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觀公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冷冷地看了冷七一眼,衝着歐陽宇凌咬牙切齒道:“別以爲你知道我的底細,就可以威脅我”
歐陽宇凌輕嗤一聲,道:“顯王殿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早就知道我的底細,可有片刻威脅過你”
他輕笑道:“我只需要把你的事告知皇上,皇上把你擒送回去南齊,上官紫騰必然大喜,到時候割讓幾個城,簽下永久停戰協定什麼的,也完全有可能,你說是不是”
玉觀公子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他這身份也一直隱藏得極好,即使是在顧柏楊府中住着的時候,也成天一副紈絝公子的形象,流連煙花之地,沒個正形地調戲女子。
他真正的身份,連顧柏楊也不知道,竟然被歐陽宇凌隨口說破,怎麼能不驚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你有你在意的,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你若不犯我,我必然不犯你,你若要與我作對,我便只能不再留情。若是你現在放了汐語,我保證,你秦少游就只是商人秦少游,關於你的一切,不會有片語隻字從我這裡泄露。甚至,他日你舉事的時候,我還可以建議咱們西越在南齊的邊陲閱閱兵,爲你吸引一些上官紫騰的人馬,讓你更容易成功一些。但你若不要江山,我也只好送你一程”
冷七急道:“公子,快下決定吧。這顧大小姐,我們真的帶不走”他們父子兩代都是保着上官昊這一脈的,這時候一權衡,自然是勸玉觀公子放棄。
畢竟,美人將來有的是,可是性命卻只有一次。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的時候,身爲男子,也應當選江山而棄美人,何況生命和美人比起來呢
沒想到冷七這句話反而讓玉觀公子心中生出一股戾氣,他冷冷道:“今天,我還非要把顧汐語帶走”
歐陽宇凌見他油鹽不進,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緩緩地拔出劍來,指着玉觀公子,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冷七看到他拔劍,突然眼眸一滯,連瞳孔也不自覺縮小,他驚聲道:“英王殿下,你就不怕我們先傷害顧大小姐嗎”
歐陽宇凌冷笑道:“你可以試試”
冷七急得額頭的汗如雨一樣落下,這大冬天的,竟然能讓他到這個地步,玉觀公子也覺到了不對,就聽冷七道:“英王殿下,我們絕沒有傷害顧大小姐的意思,我們一直對她禮敬有加”
這句話等於已經是在示弱了,玉觀公子不滿地看了冷七一眼,他的護衛他知道,從來不會對人服軟,也從來不會怕事。怎麼今天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等到側頭一看,發現冷七幾乎是汗透重衣,他頓時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可是,他的信息源中,對英王歐陽宇凌的底細的確所知甚少,此時兩邊的人也差不多,但冷七的變化絕不是無由。他又不是傻子,因此淡淡地道:“歐陽宇凌,奪人之妻,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歐陽宇凌淡然笑道:“本王做事,從不怕報應,至於是否奪人之妻,那也不是你紅口白牙便能定論的。再說,你趁夜擄人,有何光明可言且不說汐語不是你的妻子,便是,我奪了又怎麼樣”
奪了便怎樣
這幾個字,鋒芒畢露,說得毫無商量餘地,也表明了今天他必然會帶走顧汐語。
顧汐語便在車中,人雖然不能動,卻聽得清楚。一時心中複雜莫名,竟有些呆住了。
冷七這時候是真心希望玉觀公子能放走顧汐語了事。
試想,這身份已經暴露,若是歐陽宇凌一怒之下,把玉觀公子的身份公告天下,只怕不等他們回到南齊,就成了上官紫騰下全國絕殺令的對象。何況,拋開這些層面,這位顧大姑奶奶他們實在侍候不起了好嗎
現在,他們這邊六個侍衛就有四個還在受着荼毒,雖然原因是被自家主子一屁給轟的,但究其初始緣由,那不都是被這顧大姑奶奶給算計的嗎
要是她每天讓主子放上十六七個臭屁,那他們還活不活了
他們回去南齊本來是要趕時間,圖個兵貴神速,可現在倒好了,不要說神速了,和騎着豬跑速度差不多。這一天多還沒走出原州境,簡直慢得讓人髮指。
照這麼下去,還不知道回到南齊了,事情是不是發展到難以控制的局面。
難道主子真是要美人而捨棄江山和性命那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他們父子兩代的扶持算什麼一向冷靜自持,英明睿智的主子,怎麼會走這麼一步糊塗棋
但是,見玉觀公子不肯放棄,他做下人的,也唯有拼死一戰了。
玉觀公子也被歐陽宇凌這話滯了一滯,才冷冷道:“本王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試過放棄,歐陽兄既然抱着必勝之心而來,至少要讓我自知不如”
歐陽宇凌冷冷一笑,長劍斜斜一劃,身子突然從馬上毫無預兆地直撲而下,冷七叫道:“小心”但是叫聲才落,卻又發現歐陽宇凌回到了自己的馬上。
他怔了一怔的功夫,猛然之間感覺自己頭上什麼一鬆,剎時眼前一片黑霧蓋了下來,竟是他的髮帶斷了。
不止是他,連同那六名侍衛,一樣斷了髮帶,狼狽而震驚地呆在當地。
而那流淚的,流口水的,臉部肌肉大面積抽搐的,不斷撓癢癢的,竟然在這一瞬間,不藥而癒了。
被嚇的
髮帶不會無端端地斷地,究其原因,也就是歐陽宇凌剛纔的這個動作。這人竟然能快到這個地步,一劍分取八個人,只斷髮帶不傷人命,而且,竟然只是說出兩個字的時間。
冷七額頭的汗再次滾滾而下。這得怎麼樣的速度這得怎麼樣的能耐這是怎麼樣的劍法,才能達到這麼極速的一劍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剛纔這一劍要傷人,那豈不也是容易得很他身擔護衛公子之責,可面前這個人,也太恐怖了。