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脣角又挑了挑，他的小汐汐不簡單呢，隨便出個門，身邊都跟着兩個一流高手。
不過，看到小汐汐毫無遲疑地揮退了他們，他的心情又大好。
這說明，小汐汐其實還是信任他的。
若不是信任他，小汐汐只要隨口回一句：“我身邊沒有人跟着！”雖然這樣一樣是叫身後的人不用跟着，但是對他的意義卻不一樣。
可她不僅答應了好，而且當着他的面並沒有避諱地揮退護衛。
隱藏在暗處的青衣衛和灰衣衛見顧汐語當着歐陽宇凌的面叫他們不用跟隨，不禁對看一眼，灰衣衛道：“咱們就這樣讓閣主離開？不保護她的安全了？”
青衣衛淡淡地道：“他的身手遠勝過我們，閣主在他身邊又會有什麼危險呢？”
灰衣衛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一般：“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到底是怎麼把人從我眼皮底下帶走的！”
青衣衛拍拍他的肩，頗帶安慰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走出威遠侯府，就見歐陽宇凌的馬車停在外面，兩匹高頭大馬，車伕竟是那個在碧月樓出現過的小童。
馬車裝飾並不華貴，顏色也比較深邃，木材甚至散發着一種極舒適的幽幽淡淡的香氣，顧汐語對木材雖然並熟悉，也知道這是名貴的紫檀木。
什麼叫低調的奢華，大概就是這樣子的。
那小童一見顧汐語，就咧嘴露出一個軟萌軟萌的笑容來，身手便利地跳下馬車，等着他們上車。
顧汐語見他小小的身子靈活之極，但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啊，便對歐陽宇凌道：“你怎麼能用個孩子趕車呢？你這是虐童好吧？”
歐陽宇凌笑道：“小汐汐的意思是我應該換個人趕車？”
顧汐語道：“當然，這孩子還這麼小！”
歐陽宇凌還沒有說話，小童立刻扁扁嘴，一臉委屈，可憐兮兮地看着顧汐語道：“主母，你哪裡對我不滿意？請您明說，我改還不行嗎？我好不容易纔能給主上趕車，你怎麼能這樣呢？”
顧汐語目瞪口呆，她是一片好心好嗎？這個孩子纔不過七八歲，可是童工，她替他爭取權益呢，怎麼一轉頭還是她的不是了？
還有，主母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做了他的主母了？
歐陽宇凌噗地一笑，道：“你還要我換人嗎？”
顧汐語哼了一聲：“如果他不再亂叫我，就不用換了！”
小童扁嘴道：“我哪有亂叫？主上說過了，你就是主母，全天下就你一個主母。”
顧汐語：“……”
小童嘟着嘴，一臉委屈地道：“主上，主母不讓我這麼叫她，分明是欺負我！”
顧汐語一頭黑線，叫她跟個七八歲的孩子在這裡較真，她真做不出來，她要跟他細數主上跟主母到底是什麼關係嗎？她要跟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怎麼解釋自己的糾結和不確定嗎？
好吧，她認栽！她只好閉上嘴巴，一腦門哭笑不得地鑽進馬車裡去。
然後，聽見歐陽宇凌在車外對着那小童笑道：“你真是太榮幸了，以後，你就歸主母欺負了！”
顧汐語：“……”
歐陽宇凌也進了馬車。
馬車裡面十分寬敞，歐陽宇凌坐進去之後，顧汐語下意識地就要往邊上挪一挪。歐陽宇凌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顧汐語也覺得自己似乎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越是表現得要拉開距離，越是自己心虛。以前面對他的坦然哪裡去了？
歐陽宇凌似乎沒看到她內心的窘迫，偏偏又挪近一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顧汐語這次沒有動。
她道：“我之所以想去找紫竹幫忙，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楊叔是紫竹身邊的人。他有事，我自然得去找她的。”
這算是解釋麼？歐陽宇凌輕笑一聲，眼間眼底都是暖暖的笑意，道：“小汐汐，如果他不是紫竹的人，你會去找我？”
顧汐語不說話，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解釋這麼一句，同時她心裡也清楚，就算楊叔不是紫竹身邊的人，她擔心楊叔的安全，或者，真的會去找他幫忙的。
對於未知，或者自己心中的那些糾結來說，人命畢竟關天，她不想楊叔有事，而又知道歐陽宇凌有這個能力，她當然會去尋求幫助。就算她不確定歐陽宇凌會不會幫她，可是該做的努力，她一定還是會做的。
歐陽宇凌從她眼裡看到了答案，雖然那答案之中透着那麼幾分理性，少了幾分全心全意的依賴，他還是很高興。
他道：“小汐汐，其實，你不用防着我，對你我雖然知道得不是很多，卻也並不少。你想要守護的，我都會替你守護，你想要保護的，我都會替你保護，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去取來給你，你嫌棄的，我會替你清除。只要你開心就好！”
他的眼神那麼真摯，語氣那麼深情，神色那麼認真，她絲毫也不會懷疑他只是爲了哄他開心。
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能辦成多大的事。
也許對於他來說，她所有的需求，所有的期盼，他都能滿足。
要不要把一切告訴他？
顧汐語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心中十分柔軟，她迎視着他的目光，眼神漸漸迷濛，脣角也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來，她道：“謝謝！”
謝謝？只是謝謝？
歐陽宇凌心想小汐汐的心門真是太緊了，他差不多把自己的心都呈送在她的面前，她卻仍然有顧慮。
一向萬事不縈於心，似乎無所不能，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到他的歐陽宇凌鬱悶了，他從來都是萬花身邊過，片葉不沾身，沒有一個女人能入他的眼，因此，他也從不去考慮那些個女人的感受，哪怕她們爲他肝腸寸斷，芳心盡碎，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更不會看上一眼。
所以，其實他對於女人的心思，並不是那麼清楚瞭解的。尤其是小汐汐的心思，他發現他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