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和鳥類似乎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停止了活動,一時之間,林子邊緣變得靜悄悄的。
歐陽宇凌目力驚人,果然看見谷口的不同尋常,樹後,石邊,草叢,都透出有人隱匿的信息來。
他仔細一看,找出那些人的方位,谷口甚爲開闊,那些人隱伏的地方也比較隱秘,也十分分散,卻又恰到好處,互相呼應銜接。
能看見的一共是八個人,但是隨着他的計算,他覺得對方至少有十二人。而且,這是第一撥,因爲,他看見其中一人的袖口露出半截信號彈來。
而另外能看見的人袖口都是有東西的,很顯然也都是信號彈。
見到他們,那些人必然第一時間發出信號彈,信號彈若是上了天,就會有第二撥第三撥甚至更多的人來這邊支援甚至包圍。
一旦陷入重圍之中,行程便必然會被耽擱,別處的埋伏也必然會朝這邊聚攏,形成一撥又一撥的障礙。這一路,便是真正艱難起來。
除非能在第一時間把這十二個人除掉,不讓他們有機會放出信號彈,可照這分散程度,怎麼樣能做到一擊必殺?
自己這邊太子不能排上用場,顧汐語當然也是,他和車伕,以及後面來的兩個人,一共是四個,從對方隱伏之人所透出的氣息來看,對方果然是高手。
除了自己,另三人各自也只能接下一個人而已。
僅僅是接下,接下的過程之中,不能保證能阻止那些人把信號彈彈上天空。Www..畢竟,這只是一揮袖子的事。
所以,這十二個人,必須他一個人,在一息之間,把他們全解決。
人員分散,地點隱秘,還有四人不知道在什麼方位。好在他們並沒有預料到自己一衆已經來到了這裡,因此神情懈怠,並沒有那麼警惕。
他們所在的地方離谷口,大概還有兩百米,這林子可以藏身,倒是一個好的隱蔽之地。
歐陽宇凌悄聲吩咐:“你們三人護好他們兩個,我去解決谷口的人!”
那三人似是一怔,車伕立刻道:“太危險了,主子,還是讓我們去吧。他們人太多。”
歐陽宇凌搖頭:“他們手中都有信號彈!”
那三人一驚,不自覺地都閉了嘴。知道沒有把握攔住對方發送信號彈。可是對方這麼多人,主子一個人就能擋住嗎?
歐陽宇凌不再多說,身子一動,已經向谷口潛去。
他穿的是一身白衣,縱使此時天色暗黑,也並不利於隱匿,但是,他卻恰到好處地利用草叢和灌木零星的樹影,向谷口接近。
而且速度還不慢。
顧汐語視力好,看見他落角的地方和隱匿的方位,心中暗生佩服。他這樣的走法,即使是大白天,怕也不易被人發現吧?
很快,歐陽宇凌便凌向前面,離最近的那個不到十米。
他身子輕捷,呼吸幾乎不聞,所以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他們也沒能發現。
可是歐陽宇凌也不能行暗殺手段一個一個除掉,因爲這些人埋伏的方位十分刁鑽,每一個人所在的位置,至少有四位同伴可以輕易看見。
也就是說,他如果暗殺,要避開四雙盯着的眼睛,難度比較高。
繼續向前潛了三米多遠,這個角度,又看到了對方三個人,但是,還有一個人卻並沒有出現在視線之中。
即使他能在一息之間把這十一個人結果了,那第十二個人也是可以發出信號彈的。
歐陽宇凌皺了皺眉。
剛纔來的時候,他已經換過了無數方位,可是,仍然有一個人在視角死角。
既然不會出現在視線中,那麼他會埋伏在哪裡?
換了別人,也許會覺得沒有這第十二個人,但歐陽宇凌不會,能設這樣埋伏的人,必然是高手,一環套一套,一環銜一環,一定有第十二個人。
既然看不見,只能推測。
歐陽宇凌悄悄沉下身子,讓身體幾乎貼伏在地面,開始計算推測第十二個人可能在的位置。片刻後,他看向右前方一處,眉頭舒展。
十二個人所在的地方,連看帶推測,已經知道了,接下來,便是在一息之間將他們結果。
歐陽宇凌的身子突然從草叢中拔地而起,就好像從地底突然冒出的一般,人在空中,他的手探向腰間,一柄軟劍被他抖得筆直,哪怕是暗夜無光,哪怕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刻,不論是埋伏的那些人,還是在遠處林子裡看着的顧汐語等人,都感覺到了一條匹練似的白光沖天而起,向四面八方擴散。
那劍光如星,如虹,如月,如電。
星般璀璨,虹般瑰麗,月般皎潔,電般閃耀……
一劍光寒凌八州,萬壑千山盡低頭!
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還完全沒有弄清是什麼狀況,只看見一個白色身影,一道白色劍光,彷彿神佛天降,他心膽俱裂,嚇得完全不知道反應,只是一秒時間,這個人的脖子就軟軟地垂了下去,脖子上一道極細的劍創露出一條細如紅絲的痕跡。
這紅絲慢慢擴大,一股血箭沖天而起,他卻早就停止了呼吸。
而這時候,歐陽宇凌的身影早就越過了他,到了他身後三丈遠處。
這一招劍式並沒有完,這一劍的殺氣也並沒有完。
第一個人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接下來死於他劍下的人仍然在茫然之中。直等到第七個人失去生命的時候,已經驚呆了的剩下的人才恍然明白,那是一個人,那是一個人的一柄劍所發出的光芒。
心中有了這個意識,他們立刻明白自己應該幹什麼。
不是拔劍往前衝,也不是提醒同伴拒敵,而是甩袖,將信號彈甩上天空去。只要信號彈在天空炸開,他們纔有機會把這個人,這個發出這驚豔一劍的人留下來。
他們的反應已經夠快了,然而,還是不夠快。
那個雪白的身影似乎鬼魅一樣,手中的劍光更加璀璨奪目,劍氣凌厲而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接近,在那份沉沉的壓力之下,他們的手根本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