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隱秘,皇上先知道所以早下旨,完全說得過去。所以,說皇上是爲了顧汐語的幸福考慮,那便能消了顧柏楊之火。
這是太子的打算。
而歐陽銳奇這時候,竟然無法自辯。他甚至發現,也許,用這個理由,纔是最不得罪顧柏楊的一種方式。
可是,要讓一個男人默認他不舉,這是多麼大的恥辱啊這是懷疑他的男性能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他不得不忍。
歐陽銳奇一張臉頓時黑如鍋底,他憤然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卻一臉我在幫你,你不用感激我的神色,差點激得他一口老血噴出。
特麼的這算怎麼回事合着你當着我的面罵我不舉,我還不能爭不能辯還得感激你不成
但是,歐陽銳奇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退婚不管是父皇的意思,還是他本人的意思,他都已經把威遠侯遠遠地推開了。
他甚至懷疑,父皇好像是順了他的意,讓他擺脫了京城臭名遠揚的從小訂下的未婚妻,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警告他。
父皇的意思越來越矇昧不明,難以揣測,他已經一再小心謹慎,對於退婚的事,他當初知道消息的時候,當然是高興居多,但那高興勁兒卻沒過三兩就隨着見到顧汐語的真面目而消散了。
接着,得罪顧柏楊這件很嚴峻的現實事件便擺在眼前了。縱使他不需要以武力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一品武侯朝中統共沒有幾人,得到軍方的支持,那可是一個有利的籌碼。
所以今天的早朝,以及現在,他都是刻意來修復關係的,並且,他想亡羊補牢,向顧柏楊提親,取顧妙珠爲側妃。
正妃位置已經是王妙玉的,那是聖旨賜婚,不可改變,想着之前顧妙珠對他的各種依賴愛慕,而顧妙珠的庶女身份,側妃也不算辱沒。
而顧柏楊喜歡顧妙珠這個女兒勝過嫡女顧汐語,在京城那是衆所周知的。再說,他剛退的可不就是和顧汐語的婚事,只能從顧妙珠身上再打主意了。
但今天太子也一道來了,他不方便開口,尤其是,威遠侯對他的態度,豈止是冷漠,簡直可以說是不客氣。
他忍了,他想尋個機會再提這件事,甚至可以跟顧柏楊說,讓顧妙珠先進門。
可是特麼的,現在他被不舉了。
他還敢提嗎
他要是提出來,顧柏楊要來一句:你是要我把我心愛的女兒嫁給你然後守活寡嗎
他怎麼回答
這個想法很顯然泡了湯,他不能再提親,不但不能提親,對於太子“無意”爆出的這個消息,他還只能陪着笑,咬着牙,忍着怒認了。
如果認了可以消了威無侯的氣,畢竟也是差點成爲翁婿的,威遠侯總還能念些香火之情,不會走到他的對立面去。
他只能打落牙往肚子裡吞地道:“顧侯,小王實在是不想誤了顧大小姐的終身幸福,希望顧侯能體諒小王”
顧柏楊的確是很吃驚,不但吃驚,而且很震驚,他剛纔的冷漠和不客氣突然就消失了,竟然衝着歐陽銳奇一臉同情地道:“原來咳咳齊王,你還年輕節哀順變太子殿下說的是,天下名醫何其多”
歐陽銳奇一頭黑線,這是坐實他不舉了麼
特麼的他好好一健壯正常的男人,各種功能齊全,怎麼被太子這麼一說,威遠侯這麼一安慰,就好像蓋棺定論了一樣
他不想背這個名聲,但凡男人,背上這麼個名聲,那和笑柄有什麼區別難道他歐陽銳奇要成爲京城笑柄
可現在若是他解釋,不但解釋不清,反倒會把剛纔威遠侯改變的態度給再次逆反,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只能一頭黑線牙酸地含糊其辭地唔了兩聲,至於這兩聲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威遠侯不會在意,太子更不會在意。
因爲,太子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威遠侯長長一揖,道:“顧侯,本太子今天登門拜訪,一來是爲了看望顧侯,二來,也是有事相求”
顧柏楊道:“哦,太子還有什麼事”
太子微笑道:“顧侯,本太子久慕令千金大名,十分傾慕,早就有意欲求娶爲側妃,只是顧侯不在京城,所以,本太子只能把這份傾慕壓在心底。現在顧侯終於回京,本太子心喜之極,故而特別前來,不知道顧侯可能答應否”
這話一出,顧柏楊倒是面色不變,歐陽銳奇卻是幾乎跳起來,他猛地擡眼,狠瞪着太子,心想,卑鄙,無恥,見到顧汐語不是那個醜陋不堪的樣子,又有聖旨退了我們的婚約,你便來求娶,你還真是不要臉。
顧柏楊略有些愕然地道:“小女蒲柳之姿,嬌頑任性,談何大名殿下錯愛,老顧受寵若驚,不過,小女還未及笄,這事,不急,不急”
太子笑道:“顧侯可是認爲本太子不過隨口一說,毫無誠意麼本太子今日來得匆促,明日定請了大媒前來說合如何”
歐陽銳奇心中怒極,好啊,你把我說成不舉,堵了我的求親之路,你一轉頭就想娶顧汐語,然後把威遠侯拉入你的陣營之中,這是想把我壓制得死死的嗎
不論從哪方面着想,他怎麼能容這樣的事情發生
太子竟然想當着他的臉勝他一籌,這不是當面打臉嗎他絕不能容許。
他忍不住道:“太子殿下,你的婚事,只怕也由不到你自己作主吧”他是齊王,他的正妃都得由皇上聖旨賜婚,且不說太子的地位比王爺地位尊崇,就算顧家一品武侯的身份,顧家嫡女的婚事也多半得由皇上皇后來過問的。
太子笑了笑,道:“二皇弟,你的關心本太子十分感謝,太子妃之位,當然是由父皇母后來定奪,但是,本太子娶側妃,當然是娶心愛的女子,這卻是無需要父皇母后作主的,只需要報知他們一聲。再說,顧侯是朝廷重臣,本太子若得娶顧侯之女爲側妃,我想,父皇母后知道這消息,定也爲本太子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