能幫你嗎?”
顧穎珠充滿希望地道:“二姐說她會幫我的!”
趙琴心道:“糊塗,她若是真能幫你,你會像現在這樣?穎珠,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你不要把不切實際的幻想放在你二姐身上,你非不聽,難道現在你還看不出來?你二姐不過是利用你而已。當初,你大姐和你二姐一起去參加活動的時候,你二姐做了些什麼?現在,你常隨她出去,她做了什麼,你但凡留心一些,也不會全無發現。”
這話要是趙琴心半年前說,顧穎珠是聽不進去的,但是這半年來,顧妙珠對顧穎珠的敷衍和利用實在太過明顯,而她也對顧妙珠產生了一些不滿,所以趙琴心的話,她倒是很容易就聽進去了。
趙琴心不再糾纏於之前誰利用誰的問題,只是苦口婆心地對顧穎珠道:“你哥現在在你大娘名下,不是嫡子,地位和你大哥差不多。可這些都是他的努力掙來的,你是她的妹妹,我希望你不會給她丟臉。還有,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娘和你哥,都是不會害你的人。”
顧穎珠把自己關在房中想了很久,雖然不是大徹大悟,但卻也明白了很多,所以,她才能在見到顧汐語的時候,脫口而出叫出大姐姐三個字。
而後,她又一次很直觀地感覺到了顧汐語和顧妙珠不同的態度。
以前她對顧汐語很過份,甚至在顧妙珠的指使下,一次次欺負她,比如她怕貓,顧穎珠就故意喂貓,還故意帶到春霖閣去,甚至偷偷地把貓放進顧汐語的臥房中。
那一次,顧汐語差點死了,貓和那條蛇,幾乎奪走了顧汐語的命。但是後來她好後,卻沒有提過這件事。
她相信,顧汐語明白那是她乾的。
可是此時,顧汐語卻是衝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親切平和,絲毫也沒有因爲她以前的過份帶着哪怕一絲一毫的冷意。
顧妙珠卻是衝着她頤指氣使,又要把她當槍使。
顧穎珠決定,她要聽孃的話,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蠢了。
顧汐語回去春霖閣時,那三個下人果然把花盆擡到了院子裡,顧汐語讓他們直接擡進內院,她要把那花盆放進內院的天井之中。
三個下人自然照辦。
顧汐語等一衆人走後,便繼續親自動手,處理善後這龍爪藤,又弄了一手泥土。珊瑚在一邊想幫忙,卻幫不上。
她有些擔心地道:“大小姐,二小姐一定會去向侯爺告狀,你得想想辦法啊。”
顧汐語漫不經心地道:“想什麼辦法?”
珊瑚急道:“你剛剛回府不久不知道,二小姐已經和秦王殿下定了親了,再過幾個月就會完婚。侯爺對二小姐的好,整個府裡都知道,二小姐若是去找侯爺,只怕大小姐會吃虧!”
顧汐語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不會的。哎,別站着,幫我弄點水來,我要給它澆一澆!”
珊瑚見顧汐語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着急也沒有用,只得把旁邊的水端來,顧汐語耐心細心小心地把水澆在那灌木上,具體地說,是澆灌龍爪藤。
她是真的不怕顧妙珠告狀,瞑炫拿回來的真言閣的那些消息,她全看過了,很快心中有了判定。
她並不是一個長在深閨什麼也不知道的顧大小姐,而是真言閣的閣主。要說以前,她對江湖,對大局所知不多,可是現在,她結合的是整個局勢,朝堂,江湖,進行了判斷。
顧柏楊爲什麼不同意歐陽宇凌的求親,顧柏楊這做的深意,她都猜了個**不離十。
此時,她是真的沒有把顧妙珠那小小的挑釁放在心上。
就好像一個資產已經過億的隱形大富豪,別人因爲一萬塊都不到的一件事和她起了糾紛,她會把那一萬塊放在眼裡嗎?
顧妙珠來到宇清院的時候,宇清院裡正迎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
說是客人,卻也不算,因爲那個人的身份只是個下人。
他就是冷七。
冷七是帶着上官昊的密信來到威遠侯府的。
上官昊的身份太過敏感,但冷七不一樣,冷七武功高,卻又僅僅只是上官昊身邊的下人,這一路來,又十分隱秘,所以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顧柏楊把他迎進了宇清院的書房裡,當着他的面把密信拆開,看着信中的內容,他的眼神頓時深幽起來,似乎在算計着什麼,又似乎在心裡進行比較選擇。
這個時候,顧妙珠來了,顧妙珠在外面要見顧柏楊,知道顧柏楊在見重要的客人的顧宏自然是不能去通報。
可是這時候的顧妙珠心裡正是又氣又恨又怒,想要發泄的時候。
自從她和秦王定了婚約之後,顧柏楊還從來沒有把她拒在門外不見她過。被顧宏阻攔,顧妙珠頓時怒了,她瞪視着顧宏,道:“你敢攔着,本小姐就對你不客氣了。”
顧宏心裡苦笑,這個二小姐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現在侯爺在見的人,十分重要,他若是通報了,侯爺也會責罰他。
所以他好聲好氣地道:“二小姐,不是我不通報,是侯爺有吩咐,現在任何人也不許打擾他,他在會客。二小姐還是等一等吧。”
顧妙珠此時臉上沾了灰,身上沾了泥,樣子十分狼狽,爲了讓顧柏楊立刻馬上對顧汐語有所行動,她是特意沒有把這些東西去掉的,顧宏卻在這裡左阻右攔,她猛地推開他,道:“我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