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聽這話簡直就要涕淚齊出了,大老闆,你終於來了。
這裡鬧成這樣,他也很無奈,誰叫他只是一個小掌櫃呢,他根本沒有辦法去阻止,但是大老闆就不同了。
掌櫃的心裡竟生出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來。
衆人尋着聲音的來處,向門外看去,只見兩個男子翩然而來。一個白衣如雪,一個錦衣翩翩,他們都是二十歲左右年紀,臉上透着少年人意氣風發的神采,卻又有一份穩健神凝之氣。
白衣男子溫潤如玉,錦衣男子笑意在脣
白衣男子眼底寒霜,錦衣男子,眼中含謔
說話的正是那個白衣男子,顧汐語恰好認識,這不就是上次買他珠子的那個韓東宸嗎
另一個她就更認識了,那雙桃花眼,狐狸一樣的微笑,俊美的不像話的容顏,不是那妖孽英王還是誰
他身後跟着的,可不就是周顯,王成兩個嗎
不過她認識不代表別人也認識,至少在場的很多人都不認識歐陽宇凌,連顧遠也是不認識的。
倒不是顧遠孤落寡聞,實在是英王並不像齊王一樣喜歡到處活動到處拋頭露面刷存在感,而顧遠只不過是一個管事,一個下人,哪怕威遠侯府在京城也是叫得上名號,他卻還沒有資格去認識歐陽宇凌。
這時的歐陽宇凌也表現的極其低調,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他的氣質實在讓人難以忽視,即使在極爲優秀的韓東宸身邊,也是毫不遜色,反而有過之。
顧汐語不願跟他交集,所以她沒有急着下樓,而是站在二樓樓道口看着。
掌櫃的疾步跑過去,對韓東宸搓着手,低聲道:“公子,你可來啦”
韓東宸一張溫潤的臉上目光含冰帶霜,看着顧遠,淡然道:“這不是威遠侯府的二管事嗎在下倒要請問,我碧月樓何處得罪,要二管事這樣大動干戈”
顧遠也是知道韓東宸的,這個人雖然無官無職,可是能量卻很大,在京城裡也是叫得上名號的人物,被稱爲年輕一代的翹楚。何況他並沒有找到君墨染,說到底不過是自家的草包大小姐胡攪蠻纏女扮男裝引出來的事端。
他自知理虧,對韓東宸道:“韓公子,都是一場誤會”
韓東宸冷笑道:“誤會,只是一場誤會你就攪得我碧月樓雞犬不寧,人丁不安,客人受驚,聲名掃地威遠侯府果然是好大的威風啊”
顧遠道:“韓公子,在下並非有意冒犯,對於給你造成的損失,我願意賠償”
韓東宸卻是笑了笑,道:“二管事不知是爲什麼原因攪擾碧月樓,這倒也不重要原本此事也沒什麼,區區一點銀子,我還損失得起。不過今天,卻是情況特殊,在一個時辰之前,我已經把碧月樓轉賣了,你這是當着碧月樓新舊兩位老闆的面,直接打碧月樓的臉啊我倒是無所謂了,畢竟我是舊老闆至於這件事怎麼處理,這已經不是我要管的事,二管事還是找新老闆吧”
顧遠聽了卻是暗暗鬆了口氣,如果是韓東宸,這個人相識滿京城,能量很大,還有一些麻煩。可既然換了新老闆,他反倒不怕了。
當下,他問道:“原來如此,請問韓公子,新老闆是誰”
韓東宸笑了笑,側讓一步,把歐陽宇凌讓到前面來,微笑介紹道:“這位正是新老闆”
顧遠的神情頓時多了幾分倨傲,帶着略微的居高臨下,看着歐陽宇凌,抱拳道:“這位公子,你怎麼說”
他明顯冷落下來的語氣,和明顯倨傲的神色,讓顧汐語不忍卒睹。
作死啊顧遠大概以爲,換了一個新老闆,就不會有什麼麻煩呢沒有人敢動威遠侯府。有道是打狗看主人,沒有一定分量的人是動不了他這個二管事的。他卻不知道,面前這個一臉含笑,好像好不作爲的人,居然是京城人人聞名色變的妖孽英王歐陽宇凌
顧汐語已經可以想象顧遠即將到來的命運。不過她對顧遠也並沒有什麼好感,那樣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樣子讓她深深厭惡,所以她沒準備出頭。再說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在歐陽宇凌面前,她什麼也不是
她更不想爲了一個顧遠再去承歐陽宇凌的人情。
歐陽宇凌對顧遠道:“二管事怎麼說”
他一臉期待的看着顧遠,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連笑容看起來也帶着幾分你說了算的感覺。
顧遠心中更認定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但凡有幾分傲氣,這時候已經發作了,何必還來諮詢他的意見呢
所以,顧遠心中就有底了,他把剛纔掌櫃的偷偷塞給他的四錠銀子中拿出兩錠,在手裡掂了掂,遞向歐陽宇凌,道:“都是誤會,畢竟是我的不是,這銀子就當是賠償吧”
掌櫃的在一邊看得牙酸,顧汐語更是對顧遠無話可說了,尼瑪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且不說這點銀子人家歐陽宇凌看不上,就你這態度,這樣的居高臨下,這樣的盛氣凌人,這樣的自我感覺良好般的施捨,分明就是找死
讓顧汐語沒有想到的是,歐陽宇凌真的伸出手來,接過銀子
他不但接過了銀子,還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笑道:“二管事果然好大方啊”
還是人畜無害的笑意,還是溫和含笑的聲音
韓東宸在一邊摸着下巴,怪異的看着顧遠,眼神中很有幾分你真牛的感覺那是非常明顯的崇拜啊
難得韓公子用這樣的眼神看着,顧遠不禁有些飄飄然,衝着歐陽宇凌倨傲地道:“好說”又斜睨着他,傲慢地道:“你既然已經接了銀子賠償,我們可以走了吧”
口中這麼說着,人卻已經準備往外走了。很顯然,他沒有把歐陽宇凌放在眼裡
這也真不怪他,一則他不認識,二則歐陽宇凌表現的也太軟弱了,太人畜無害了。
顧遠說走就走,歐陽宇凌沒有出聲,但是顧源走到門口時,整個身子卻突然飛了起來,啪地摔回了大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